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魔尊师弟

作品:《咸鱼小师姐也能飞升吗?

    普茹洞天在海外方丈山,传闻中,有仙人居于此。


    此处与世隔绝,向来清净,不曾想,前不久才有个男子带人来求医,霭蓼医仙命人赶走了,现下又来了个不知死活的。


    崔雪时被两人押着双臂,她想,若要见霭蓼仙上,听之任之就是最好的办法。


    桃林深处有一方石台,一红衣白裳的仙君正斜靠在石台上饮酒。


    崔雪时乍一见她,便知她是仙界之人,周身萦绕的气息极为清灵纯粹,恰似浑然天成,与人间修士大为不同。


    “松开她。”霭蓼吩咐着,“说吧,姓甚名谁,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裁月的话言犹在耳,崔雪时恭敬揖道:“崔雪时,从寰日宗来,宗门被灭,无处可去,求仙上庇护。”


    “寰日宗被灭了,还有其他宗门。普茹洞天向来不收留闲杂人等,你走吧。”霭蓼自顾自饮酒,连看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我可以走,但在此之前,仙上需给我一个说法,”崔雪时不卑不亢,定睛看她,“听闻仙上号称医仙,曾活人无数。医者仁心,却为何不肯施以援手,叫我漉月尊上失救而死?!”


    霭蓼眉心一挑,心道果然还是与那御灵师有关。


    “救谁不救谁,我自有决断,与你何干?”


    “漉月尊上并非死于寻常病痛,而是替人灵赋形,致使精元亏损,恐怕霭蓼仙上不是不想救,是救不了吧?”


    “休得胡言乱语!”


    “尊上已死,她无可辩驳,只能任你来说。而我,便是那个人灵,你可能从我身上,瞧出些许端倪?”


    霭蓼行至她跟前,并指渡入一道华光入她眉心,片刻后才缓缓道:“逆天而为,怪不得。”


    “凭何说是逆天而为?她赋我身体,予我重生,是一桩了不起的事。”崔雪时继续道。


    “哼!一缕残魂,早该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又凭何食人血肉,逆天重生?”霭蓼觑着她,目光更冷。


    “食人血肉?!”崔雪时听崔寂说,漉月为她赋形时,结下一枚血色茧宫,难道那竟是漉月血肉所化?


    “随我来吧,”霭蓼背过身,朝洞天深处走去,“她做不到的事,我未必做不到。”


    霭蓼所居药庐在半山腰,途中需经过山下十余间医舍,其中似乎有仙界之人在此医治。


    崔雪时心里犯嘀咕,仙人不食五谷,仙寿久长,还需要用药、需要医治吗?


    霭蓼似能读出她心声,边晃荡着酒壶边慵懒道:“仙人寿数长久,疾不在身,而在于心。”


    “疾不在身,而在于心?”她思索着这句话,险些跟丢了。


    医仙药庐依山而建,霭蓼麾下有数十药童,正散于各处忙碌。


    炉火煨出的苦香味儿萦绕在鼻尖,崔雪时怕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依霭蓼之命,至里间竹榻上躺下,霭蓼再次催动灵力,探入她识海深处。


    原来,漉月的赋形之术仅能为她塑出身体,魂魄若要与新塑身体相合稳固,必得再静修个三五年。


    不得已之下,漉月只得让崔寂与她订立血契,利用崔寂壤的体格,助她灵肉合一,如此她方可迅速恢复如常。


    而唯一剩下的、没能解决的问题,是她丢失了赋形之前的记忆。


    彼时漉月与裁月都认为,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丢失的记忆,将来还可慢慢恢复,总比缺胳膊少腿,或是灵识残缺要强得多。


    然而,世间的强者总是惺惺相惜。


    虽然漉月已死,但漉月于崔雪时身上留下的种种,已成了一道颇具挑战的考题。


    赋形之术没能接续的记忆,霭蓼却能以医术修补,如若当时她二人联手施为,或许能成就一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霭蓼许久没有这样心潮澎湃过,她开始后悔没有救活那个衰竭枯亡的御灵师,否则她们不必神交,而是可以面对面地切磋技法。


    “怕不怕疼?”霭蓼瞧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


    “不怕。”崔雪时揪紧身侧衣摆,其实她怕疼,但她肩负着许多人的期许,能得医仙相助,是求也求不来的机会。


    霭蓼轻笑一声,说不出是认可还是讥讽。


    只见她唤出药囊,抬手一拂,面前便现出一排灵光闪跃的金针。


    金针在灵力驱使下,依次没入崔雪时身体,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卡进肉里,头颅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来回啃啮。


    霭蓼医术高明,性情却极冷,从不对手下病患假以辞色,哪怕看起来是个柔弱可怜的小姑娘。


    此刻于崔雪时而言,痛不是最要紧的,她的识海中,光怪陆离的景象如走马灯一般回旋,两世割裂的记忆,被一点一点地拼接起来。


    “落雪簌簌,敲竹轻响,便为你取名,竹声声。”


    “师姐呢?是不是又在百草芳园睡觉啊?”


