76. 第76章

作品:《不告白原则

    岑冬樾脱口而出的话,如玄幻小说里精怪渡劫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般,把夏成熠劈得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他怎么会知道?


    智域把她卖了?


    不可能,以智域的胆子,把自己卖了也不可能卖她。


    总不能是沈漾把她卖了吧?


    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成熠直视着依旧安坐在沙发上,手随意支着脑袋,歪头回视着她的岑冬樾,两道视线在空气里交汇,把彼此劈得火光四射。


    即便是她现在气势略逊一筹,她就那种无理辩三分的人,梗着脖子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中秋家宴当天晚上,我去了一趟沪市,不是去出差,我去找了智域。”


    说到这里,岑冬樾没再继续,但已足够让她推理出事情的整个经过。


    就是智域这家伙把她给卖了!


    下次见面,她一定要弄死他。


    一定!


    夏成熠像只无头苍蝇,顶着《猫和老鼠》不时出现的交响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而且边走边深呼吸着,强迫自己的理智结束假期。


    现在的状况,和她设想中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最起码,岑冬樾不该像现在这样。


    他可以一言不发给脸色她看,也可以破口大骂,问候她家族谱的每一位,甚至可以对她动手。


    当然,岑冬樾就不是那种会骂街动手的人。


    所以夏成熠最初的推断是,岑冬樾知道真相后,会和她开启长达不知道多久的冷战,并且让她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情况,以她这张嘴,不出半个月她就能哄好。


    可现在情况通通不对。


    完全超出了她所有的预设。


    岑冬樾依旧大剌剌地靠坐在沙发上,视线随着她的身影一同在客厅不停来回,脸色挂着的似笑非笑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这张嘴可以现在就上线说鬼话。


    只是这次是她理亏,而且岑冬樾也没有对她大发雷霆,她的生存本能压根没法激活使用。


    简而言之,她这张骗鬼的嘴,现在不好使了。


    怎么办?


    她不想发现自己爱上岑冬樾后,岑冬樾却对她的撒谎行为失望透顶,尤其是他还当过她一段时间的小三。


    虽然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岑冬樾也不是什么正经小三。


    但凡他骂她两句,她心里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她好像有点该死……


    心里越急,夏成熠就越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行动上更是不受控,像个原地打转的陀螺,一直走来走去。


    空气里回荡着的巡逻兵进行曲节奏轻快,配合着鼓点,仿佛为胜利者吹响的号角。


    可现在的她,一败涂地。


    鼓起勇气靠近,夏成熠扯了扯岑冬樾的袖子。


    “岑冬樾……”


    “卖惨没用。”


    岑冬樾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挑眉望着她,“走来走去十分钟,反省出什么名堂了?”


    好冷漠。


    这个不是岑冬樾。


    岑冬樾不会这么对她。


    见她不说话,岑冬樾淡淡道:“夏怀民调皮捣蛋了,也得罚没收一周零食,你觉得你做了错事,光是卖惨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夏成熠上一次被这么骂,还是十年前。


    老乔把她一模的所有卷子摔在她面前,恨铁不成钢道:“夏成熠,你爸是个为救人能豁出自己性命的消防员,你妈是个成就自我的建筑师,你现在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好,就算他们没有起到教养你的义务,你自己看看这空着比写了还多的卷子,你对得起当初考来江中的你自己吗?”


    “你可以不用为任何人负责,但你得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啊!”


    那天之后,她日以继夜,靠着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来逆天改命,成为别人口中的传奇。


    现在的她,要怎么逆天改命?


    其实夏成熠知道的,她只要向岑冬樾道歉,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完全翻篇。


    她深吸一口气,徐徐开口道:“关于我骗你有男朋友,还没把你感情当回事,让你以为自己是小三这件事,我道歉。除此之外,我想你明白,就算我不骗你,我也不可能答应你的追求。”


    岑冬樾放下支着脑袋的手,端正坐着,“然后呢?你不打算说点别的?”


    “别的?”


    因为除了骗他这件事外,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那时候的她,不相信爱情,更不可能去谈一段见鬼的恋爱,只会恨不得遇到岑冬樾就逃之夭夭,像在冰岛时一样。


    “冰岛,为什么要逃?”


    见她沉默不语,岑冬樾又问:“你还记得那晚你说了什么吗?”


    夏成熠很难不记得。


    正是因为说了那些话,她才想逃。


    岑冬樾以为她已经不记得,放慢语速说:“你说,‘岑冬樾,你真的很自负。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正的我吗?你爱的只是你以为的我!’”


