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刘建国接过单子看了眼，“时间对不上。”


    “就不能协调下吗？”赵霜不死心，她刚才大致心算了下，哪怕只将7辆车合并5辆，运输公司这单至少能多挣二百。


    “不能，生产速度跟不上……这几家厂子哪怕在咱省都是拿得出手的，东西卖的好的很，没有库存不够，要不然人家也不傻，公用一辆车还能少掏不少钱。”刘建国道，“小姑娘有想法，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没办法。”


    赵霜并未气馁，“那能联系到同一个目的地，时间接近的单子吗？半路的也行。”也能多挣点。


    其实大家都说司机的待遇好，多指的是司机能从外地带东西回来，这才是里面最大的利头，哪怕是她也因此受益匪浅。


    这事儿理论上是不允许的，只不过这个年代大家过得太辛苦了，很多人也因此受益，所以是民不举官不究，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运输公司的人都很高调，从来不藏着掖着自家条件好，时间长了，难免有人嫉妒，看他跟刘建国第一次出去跑单子遇到的司机和售票员就知道了，保不齐那天心情不好就给你举报了。


    所以，如果能多拉来单子，运输公司的效益更好，也就能提高司机待遇，司机们有钱了自然不会再冒着风险去赚那三瓜两枣了。


    除了整合本地资源，优化运输外，最好是能在经常去的城市里安排几个业务员，减少回城跑空车的几率，双管齐下，从而达到运输公司和司机、甲方厂子的三赢。


    “人家外地也有自己的运输公司，咋可能用咱们的？”刘建国笑着摇摇头，“小赵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要符合实际，否则就是白日做梦。”


    赵霜心想，没有什么关系是永远不变的，如果有，一定是利益不够大。


    她没敢说，自个在脑子里想想就罢了，说出来可就成了妥妥的利益至上的□□了。


    “如果我们给更大的优惠呢？”赵霜又道，“比如说每公里降价一分、两分这样。”


    一分、两分听着少，但耐不住是长途运输啊，一吨一百公里合下来能省下来一块钱，对于砂石、砖块以及煤炭这样动辄以吨来计算的物资来说吸引力就非常大了。


    “不行，本来运输成本就高，还降价，更赚不到钱了。”刘建国依然摇头，“领导不会同意的。”


    “好了，小赵同志，年轻人有想法很好，我也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我就是一小小的业务员，做不了运输公司的主，不能帮到你什么。”


    赵霜叹口气，点点头回了自己工位。


    ……


    晚上回到家大哥不在，下午出车走了，去的临市，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有赵母在，他们晚上自然不用吃食堂，菜也全是家里带来的新鲜蔬菜，但婆婆难得过来一趟，怎么能不吃肉，可家里的肉票都被他们用完了，大嫂还专门回娘家借了几张肉票，准备明早去副食品店抢新鲜上市的肉。


    吃过饭赵母带着孙子孙女在家属院里乘凉，吃饭的桌子擦干净铺上几张报纸就是书桌，姑嫂俩一人一边，一个一手握着个本子，一只手把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响，一个边看书，边往草稿纸上写着啥。


    赵霜写着写着停下笔，忍不住叹口气。


    对面蒋红梅把最后一组数字算好停下，才问道：“哪道题不会？要不我给你找个老师辅导一下？”


    “不用，不用。”赵霜赶紧摆手，“会，我都会。”


    “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高中毕业，你让我看，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看不明白……我记得你哥他们车队有个同志的小姨子的未婚夫就是高中老师，等你哥回来让他给你问问，看看能不能教教你，咱到时候给他点东西。”


    “嫂子，真不用。”赵霜赶紧拦着，“我真会，不信你问我。”


    “那你叹啥气。”看她急切的样子，蒋红梅纳闷道。


    赵霜挠挠头，她要说是因为题目太简单了，甚至还比不善后世初中生的水平，做起来很没意思，让她装的很难受，不知道嫂子会不会想打她？


    “叹气那会儿不会，后来想了想，想出来就会了。”赵霜胡乱说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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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既然你决定学，还打算去拿个高中毕业证，那就好好学，觉得困难一定要说，咱们找个老师辅导就是了。”


    “谢谢嫂子，我知道了。”赵霜笑笑，她的初中学历终究是个硬伤，而且很容易与她现在的人设背离太多，所以她打算等八月分开学的时候，在附近的工人子弟高二挂个名，不上课，只参加明年的毕业考试，拿个毕业证。


    很快，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余拨算盘珠子和写字的沙沙声。


    ……


    第二天是周日，终于可以休息了。


    早上大嫂和老妈在副食品店抢到一斤半的五花肉、一斤猪肘子以及两根筒骨，半斤五花肉做了回锅肉片，一斤炖了放了很多土豆的红烧肉，筒骨炖汤煮了手擀面，中午的一顿饭就连三个小胖娃都吃撑了，肚子圆鼓鼓的跟个小西瓜似得。


    下午对门的奶奶过来说，听说郊区搞了个集市，问他们去不去。


    那肯定要去啊，赵霜更是兴奋的不行，天知道不能逛街，不能旅游，有没有手机玩有多寂寞，立刻就捞起小灵灵塞筐子里，倒时候她背着，车子前边坐小语，后边带着她妈，嫂子再借辆车子带着小闻，完美！


    “你给我站住！”赵母没好气的道。


    “妈，不去吗？”赵霜眼巴巴的看着她，“不买东西有可以，咱也可以看看。”


    “谁说不去。”赵母看着闺女立刻笑了的脸，笑眯眯道，“我们去，你留在家里看么。”


    “咱家还需要看门？”赵霜求助的看向蒋红梅。


    “自己啥情况不知道啊，人家公安不是说了嘛，让你老实在家属院，不要乱跑！”赵母笑眯眯的看着闺女，“叫你逞能，老实看门，小闻牵上妹妹，红梅，咱们走。”


    赵霜一哽，不去就不去！


    等人走后，她还是不忿的跺脚，气人！


    还有程望岳，好几天没消息了，到底找到跑掉的俩人没？


    这人还真是经不住念叨，她刚抱怨完，就听到门被敲得咚咚响，有小孩子喊，“赵霜姐姐在不在，有个叫程望岳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