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因：“……”


    她原来需要开大才能把这个人激怒，现在怎么回事，她还没开始呢，对方就已经发疯了？


    有一说一啊，她确实用了一点点心思，稍微偷换了下概念。


    吴以南压着考题不公布，就想让众人放低身价，向他打听——


    【考题是什么】


    这确实是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考前向导师打听考题信息，听起来就不是特别正当。


    这个问题提问出来，确实容易显得心虚，难免会有低人一头的感觉，确实能满足吴以南的幻想。


    童司因只是这个问题稍稍变通一下，没有问考题本身，而是问——


    【你为什么还没有公布考题】


    这就直接把矛盾转移了。


    从“自己打听考题内容”变成了“你为什么没有按时发放考题”。


    这种话术层面的小变通，适度把球丢给对方，就可以带来截然不同的沟通效果。


    这是不是社畜的基本技能吗？


    偏偏吴以南还真的心虚，这个问题他没办法给出真实答案。


    这个问题私下问也就罢了，童司因在直播里当众问出来，更是给他一种严重被挑衅的感觉。


    可…两个人言语交锋之际，基本操作不就是逆着对方思路聊天吗。


    她本以为吴以南会针锋相对两句，哪知道这个人这么脆皮，抗压能力未免也太差了！


    童司因对于吴以南的情绪控制能力十分无语。


    仅剩的几个观众也是服了，在弹幕上稀稀拉拉地吐槽着。


    “吴以南是不是有病啊…考试怎么就不能问了？”


    “考题没公布就是很奇怪啊。”


    “这个导师总是找因因麻烦，我一直就很烦他，今天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啊…”


    网友没有吴以南心底那种根深蒂固的等级感，也很难意识到童司因言语中的技巧。


    在正常人眼里，“月考考题为什什么没有出”是个中性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内耗，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一个答案。


    吴以南回答这样的问题是基本义务，生气就很莫名其妙。


    童司因根本不理会吴以南的怒火，不仅没有因为对方态度收敛，甚至还在继续火上浇油！


    “另外两位导师都公布了月考考题，我只是想知道，吴老师为什么至今都不肯公布呢？”


    吴以南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在直播间，那么多人看着呢！这话能直接说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打算，AB班的那些选手，以及找他打听题目的经纪人，都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


    但那些人也都知道，要给他这个导师留面子，每个过来找他的人都会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


    这些人害怕被他使绊子，不想跟他发生矛盾，从来不会有人当场提出这种问题，让他下不来台！


    可童司因不是那些经纪人。


    她本就跟吴以南有宿怨，得罪对方的次数太多了，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怎么可能会维护对方的面子？


    她每一句话目的都很明确。


    就是要提出吴以南无法正面回答的问题，就是要当着所有人，戳穿他的卑劣用心！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她本以为吴以南会垂死挣扎一下的。


    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两句话居然造成了拔群的效果。


    毕竟这些问题很简单，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并不难。


    她本来计划着一连串的问题，步步为营，将吴以南的真实想法逼问出来。


    谁知道她后面的准备还没拿出手，对方就已经破功了？


    吴以南这种症状并不罕见。


    很多明星火了之后，脾气骤然变大，更容易被激怒，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理差不多相同。


    被捧惯了的人是这样的，容易沉迷在虚假的权力感中，以为所有人都会顺着他，忘记了这个世界根本不是围着他转的。


    根本受不得一丁点挫折，稍有不合心意就会暴跳如雷。


    吴以南气得血压飙升，在他仅剩的那点理智，好歹帮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童司因没搭理他，根本不是没看懂他的操作，是看的太懂了！在这故意恶心他呢！


    他胸膛起伏着，怒道。


    “童司因，你现在已经彻底跟我对着干了是吧？”


    弹幕众人在童司因的问题引导下，也慢慢地回过味道来。


    “因因也没说什么啊，她不就是问考题什么时候公布吗，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我怎么觉得吴以南有恼羞成怒的意思。”


