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木屋

作品:《和水怪的荒野求生

    钟盈缓过来了,她眼疾手快地将备用的帽子和围巾重新戴好。


    这阵子积攒的各类毛皮很多,拼凑缝合成连体衣和靴筒后,还有挺多的剩余,钟盈于是又做出几顶厚实的帽子和围巾手套。


    随着海拔的攀升,一件件一点点地套上。


    层层叠叠地套上后,浑身顿时臃肿。


    事实证明,它们的保暖防风效果确实不错,未雨绸缪地多做几个备用品也很有必要。


    那阵雪崩来的快,去的也快。


    雪瀑倾泻而下,瞬间卷走大片的表层雪,压实的地面和冰面裸露了出来。


    风还是那样凛冽,刺耳刮骨。


    雪原上的阳光不是很猛烈,几乎感受不到温度。


    奔逃中早就忘记了之前的路,但钟盈还是尝试着在附近寻找搜索,侧耳细听有没有呼救,有没有敲击。


    几分钟前的,源于自然的怒吼和爆发消散,静谧的雪地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纯白的雪和褐色的泥沙,踏上去发出沙沙声响。


    在这一成不变的双色世界里,居然还有些鲜活的植物——绿绒蒿的根茎牢牢扒住地面,密布着半透明的软刺,一丛长长的花序从叶片的中心伸了出来,开满大朵的蓝紫色花。


    等等,雪下似乎有动静。


    钟盈蹲下来凝神听了一阵,觉得好像在左边。


    她领着邻居快步走了过去。


    挖开那个看似平坦的雪堆,笃笃笃的敲击声变得更清晰了。


    秃鹫从封闭的雪洞中钻了出来,倒钩似的嘴上挂着些冰,显然刚刚的敲击声是它发出来的。


    “嗷——嗷嗷?”它缩着脖子看了水怪一眼,好像非常疑惑。


    这只追击雪兔追进了兔子洞里的秃鹫,刚好在雪崩时脑袋朝里,被雪沫彻底塞进原本挤不进去的甬道,幸运地逃过一劫。


    很心大地连皮带骨吃完食物后,它才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眼看着重见天日,秃鹫只是略疑惑地打量几眼,以前从未见过的,怪模怪样的来客们。


    张开翅膀,趁它们叽里咕噜地交流时,它夺路而出,它一飞冲天。


    巨大的黑影在雪山之巅徘徊,发出劫后余生的粗噶鸣叫。


    秃鹫很快发现了一只还喘气的岩羊。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它在攀爬峭壁时不慎跌落,恰好避开了雪崩,却磕到地上断了腿,丧失行动能力。


    血液凝结成碎冰。


    秃鹫飞了过去,停在地上,啄食着。


    他们继续寻找着狐狸和驯鹿,水怪翕动着鳃和舌头,表示怎么也嗅闻不到它们的气味。


    照理来说狐狸和驯鹿的毛色同样很明显,但一路走来,又发现了几只埋住的鹰和野山羊,却没找到它们的踪影。


    钟盈很懊恼:“早知道应该统一佩戴刺激性的香囊。”


    水怪安抚地摸了摸她,摸到一爪的毛,“再找找。”


    远处有几个晃动着的白点,在模糊的光照下异常显眼。


    钟盈本以为是雪盲的后遗症。


    她戳了戳邻居,让它也看,想要确定是不是炫光后的幻视。


    水怪正用尾巴上储存的水,一点点把地面上的新挖出来的雪洞冻严实,防止下次不慎踩到。


    突然被戳了一下,它听话地扭头看去。


    那几个白点越来越近。


    身上覆盖着厚雪,有着树枝做成的手,胡萝卜做成的鼻子。


    乌溜溜的眼珠是什么植物的果核,有的甚至发了芽,长出绿色的小叶子。


    “雪……雪人?雪怪?”


    它们长得挺童趣的,像小朋友在下雪天随手搭出来的雪人。


    但乍一下在茫茫风雪中狭路相逢,浑身不知怎么的有些惊悚。


    看着看着,钟盈不自觉地往邻居身上靠了靠。


    邻居很肯定地告诉她:“雪人。”


    钟盈和邻居对视,它幽绿色的眼睛里平静无波。


    好像雪人活了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值得害怕。


    雪人们蹦蹦跳跳地靠近了。


    它们的蹦跳总能沾上一些新的雪,又落下一些旧的。


    于是有的雪人越来越高瘦,有的则变得矮胖。


    有时鼻子手臂掉了,为了将它们捡回来,雪人扭动着躺倒,得好几个同伴帮助,才笨拙地晃晃悠悠爬起来。


    拍一拍身子,满地的落雪。


    “嗨!你们好呀!我从前没见过你们,你们是从山下来的吗?是来找温泉的吗?”为首的那只雪人,胸前歪歪扭扭地嵌了几枚纽扣,一侧的脑袋上还插着朵浅黄色的小花。


    它热情地挥动着树杈手臂打招呼。


    看得出它真的很热情了,树杈子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随着每一次挥手,总有雪沫子扑簌簌地落下。


    那些雪沫子落到地上后,长出了手脚眼睛嘴巴,它们风一样地围着雪人跑了几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过一会,又变回悄无声息的雪。


    钟盈被那些活泼的拇指小人吸引住了,不过她还记得回答雪人:“是呀,我们从山下来的。”


    “哇,真的是山下!”长相各异的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小卷毛说要去山下看看,后来就没回来。”


    “那里太热啦,热得它融化成了水。”


    “我也是在山下出生的喔!”