    他抿了抿嘴,一向傲然的脸上浮现出迷茫,“和你当同事前,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


    迷茫的眼神下,薄唇扯出一丝苦笑,“结果你说得对,我真的很自负。”


    “你有自负的资本。”夏成熠老实道,“除了在我身上,你这辈子也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吧?”


    “一辈子不敢说,但前二十八、二十九年,你确实是我吃过最大的亏。”


    和在冰岛吵架的那晚不一样,岑冬樾很冷静,她也同样冷静,冷静到可以解释当时脱口而出的那番话。


    “我对于我本人的的了解,和你比起来,怎么说呢,算是大哥别说二哥。我不清楚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我甚至不清楚我自己到底该是什么样。”


    话说得很绕,但岑冬樾居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眼神里的迷茫如拨云见日般散开,“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选择就是你。”


    岑冬樾没有点明她在他眼里是什么样,她反倒是从这十几个字里找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她的选择来源于曾经吃过的亏。


    可她并没有警醒自己,反而踩中了所有不该踩的雷。


    但凡她遇到的不是岑冬樾,她早就被自己踩中的雷炸得粉身碎骨。


    虽然现在也并没有多好。


    她只是从一个人的粉身碎骨,变成了两个人的支离破碎。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夏成熠觉得再藏着就没意思了,把父母间的事情,从大学相恋,到婚后两地分居,各自有各自追求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感受,我在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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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长期且稳定的感情方面,没有经验,也没有任何自信。”


    “我只想着不要开始,什么都不要开始,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有失去……”


    连夏成熠自己也没发现,越说越深,话语里的哭音就越发明显,眼眶热热的,似有什么再也抑制不住流出。


    岑冬樾已经几次想喊停她的话,见她越说越动情,还是停了下来。


    这次看着她眼泪再也止不住,他立马坐近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拇指为她轻轻擦去。


    她还抽泣着,连话也变得磕磕盼盼,“对、对不起嘛,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我没打算不理你。”岑冬樾叹气,“我只是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没想过会惹哭你。”


    “我也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从沪市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左磊家,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其实你被钟沥津掳走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气你了,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你骗我!你混蛋!”


    夏成熠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岑冬樾,泄愤似的把眼泪全都抹在他黑色睡衣上,还开始放声大哭,把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混蛋。”岑冬樾的大掌抚着她的顶发,“这样就够了?”


    “不够!”


    岑冬樾拉着她的胳臂松开,微微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那再加上这张脸,够不够?”


    她还是摇头,“不够!”


    岑冬樾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模样,“那我虚心讨教一下,怎样才够?”


    “嗯……”她眨巴着眼说出心里所想,“看看腹肌?”


    “就这?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岑冬樾嘴上嫌弃着,脱衣服的动作倒是比谁都快,才解了最上边的那颗扣子,就已经等不及解开下一颗扣子,扬起手,从头把睡衣脱了下来。


    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在岑冬樾脱衣服的动作下,如同古罗马雕塑般极具美感。


    许久未看得真切,现下离得极近,看得夏成熠有些呆住,连抽泣也忘了。


    她知道岑冬樾有定期运动的习惯,但他手已经伤了三个月,这一身的肌肉居然还能保持住?


    很神奇。


    很想摸摸。


    岑冬樾见她呆住,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看看腹肌,感觉就能好点了?”


    她握住岑冬樾挡着她视线的手拉下,盯着他盘根错节般的肌肉,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夏成熠,你脸红了,连耳朵也红了。”


    “别瞎说,我没有。”


    “不,你有。”


    倏忽间,


    砰——


    二人齐齐看向落地窗外,一连几道彩色光芒划破漆黑天空,绚丽色彩如百花齐放般肆意盛开。转瞬即逝,沉寂还未蔓延开,又一朵姹紫嫣红喧嚣了夜空。


    夏成熠这才想起董宜珊和她提起过,今年跨年江城有烟花秀。


    她愣愣转头,岑冬樾的目光仍留恋着窗外焰火,烟花照耀下的侧脸流淌着淡淡光芒,好看程度不输窗外的百花争艳。


    灿烂虽夺目,却不及真实触到的那半点可贵。


    而且她触到的,就握在自己掌中。


    拉了拉牵着他的手,见他转头看向自己,夏成熠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岑冬樾,新年快乐。”


    “夏成熠,希望你也快乐,不止在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