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还要再了解一下，有些地方有疑问之类的。”刘建国无奈道，“好在人家也挺贴心的，还专门让下了班再去。”


    赵霜可不这么认为，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依然是出于保密顾虑，程望岳这个姑父的身份真是不简单。


    骑了一个小时的车两人才赶到，在门口登记之后才能进，楼里人来人往，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常年住在里面了。


    大厅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排台子，后面坐着两个民警，一个低头写东西，一个看见两人进来招招手，“哪方面的事儿？”


    “下午你们这边通知我们过来的。”刘建国掏出烟递过去，对方摆摆手没接，“我们有纪律，上班时间不能抽烟……是604案件的吧，跟我来。”


    两人跟上，穿过一条走廊拐入另一条走廊，只有尽头有一扇窗户，楼道里昏暗，迎面走来的人甚至看不清楚脸。


    转而进了一间接待室，椅子、茶壶、水杯齐全，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等着了，是班车的司机和售票员。


    “先在这里等着，回头有人来喊你们。”引导的公安人员说完走了，剩下的人立刻搭上了话。


    准确说是三个表现欲强烈的男人口若悬河，赵霜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无非是继续猜测杨大伯的身份，猜测凶手的背景，最近听到的小道消息，在单位受到的影响等等。


    约莫一刻钟后，先是司机，再是售票员，然后是刘建国，最后就剩下赵霜了，这些人问完话就没回来。


    中午没有午休，赵霜等的哈欠连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直到被人摇醒，她才揉揉眼反应过来，“到我了吗？”


    她跟着进了一个小些的房间，不是审讯室，里面就一个女性公安人员，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笔和纸。


    接下来也是正经做笔录。


    就是把当天的事情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对方会提问一些细节，赵霜耐心的回答，然后重头戏来了——


    “听其他人说你的力气大，准头好，做过射箭训练吗？”


    “力气大是真的，准头不好，没做过射箭训练，就仗着力气大胡乱扔的，反正人身体面积大，只要能砸中，伤害性都不会小。”


    “从小力气就这么大吗？”


    “有测过力气吗？”


    “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扔石头而不是追上去，你的力气这么大，追上去不是更方便？”


    赵霜幽幽的看她一眼，“人家的车就离着我们的班车两百多米，除非我是专业运动员，否则就得插俩翅膀才能追上了。”


    “介意我们测试下你的力气和速度吗？”


    “可以。”


    测试的地方在楼后面的训练场，挨个提重物，有人在旁边记录，然后是跑步，慢跑、快跑，半个小时后结束，她可以走了。


    来都来了，赵霜好歹也是受害者，问道：“姐姐，那些劫匪什么情况，是要打劫我们吗？是普通的劫匪还是跟敌特有联系？”


    公安姐姐笑笑，“小妹妹，目前这些信息还不能公开，回去等消息吧，能说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赵霜也无奈，绕到楼前准备去取自行车的时候，忽然看到前头一道身影有些眼熟，她快走几步发现还真是他，忙过去拍他肩膀，“嗨，程望岳，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我先说，有些细节要问，顺便给我测试下力气和速度。”


    “我过来打听些消息。”


    “那你打听出什么消息来了？”赵霜迫不及待的问道，犹豫了下又补充道，“不能说就不要说了。”


    “你可真是——”程望岳踢飞脚下的石子，严肃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有三个人是因为你而被抓的。”


    赵霜沉默的转过头没有吭声。


    “公安方面的确怀疑对方是遗留的敌特分子，早有计划在那条路上劫持……先头那一波的流窜人员被这些人偶然发现之后驱使他们混淆视听的，如果不是有你这个意外，他们不但能劫走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撤退，等到车上的人察觉一切都晚了。”程望岳说着忍不住后怕道，“多亏了你。”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赵霜摇摇头，其实每次听到他感谢的话，她都有些心虚，不过就指甲大的一丁点，一对三，还有木仓，她赌不起。


    如果没有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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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一起站出来帮忙，她也不能那么快腾出手来，内鬼司机也不可能被迫追出去救人，导致对方不得不放弃劫持计划。


    “明天省里派的调查组到了之后会重新勘察现场。”


    “啊？”赵霜再次惊讶，不过这次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郑重的道，“我等你的结果。”


    ……


    虽然说了要保密，但这么多人去了医院和派出所，怎么可能保密得了，不过对外的说法只有班车被打劫，其他的隐藏了。


    得到许可之后，这事儿立刻在扣扣传播之下迅速传遍方圆百里。


    这两日走在路上，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都盯着她使劲儿看，还有自来熟的跑到她跟前问她当时害怕不害怕，问她力气真有那么大吗，还有问她能不能教教他怎么把力气变大的……


    更有甚者，还有跑到办公室来的。


    用刘主任的话来说，从业务部成立以来，第一次这么热闹，险些以为到了食堂。


    赵霜心想，谁说不是呢，这事儿她在公安局都讲烦了，实在不想再来一遍了，幸好有刘主任出面赶人，感谢感谢。


    因着赵霜在其中的突出表现，算是救下四五十号人，本来运输公司还打算给她一个荣誉称号，甚至连横幅和奖励都准备好了，结果公安那边通知为了保护赵霜，不允许大张旗鼓的奖励，甚至要求赵霜除非去公安局，最好不要再出家属院。


    虽然可惜现在还不能拿到奖励，但嫂子告诉她，奖励虽然推迟，但她的好处跑不了，实在是，她太为运输公司争光了，运输公司的领导去市里开会脸上都倍有光。


    而且孙小萍还帮她打探到，奖励里有一张电风扇的票，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她险些没跳起来，她的梦中情扇啊，真不枉费她这一趟的辛苦了。


    不过这个高兴只持续到了下班前，刚好到了周末，蒋红梅早上在副食品店抢到了一只猪肘子，打算晚上炖肘子给她压惊，大哥他们也从省城回来了，圆满完成任务。


    肘子连骨头也就两斤出头，只吃肉肯定不够，于是赵霜领了去买土豆萝卜粉条的任务，谁知才刚和孙小萍说完再见，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喊声，“赵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