    “魔物来了!不用管爹爹,你带他们逃!快逃!”


    “她就是竹声声!她能杀死魔尊!!”


    “魔尊……呵,魔尊……不过尔尔。”


    崔雪时因剧痛而晕了过去,但施法并没有停止。


    她陷入识海幻境,在那里,她曾放弃了所有的尊严与体面,主动与一黑袍男子搂抱求欢。


    男子给予她的固然是无以复加的屈辱和痛苦,但他的臂膀是有力的,身体是温暖的,她唯有让自己沉浸其中,才不必直面宗门弟子轮番惨死的噩梦。


    她本能地想停在这里,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申辩了无数遍,她只是个没本事的小散修,杀不了魔尊,也救不了苍生。


    谁都不信她这句话,因为天机语言昭示着,能杀死魔尊的利器就降生于北方冬日,且与神农百草有所关联。


    她的话,唯有一人信了,那便是紧紧抱着她的黑袍魔尊。


    魔尊笑得魅惑,他说:“你当然杀不了我,你怎么忍心杀我啊,师姐?”


    等等,师姐?!


    霭蓼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崔雪时即便痛晕过去,神识亦死死抓着个“东西”不放,让她引渡的灵力频频受阻。


    “来人!给我泼醒她!”医仙看过识海画面,险些被她气死,明明是一清修之人,竟沉湎于□□欢娱,宁可不要命,也不愿从那虚幻中醒来。


    崔雪时被药童泼醒,方弱去些许的痛感再度袭来,她承受不住,唇齿间泄露难耐的低吟。


    “云暄……崔云暄……我、痛……”


    她奇怪极了,黑袍男子一唤她“师姐”,她便看见了崔寂的脸。


    或者说,那黑袍男子与崔寂竟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仿佛回到了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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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宗,她说痛,崔寂便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用灵力一遍一遍安抚于她。


    可是,她与云暄不是一体的吗?她不是在云暄身体里吗?


    “我好痛……云暄,你帮帮我,帮帮我……”


    施法快要结束,霭蓼已将她所有的记忆悉数找回,正为她逐一导正。


    作为医者,她本无意于窥探他人隐私,但听得崔雪时朦胧呓语间,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执念之深,令她施法进度都延缓了许多。


    “崔寂崔云暄是谁?”见她睁眼醒来,霭蓼问道。


    “……是我师弟。”崔雪时体内金针已被拔去,她想起身,却被霭蓼按下。


    “是师弟?”霭蓼挑着眉,“还是心上人?”


    “不、不是……”崔雪时有些慌乱,她不仅想起了寰日宗的种种,甚至连更久远的事,比如崔寂幼时的事,她都有印象。


    “好生歇着吧,待想明白了,再来寻我。”霭蓼净过手,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崔雪时是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前世她被扔进魔窟中,不是立刻就遭到了诛杀。


    魔尊捉来许多正道仙门之人,再将她带至一处高塔上,让她俯瞰他们。


    那些认识或不认识她的宗门长老、弟子,见魔尊利刃悬于她头顶,个个吓得抖如筛糠。


    任凭她怎么哭喊,以她的修为是不可能杀掉魔尊的,塔下竟无一人信她,亦无一人愿搭救于她。


    她绝望了,一步一步地后退,最后退进了魔尊的怀抱中。


    魔尊不言不语,只抱着她,让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流泪哭泣。


    再后来,魔尊不乐意到处去抓人,便将抓来的人悉数囚禁,又放出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吸引更多的人来救。


    她在被抓来的人里发现了竹菁门的师弟师妹,便去祈求魔尊,放过他们。


    然而魔尊不为所动,仍然要杀。


    她心急如焚,只得跪倒在黑袍魔尊面前:“您要什么,尽可拿去,我只愿以我一命,换竹菁门人性命。”


    后来她知道了,魔尊要的,就是她的灵力,所以她不能死,必须时时待在他身边。


    而魔尊攫取灵力的方式,便是抱她、咬她,咬她的耳垂、脖颈、锁骨,让她沉沦其中,心甘情愿地奉上所有。


    连日的床笫之欢,即便魔尊,也食髓知味。


    他不仅放过了竹菁门的师弟师妹,对于其他正道弟子,也只囚而不杀。


    说出来或许没人敢信,为了保住这些人的命,魔尊吃上了她做的饭,穿上了她缝制的衣服。


    她有一瞬间以为,真的可以感化魔尊,不说改邪归正,至少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


    直到某天,她想出了新的讨好方式——为魔尊打扫寝殿,她收拾柜架时,不经意间翻出了一缕剑穗。


    剑穗竹叶的络子里,兜着一块莹润的白玉,那是她给父亲竹方戒亲手做的!


    是魔尊,杀了她父亲!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竟还天真,竟与这魔物流连许久!


    她动了复仇杀心,当夜假意求欢,实则暗藏兵刃,可惜一击失手后便再没了机会。


    次日,魔尊将她悬于兽骨,在所有人面前将她诛杀。


    这便是上一世,竹声声所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