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生并不算眼生，她跟童司因就在同一个宿舍。


    只是相比较程礼娱乐的几个人，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如果童司因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林菲儿？


    林菲儿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收起手，看她那个表情，像是被童司因吓得不轻。


    吴以南找她？林菲儿过来通知？


    童司因眯了眯眼睛，她弯起唇，笑着回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


    笑容并没有让林菲儿放松下来，反而显得更紧张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童司因，像是鼓起全部勇气，轻声追问道。


    “那…那你会去吗？”


    “我可能会练习到很晚，等练习结束之后再看情况吧。”


    如果她练习完了还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吴以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这必须是练习完才行，假设练习遇到困难，或者结束的太晚，那就不去了。


    林菲儿怯怯地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才道。


    “哦…哦，知道了。”


    她明显有话要说，但好像又很怕童司因，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一步一回头地走远，看起来可怜巴巴。


    童司因：“……”


    她知道林菲儿的小心思，就是等着她心软看不下去，问上一句。


    “你怎么了？”


    有这句话做铺垫，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自己要求，比如自己也很为难，能不能拜托她尽快去见吴以南。


    然而，童司因根本不会去问。


    她太理会这种…试图利用别人同情心的小心机。


    有期待可以直接说，她愿意的就答应，不愿意的就拒绝，这本质上是她自己的判断，不受别人态度影响。


    大家都干脆直接点，卖惨就没什么意思了。


    即便林菲儿说出自己的期待，她也会拒绝。


    这也许会被别人看成冷酷无情。


    但，每天看着别人面子的做决定的人，怎么可能坚持自我。


    童司因不会耽误训练，她能坚持这么久，凭借的就是不被外界干涉的定力，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没有什么比训练优先级高，软的硬的惨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行，今天训练不结束，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去做别的事。


    童司因对于练习习惯的坚持，在不同人眼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在林菲儿眼里是冷淡无情，在吴以南眼里就是故意拿乔了。


    吴以南看到林菲儿独自回到导师办公室，脸色骤然就冷了下来。


    他淡淡开口问道。


    “人呢？”


    林菲儿依旧是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他，吞吞吐吐道。


    “她…她…”


    吴以南看着林菲儿的态度，内心就有了猜测，追问道。


    “她什么她？她不愿意来？”


    林菲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吴以南得到答案，气得冷笑起来，可看着林菲儿的态度，又觉得答案没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


    林菲儿咬了咬唇，低声解释。


    “她说…看情况。”


    “看情况？她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得看她心情是吧？”


    吴以南听到这个解释，不仅没有消火，反而更生气了。


    “不是…不是！”


    林菲儿见状匆忙解释道。


    “她说等她结束之后…看情况。”


    “哦不是看心情，是要等她忙完了，再决定要不要赏脸来见一面？”


    吴以南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林菲儿的解释不仅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让他的不满愈发强烈。


    他低声喃喃冷笑。


    “我想给她个台阶下，还给她脸了是吧？”


    吴以南敢这么说话，就是因为确定直播间里没人看。


    《极限女团》直播机位众多，他办公室频道却无人问津，根本不怕被人听到。


    若是童司因粉丝围在着，大概早是要被气疯了。


    这话是那个意思吗，能被他们曲解成这样？


    ……


    童司因完成自己的训练计划后，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


    这在对她来说不算晚，因为临近考试，大家都在临阵抱佛脚，练习室里也灯火通明。


    回去的路上，看到吴以南的导师办公室还亮着灯，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一方面，她确实好奇，吴以南想做什么；另一方面，如果吴以南打算对付她的话，去聊聊说不定能拿到什么把柄。


    童司因站在导师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吴以南正窝在角落里刷手机，抬眼看到她的脸庞，眼色骤然冷了下来，笑着道。


    “哎呦，顶流来了。”


    童司因在《极限女团》所有选手流量最大，这确实无可厚非，但“顶流”这两个自还远远不够格。


    对方这么称呼她，已经是实打实的嘲讽了。


    童司因无语了片刻。


    如果让她品评一下，自从进入节目组后，所有招惹过她的对手，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赵欣。


