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动机(二)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她这话着实出乎宁淮川的意料。据他所知,护国公的确有两个妹妹,可她们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逝世,死因自然是他这个年轻后辈无从得知的。


    但她既然这么问,准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这事儿我知道得不多,还得叫魏安去查一下。让夫人为这案子劳心费神,为夫心里实在有愧,日后你就好好养病,案子的事交给我和英王就好。”


    赵宸玉黛眉紧锁,微微摇了摇头:“将军太高看妾身了,我为的只是兄长罢了。护国公若真的和勾结北旻害死了我哥哥,我不会放过他的。”


    宁淮川没什么能反驳的,她病在心里,也许,一味地拦着她,她的病永远都不会好吧......


    他沉沉叹了口气,揽着她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夫人宽心,今日去大理寺,我们已经有了护国公勾结北旻的重要证据,英王殿下打算请圣上允他督办此案,这次,护国公跑不了的。”


    赵宸玉点点头:“好。不过妾身还有一事想问问将军。”


    “你说。”


    “圣上对淑妃娘娘和宛嫔娘娘怎么样?”


    宁淮川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夫人是觉得护国公对圣上纳朱氏两位女娘为后宫嫔妃一事不满?我常年不在京城,后宫之事我也不甚关心,倒是未听闻圣上苛待过两位娘娘。”


    “可是,妾身总觉得奇怪,古往今来,得宠妃嫔总会有几个骄纵的,甚至娘家人也会借着后宫娘娘的声势多行不义之举。可当今圣上到底是怎么管教后宫的?妾身好像从未听闻过哪位娘娘会仗势欺人。整个内宫,也就出了华阳这么一个蛮横的公主。”


    听到这里,宁淮川才方觉她此言有理。京中世家大族中,少不了有女子被选入宫为妃的,就连他自己,也有个姑母成了宫里的贤妃娘娘。


    可不论是自己父亲,还是其他几个旁支宗族,都无人借过贤妃娘娘的势。而他每每听闻姑母身子不适入宫探望时,却都觉得她不像生病的样子,仿佛只是故意那么说的。


    但那时他还小,根本想不了太多,后来他随军出征,再回来时,姑母也不像先前那么受宠,可她倒因此乐得自在,比初入宫时开心了许多。


    起初,他只是觉得姑母想得开,可今日这么一琢磨,他才忽然萌生出个不安的念头。


    她,其实是在躲着圣上?


    可是为什么呢?他心口猛地一坠,那些曾经被他当作别有用心的无端流言,忽然在他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听说刚入宫的那批姬妾,死了好几个,都是因为圣上......”


    “听说后宫夜夜啼哭,一到床笫之事,圣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恐怖得很......”


    “......”


    接着,他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还阳丹,想起了从怀璧寺通往皇宫的那条密道......


    “唉......”他沉重地叹了一声。


    赵宸玉费力地抬了抬眼皮,见他神色已经无比难看,便问道:“将军是知道什么了?”


    “我只是有点失望。”


    他坦然道:“从小父亲就告诉我,宁家满门忠烈,守护大郯,忠君爱民,是宁家人与生俱来的职责。可是现在,我忽然不知道,情愿让宁家祖祖辈辈拼上性命守护的,是对还是错......”


    赵宸玉垂下脸,略微浑浊的双眸透着冷意。知道对错又如何?失望过后,你依然是宁淮川,依然是会义无反顾挡在那人身前的大忠臣罢了......


    “砰砰砰......”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紧接着魏安的声音响起:“启禀将军,英王殿下来了。”


    宁淮川侧过脸,不带任何情绪:“叫英王殿下稍后,我待会儿过去。”


    赵宸玉听罢,勉强撑着从他怀里起身,同时向后缩了缩,冷着声音道:“英王殿下来,一定有要事和将军商量,将军还是快去吧。”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从她眉梢处看出了淡淡的厌恶,不知是对自己的,还是对英王的。


    他心头一酸,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妨,我陪陪夫人再去。”


    “不必了。”她没看他,冷冷地将手从他那里抽回,“将军公务繁多,这几日还是少来这里吧,免得过了病气。”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宁淮川眼底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痛苦,出神地望着她,终于将藏在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因为我没有把兄长平安带回来?”