    “对啊…问考题什么时候公布，他为什么要恼羞成怒啊？”


    “他不是真的打算在考题上做手脚，结果不慎被因因戳穿了，才会有这种反应啊！”


    吴以南唯一应该庆幸的，就是这个时间点人不是很多。


    大家也就随便讨论两句，还不至于造成什么舆论效应。


    随着两个人几次言语交锋，吴以南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搭台阶根本毫无意义，童司因从来没想过跟他服软！


    吴以南面色越来越黑，指着童司因，忍不住地冷笑起来。


    “你是真的不识好歹啊。”


    童司因施施然地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在那里跳脚，心态丝毫不受影响，只慢条斯理地反问。


    “吴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你…！”


    吴以南咬着牙，被气得发抖。


    童司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明白背后的意思，明知对方在不懂声色地激怒他，他却没法戳穿。


    因为观众什么都不清楚。


    最气人的是，他还不能把背后的缘由跟观众解释清楚！


    从初舞台开始，他就说不过童司因，无论他怎么找茬对方总是能找出刁钻的角度，三言两语就把他气个半死！


    两个人这么争执下去，他只会自取其辱，再次被弹幕看笑话！


    想到这里，吴以南不想再跟童司因再说半个字，只怒道。


    “出去！”


    童司因看着吴以南的模样，弯了弯唇，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刀。


    “所以吴老师，你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啊？”


    吴以南怒火更旺了。


    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她不是清楚得很吗！还明知故问！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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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外人听起来很正常，看不出半点蹊跷，可偏偏都戳在他肺管子上，让他根本没法回答！


    吴以南简直头皮都在发麻，只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我让你出去！”


    “奇奇怪怪，专程找人叫我过来又什么都不说…”


    童司因耸了耸肩，慢悠悠地从导师办公室走了出去。


    徒留房间内暴怒的呼吸声！


    吴以南几乎用全部的忍耐力提醒自己，现在正在直播，童司因的粉丝还没有离开…


    才没有把满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挥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叮咚旁观完全程，简直要笑死在她脑海里。


    “这个吴以南真的有点搞笑，他明明吵不过你，怎么每次都硬要往你身边凑！”


    “三言两语被你气个半死！”


    童司因走到摄像头死角处，停下脚步思考起来。


    今天她提出的几个问题，吴以南应对的都很差，简直漏洞百出！


    有这段对话做铺垫，之后想要再找吴以南的麻烦，可是要方便太多太多了。


    不过…


    “今天是彻底把他得罪到底了，再不用担心他过来找我事了。”


    童司因微微叹了口气，道。


    “他以后应该只想让我死。”


    “哎，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话不是你说的？”


    叮咚对童司因的信任已经发展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每天都乐观得不行。


    “想让你死的那么多，你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


    童司因：“……”


    谢谢，你把我的话都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


    从吴以南导师办公室出来后，对方大概是彻底长记性了，再也没有主动招惹过她。


    林菲儿倒是偶尔凑过来，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上去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显然希望童司因主动问。


    童司因连吴以南都懒得搭理，那里有功夫跟她拉扯，对她的反应完全视而不见。


    每天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强度，紧锣密鼓地到了备考着。


    最后的三天很快过去，时间很快便抵达月考的前夜。


    吴以南依旧没通知考试内容。


    第一次月考的考试内容，也有导师是当场临时公布的。


    吴以南的行为虽然不太考虑学员的公演表现，却也无可厚非。


    节目组对此表示充分尊重，并没有过度过问。


    另外两个导师也都有自己的体系，不会干涉别人的考试方法。


    所有人就这么默认着，任凭吴以南拖延到了最后。


    学员们则完全两极分化，AB班和CDE班本就有信息差，此时更是形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CDE班对背后汹涌的暗流一无所知，只是自顾自地猜测着，rap导师准备在考试时怎么为难自己。


    AB班的学员消息更灵通，对童司因和吴以南的矛盾心知肚明。


    每个人都在经济公司安排下，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们其中的大多数人…


    看向童司因的时候…


    都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