    虽然赵欣也是在找她麻烦，但起码这个人用的是手段；其他那些操控舆论造谣，能够压童司因一头的愿意，纯靠靠权力和利益，手法就low了不少。


    吴以南在考试上做手脚，也算得上是有些技巧。


    这人但凡自控能力强些，都会让人把他当个对手，可这种阴阳怪气的小把戏，着实有些无聊，她有点懒得接招。


    童司因看傻子般扫了吴以南一眼，根本不接他茬，只问道。


    “吴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吴以南一拳打在了空气上，血压陡然上升！


    喜欢挑事的人通常很在意自己的存在感，比起针尖对麦芒的炒，彻底被无视才更容易上头。


    “我这是关心你的成绩！”


    吴以南心知肚明，只要童司因进到导师办公室，这个房间内的直播摄像头就不再是摆设，定然会有粉丝跟着进来。


    他说话的口吻，要比跟林菲儿交谈时候更谨慎，可以激怒对方，但自己不能留下把柄。


    吴以南是这么想的，但是面对童司因，他根本克制不了一点！


    只是对话一个回合，情绪就已经有些难以遏制，脱口而出便道。


    “你性格那么独，上课下课也没有一个朋友，如今月考在即，你知不知道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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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弹幕上童司因的粉丝直接炸了。


    “吴以南这是在干嘛？”


    “每天专注练习有什么问题，难道要像某些人，干啥啥不行，天天拉帮结派才是对的？”


    “哪只眼睛看到因因没朋友？”


    “因因明明跟韩瑾关系很好，哦对还有戚嘉悦，她不是…”


    还好现在时间很晚，又在备考后期，节目组的直播热度已经有所回落，每天追播的人不太多。


    否则就凭吴以南这两句话，高低值一个热搜。


    弹幕炒归炒，童司因听着吴以南的话，透过阴阳怪气的口吻，倒是听出了对方的意图。


    吴以南想着用月考逼迫童司因服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此时这是回过味来了。


    童司因独来独往，如果压根没有人提醒的话…


    他辛辛苦苦计划了半天，对方可能压根什么都没看见？


    他需要提醒童司因，多跟韩瑾戚嘉悦那些队友们聊一聊，了解下考试情况，充分理解自己的处境，以及月考即将面临的难题。


    只有满足这些前提后，她才能听懂吴以南心底那句话。


    “——想要月考拿高分，过来求我啊。”


    童司因：“……”


    她压根没接那句“朋友”的话，她不想提起戚嘉悦，现在不是可以在直播上聊此事的时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容易节外生枝。


    “对啊，吴老师，您不说这件事我都忘了，既然您提起来，我就问您一句。”


    童司因好像被提醒了般，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一字一句问道。


    “您的rap课程，怎么还没有公布月考题目啊？“


    吴以南面色骤然黑了！


    在月考准备初始，他纯粹就是效率低了些，准备慢了些，没有能跟另外两位导师同时公布考题。


    后来他发现，自己没有公布，就会有很多人凑上前来，小心翼翼讨好者他，拐弯抹角地打听。


    说来好笑，正是因为众人的这个态度，才让他临时起意，用这种方法为难童司因。


    你跟我关系这么差，你又想要好成绩，又想要考题，怎么办？


    你的过来求我吧？你是不是要小心翼翼地，跟我低头？


    童司因低一低头，他的面子就有了，双方“龃龉”也算是修复了。


    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导师的位置上，“教导”童司因，并且从她那里蹭到流量。


    吴以南以己度人，如果低头的人是他自己，必定觉得难以启齿，陷入极度的痛苦中。


    他已经幻想到那个场景。


    那个总是冷脸以待的童司因，面红耳赤地出现在他面前，羞耻万分地低头向他道歉。


    甚至已经在脑补着，自己居高临下地反击。


    “你这么狂，还不是要乖乖向我低头？”


    吴以南这段时间被捧惯了，习惯性地俯视别人，也习惯性被别人仰视。


    他的脑回路已经彻底被腌入味了，完全陷入了自我幻想中。


    如今这种幻想破灭，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被冒犯感！


    几乎难以抑制地暴怒起来！


    吴以南冷笑着问道。


    “这是你能问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