    她没动,只有微颤的唇瓣挤出个转瞬而逝的笑:“没有。妾身只是为了大局考虑。”


    “真的吗?”宁淮川苦笑一声,语气却冷得如寒冬霜雪,“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赵宸玉喉咙滚了几下,将心头的委屈一并咽下,随即转过脸,红红的眼眶里露出个坚定的眼神,直直迎上他,尽管那眼神装得太过勉强。


    “将军多心了,妾身字字为真。”


    说谎......宁淮川顿时生了一肚子的火气,她眼里明明有恨,有失望,有心灰意冷,唯独没有从前的情真。


    她是恨自己的吧?也对,自己在她心里,从来没有兄长重要。也许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个逼她囿于深宅的强盗罢了。


    他咬了咬后牙,满腹不甘最终化成个自嘲的笑。


    “我知道了,夫人好生养病,我尽量不来打扰。”


    ......


    宁淮川拖着沉重的双腿踏出房门,他忽然觉得好累,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几日似的,绝望如沙海,一眼望不到头。


    魏安不用多想,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好安慰道:“头儿,我听苓儿说了,夫人这次的病实在凶险,都说病来如山倒,夫人定是难捱得紧,才一时顾不得您的感受,平日她对您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再说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宁淮川无意识地低喃了一句。


    魏安道:“那是自然了,所谓夫妻,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便有误会、有隔阂,都是很容易解得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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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淮川白他一眼:“嘁!你一个光棍儿,哪来这么多歪理?”


    魏安咂咂舌:“我是没成过亲,但我这叫旁观者清。头儿你从前那么恣意风光,京城里多少贵女仰慕您啊,怎么遇见夫人后,就变得优柔寡断,黏黏糊糊的?患得患失可不像大将军风骨。”


    也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在宁淮川心里扎了一下,他脚下倏地一滞,有些不太确信道:“我真的变了很多吗?”


    魏安绷着脸直点头:“嗯,虽说变得有些脆弱了,但也比以前更有人味儿了。”


    “啧!什么叫人味儿啊?难不成我以前连人都不是了?”


    魏安不禁被逗得大笑几声:“喏!这就是人味儿!您现在都会开玩笑了,以前,您只会打仗,就像块石头似的,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您压根都不会多看一眼。”


    宁淮川有些迟疑:“那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嗯......”魏安仔细想了想,郑重答道:“我觉得现在的好。”


    “可你不是说我现在优柔寡断,毫无大将风范吗?”宁淮川瞥他一眼。


    “但比起冷漠无情,优柔寡断可是个好词儿啊。”魏安笑道:“生而为人,有喜怒哀乐才是正常,我倒觉得,自打夫人来了以后,咱们府里到处都是生机,比以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虽然夫人说过,也做过伤您心的事儿,但您敢说,她给您的伤痛多过欢愉吗?”


    魏安的话如同给困于沙漠的人降下了甘霖,宁淮川一怔,方才还满肚子的幽怨忽然被一阵清风拂过,只留了坦荡舒心在怀。


    他抑不住地扬起个笑,却道:“听明白了,你绕来绕去不就是在替夫人说话么?”


    魏安不禁翻了个白眼:“属下冤死了!我还不是为了将军你?反正您这辈子已经栽夫人头上了,还觉得委屈做什么?左右你不放人,她也跑不了,管她是生你气,还是厌恶你,就由她呗,反正她还在你身边,她这辈子都是你的夫人,谁都改变不了的。”


    这辈子都是我的夫人......宁淮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他已经如愿娶到她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该甘之如饴才是。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自己忽然充满了力量,不知不觉间脚步也已经加快,不消片刻,便已经到了英王所在的前厅。


    “不离兄,还阳丹的下落,查到了!”


    英王一见到他身影,丝毫来不及与他寒暄,便立即起身,匆匆朝他过去。


    宁淮川刚刚想得太过深入,以至于忽然听到有关案情的消息,还不能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英王显然等不及他问,忙如实道出:“咱们离京后,我留了阿风继续从京城各大青楼入手,寻找还阳丹的踪迹,就在最近,终于有了消息。和我们猜测得大致相仿,的确有人在秘密售卖这种禁药。”


    说罢,他脸色一沉,一个晴天霹雳从他口中说出:


    “而这些丹药,全都被用在了京城名门望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