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到来人，脸上止不住的欢喜，哪儿还想的起来买土豆，急忙跑过去帮着提东西，边高兴的问，“妈，你怎么来了？地里的麦收完了？”


    往常不是至少半个月吗？这次怎么这么快？


    “队长居然愿意给你开介绍信？接下来地里准备种啥，还是玉米豆子之类的吗？”虽然距离上次回家不足一个星期，但见到赵母她还是打心眼里开心。


    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响，赵母一句话没回，赵霜摸摸鼻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老妈好像从出现开始就板着脸呢，“谁惹您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去！”


    然后就被瞪了一眼，“除了你，还能有谁！”


    赵霜不服气道：“还有小风和小云。”


    赵母气的扬起手，赵霜可不是老实孩子，提着包袱撒腿就跑开两步，“哥，嫂子，救命！”


    听到她的呼喊，俩人立刻冲了出来，“怎么了，谁欺负——”


    话没说完看到赵母，赵雷没好气的弹了下她脑门，“还以为自己五岁啊！”


    又走过去扶住赵母，“妈，你别跟小霜一般见识，也别亲自动手打她，她皮厚，打她疼你的手，你跟我说，我来教训她。


    “跟你说，你这个当大哥的更欠教训！”赵母接过大儿媳递来的茶缸子，灌了半缸子水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妈，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啊，想改正都不知道咋改。”赵霜掰着指头说道。


    “你需要改啥，你现在可是大英雄了！”赵母瞪眼闺女，“你能耐的很啊，一车几十号人，二三十个大男人都知道躲着，就你冲上前去拼命，咋的，真以为自己力气大了不起，这么想当英雄，当年让你参军你咋不去？！”


    嘭——


    赵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三四十个劫匪，就你傻……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就是让你逞能，让你不要命的？”


    赵母说一句拍一下桌子，三个成年人排排站好心跟着一颤一颤的，总算等赵母发泄完，赵雷松下口气，捣捣妹妹，示意赵霜过去哄哄人。


    赵霜小心移过去，“妈，别生气了，气大伤身，我保证，绝不再犯！”


    “而且你看我，没有受伤，皮都没掉一块……而且我也不是冲动逞能，我是看那些人饿得面黄肌瘦，没有力气才敢冲上去的，不然别说换成我哥这样的，就是大嫂这样的我也不会冲上去的，那些人连我身边一米线都过不了的。”


    “就是妈，小妹又不傻，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蒋红梅也跟着劝，赵雷走到后面给赵母捏捏肩。


    说了好一阵，赵母总算熄火了，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依然没有放过赵霜，写了一千字的保证书不说，晚上的炖肘子，一口肉也没能吃上。


    不知道老妈是不是故意的，当晚的炖肘子做的贼拉好吃，那个味儿在屋子里经久不散，馋的她做梦都是吃肘子。


    一觉醒来肘子没了，只剩下枕头上的口水。


    赵霜不甘的捶了锤床，哀嚎一声她失去的肘子，老实的起床洗漱。


    因着老妈来了，他们倒是不用吃食堂了，早上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红枣粽子，又凉拌了两个小菜，走的时候连水壶里的水都是灌满的……赵霜眼睛酸涩，脑海中闪过两道忙碌的身影，曾几何时，也有两个人为她这么准备，明明才过去不到四个月，却恍如隔世。


    “小霜，傻站着干啥？”赵雷粗粝的声音喊道，同时一巴掌落在肩膀上，“走了。”


    “哥，你去干啥？马上要过节了还要出车吗？”赵霜追上去问。


    “还有一个星期早着呢，够跑一趟隔壁秦省了。”赵雷抹了把脑袋，“我倒是想出车，可也得有单子才行……大妹，回头有单子了可别忘了你哥我。”


    “这是肯定的。”赵霜摊摊手，“可我才进来，得等我自己谈了单子才能做主。”


    “那你加把劲了，哥以后的好日子可就靠你了。”


    “别啊哥……”


    兄妹俩说着话出了家属院，路上人逐渐多起来，时间不早了，全都着急忙慌的，也就不用出车的司机才能慢悠悠的晃荡着，赵霜碰见小跑着的孙小萍，也赶紧跟上。


    一路小跑着到了办公室，人已经来了大半。


    视线扫过，忽然发现多了个人，定睛去看，赫然是她第一个师傅老乔。


    隔着不远处就是刘建国的桌子，人此刻也端着茶缸子在喝水，见她来，招招手，“赵霜，你过来。”


    赵霜立刻感觉一道视线看过来，暗地里还有不少打量的目光，她挑了挑眉，镇定的走到刘建国跟前，“师傅。”


    “嗯，这次海城自行车厂往省城送了220辆的自行车，咱们天蓝市5个供销社和一个百货公司一共分到20辆车子，这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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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拉回来好趁着端午卖，我记得你哥所在的七队刚好有小型货车在是吧，你把单子送过去，让他们尽快拉回来。”


    赵霜心里一喜，刚要道谢，就听旁边老乔不屑的冷哼一声，“可惜了，我这里有个去隔壁秦省的，刚好能赶在端午前一天回来，对方催的紧，每公里能多给一厘的运费。”


    赵霜：“……”


    倒是没想到鹬蚌相争，倒是让她得力了，比起来肯定是去秦省的单子更划算。


    这边刘建国也紧紧盯着她，赵霜面不改色道：“师傅，我这就去跟我哥说。”


    刘建国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去吧。”


    等出了办公室，赵霜没多想，径直去找了大哥。


    等回来，孙小萍悄悄拉着她说，“老乔惋惜的不行，又去刘主任那里磨了好一阵儿，不过刘主任都没松口……你都没看到刘建国那嘚瑟的脸色。”


    “我说小霜同志，你快教教我们，咋成为办公室里的香饽饽？”刘启也凑过来说道。


    “啊，香饽饽，你是在形容我吗？”赵霜无语，“大概是因为我英勇救人？下次你去试试？”


    “别。”刘启笑道，“哈哈，我开个玩笑，你这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行了，有这功夫赶紧记资料吧你，我瞅着你师傅脸色不太好看啊……毕竟有我这么一个香饽饽比着。”赵霜笑道。


    俩人一听，再一看各自师傅的脸色，顿时缩了脖子老实了，但还是免不了抱怨，“也不知道你脑子咋长的，我也很认真记了，就是记不住。”


    临近端午，活儿就是比较多，早上才给大哥送了单子，下午又被刘建国带着在市里跑，除了往周边各省市送货，还有市区里的货运，比如说钢铁厂在汽水厂和雪糕厂订了汽水和雪糕发放给工人，竹编厂在隔壁罐头厂订了五百盒鱼罐头。


    这些都是小单子，基本上空出两辆车两天就跑完了，而大头还是各家食品厂的单子，在这个温饱都是大问题的年代，吃喝才是重中之重。


    除了一些远的地儿早早发货过去，周边近的几乎都是临近节日了才开始运送。


    赵霜手里拿着几张单子看着，发现单子虽然多，但量都不大，多的几乎能装满，少的可能才几箱子，但这依然用了一整辆车。


    “师傅，你看罐头厂的单子，这不是浪费吗，就不能让去同一个地方的车带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