    “我不是,雪狐一边泡温泉,一边把我捏了出来,看,我身后有它送给我的大尾巴。”


    “所以你们也是来找温泉的吗?”


    “啊我好讨厌温泉。”


    钟盈被它们团团围住,连水怪边上也围了好几只。


    它们叠在一起还没有水怪的腿高,晃晃悠悠地试图摸摸它要掉不掉的旧鳞片。


    水怪有些不适地抖了抖,它们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你的鳞片和我的一样漂亮!”顶着一头鱼鳞的雪人感觉找到了知己。


    听这些雪人吱吱喳喳了半天,钟盈搞明白了,它们有的是临近村落中融化了的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带着过去的记忆,来到了雪山。


    有的是泡温泉的怪物们无聊捏出来小雪人,制作者变成“人”离开了,它们却活了过来。


    有的是雪原中天生天长的雪,风和蜿蜒的融水,是恰到好处的雕刻师。


    “活”过来的雪人,自发地聚集在一起,有时也会因为各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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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和好奇心减员。


    “不过你们来错地方啦——这片雪原可没有温泉。”戴着花的雪人这样说。


    钟盈惊讶:“可带着我们来的狐狸亲眼见到了,还泡了整整一晚。”


    戴着花的雪人:“哎呀,错了错了!是在山的那边,悬崖上才有温泉。”


    “可是这两边不就是山的两侧吗?一侧是悬崖,一侧是雪原。当初它们就是从这片雪原离开的呀。”


    “总之,就是不一样的。”它解释不清楚,和钟盈面面相觑。


    还是一只雪雕小狗从后面钻了出来。


    它的耳朵大大的,忽闪忽闪,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黑色的,像打翻了墨水。


    它的声音很稚嫩,带着小狗的尖锐,又奶声奶气:“跟我来。”


    风雪很大,但有雪人们在边上,大片的雪花们还没落地,就变成了快活又修长的拇指小人。


    它们拉着手,在前面开路。


    有一只落在钟盈的肩膀上。


    钟盈试探着抬起手,想摸一摸它。


    还没摸到,拇指小人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了厚重皮草,化成了一摊冰凉的雪水。


    驯鹿头顶着狐狸,撒着欢跑近。


    “好巧!正找你们呢!哇哇,这些是什么怪东西?!”它还是那样活力四射,四只脚交叉着踢踏,完全不顾头顶上被颠簸得七荤八素的狐狸。


    狐狸落到地上,宁愿自己慢吞吞地走。


    它的爪子破烂,遍布冻住的血渍和开裂,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番苦痛挣扎,才从厚重冰壳中自救成功。


    此刻也走得踉跄。


    偶尔雪太深,将狐狸整个儿埋了进去,它的反应却慢了好几拍。


    路明走了老远才发现头顶上少了点什么,难怪冷嗖嗖的。


    它停下脚步,打着响鼻,努力将狐狸刨出来。


    又顶了回去。


    “你们还好吗?”


    “好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路明催促闭口不言的狐狸,“快翻译呀!”


    狐狸:“我觉得不太好。”


    雪雕小狗像真正的小狗那样,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确认正确的方向后四肢扬起,在雪原中飞奔。


    钟盈也渐渐发现了:“温度在上升。”


    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薄,隐隐有青绿和灰褐从雪下露了出来。小狗哼哧哼哧地张嘴喘气,身上的雪化作了水一滴滴落下。


    它摇着尾巴,“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啦,再往前,我们会融化。”


    冰雾缭绕,有些看不清前路。被阳光一照,折射出一个个细碎的小彩虹。


    有一棵巨大的枯树,张牙舞爪地伫立在雾气中。


    驯鹿快步跑了过去,在枯树附近的雪地里扒拉,找到了断裂的枝条和草绳。


    “是那片崖壁!”它笃定地确认。


    路明探出半个身子,朝下望去,这笔直陡峭的悬崖折磨了它们很久,它一眼就能确定。


    而悬崖的另一侧,正是此行的本来目标——


    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热泉。


    水雾飘摇而上,被凛风一吹,就凝结成了冰。


    雪山延绵,钟盈不是很确定:“我们这是……爬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