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
作品:《无与伦比的爱情》 很奇怪的经历。
当程意再一次和队员一起演练时,不可避免想到晚上和陈清许较劲。
经过一晚,程意发现她一紧张只要同排训练,走着走着就同手同脚的毛病好像莫名奇妙就改掉了。
其实她自己没有发觉,早在昨天晚上,被带着带着她的动作不仅标准,已经没有任何差错了。
她只是心理排斥,加上曾经做不好,渐渐一到特定环节就紧张,自我抵触,逃避,再自我麻痹到不在乎。
心里想着,看吧,它又来了。
越逃避就越恐惧的东西,当某天鼓起勇气突破的时候,好像也就那样,那样的不堪一击。
昨天出得糗好像一场幻觉,一场梦。
教官多停留在她身上奇怪的眼神,证实确实有这回事。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估计心里纳闷呢,但最后一天还是在背后悄悄竖起大拇指。
……
周六军训结束,有一天假期,好巧不巧,天气预报显示自这天开始这周普遍有雨,老天实在跟他们玩笑。
受了一周的苦,高中生活彻底拉开序幕,还是值得欢喜期待的,往后怎么样就暂且不说了。
程意的适应能力强,也不能完全说适应能力,可能因为冯淑琴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上学也是独来独往自成一派,所以把她放哪都一个样,她身上有股近乎成人的淡然。
她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目标,并不手忙脚乱。
程意不了解班上大多数人的实力情况,但排除花钱买进来的和特招,能考进涟中的学生都是各校的佼佼者。
她所升上来的初中整体水平不佳,教学质量相比各大中学也位于末尾,常年排在垫底,所以说起德川,任谁都知道,老印象噢就那所学校。
尽管她进现在这个班级初步排第17名,程意知道她本身底子跟其他同学比尚存在不足,更需要用功才行。
高一13班,每个星期早读单数英语双数语文。
往往英语早读结束最后15分钟老师会安排默写,不光涉及分割出来所学的Unit单词还有勾画的几个短语和不规则动词等。
这是从第一节课上见面就立好的规矩,要是错了,不光罚抄还会勾画名字下次被单独提问。
本来早上就困,简直瞬间打精神了,搞得紧张兮兮的,要是记忆慢,一节课下来好比做了张数学卷子能把人憋红脸。
铃声一响后,老师要求每个大组由最后一位同学收起来交给课代表送往办公室。
陈清许拉开椅子起身,苏明明正紧急脑速,她还差两个空没写,一个不规则动词变形的过去式,一个Unit单词。
没想到坐后面还能这么惨的,而程意早就写完了,英语老师守在台上,苏明明根本不敢问。
“要收了。”陈清许懒洋洋笑着,轻敲了两下桌子,眼睛是看着靠窗边位置的。
程意听到声音置若罔闻,抬头看了眼老师,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咳了声,趁没注意将本子默默往边上移了移。
也不管旁边站着人。
苏明明感激涕泪般扑闪了两下大眼睛,火速一瞄,立刻凭窜起来的记忆写上,将两个本子叠起来讪笑着交到陈清许手里,一边狗腿着说:“辛苦了辛苦了。”
陈清许手抵在唇边,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行吧,就他得不到好脸色。
军训结束几天了,这人还当他不存在,铁了心不跟他说话。服了,他有这么招人厌吗。
等老师一走,班级瞬间恢复躁动,翻得翻英语书,上得上厕所,打得打水。
“呜程意谢谢你啊,爱死你了,我昨晚提前背了,最后两个想破脑袋硬是记不起来了,要不要去小卖部?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餐,想去买个面包,你吃了吗?我请客。”
请客倒不必,默写而已,程意唯一一只红笔里面的笔芯珠子掉了:“走吧,但我路上已经吃过了,去买几只笔。”
苏明明拿了挂外面的伞:“撑一把吧,我新买的伞撑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两人随着一大波学生涌出教学楼,这雨依旧没停,比起床的时候小了点,打在路边叶子落下来滴答滴答的,清脆得仿佛风铃,又比风铃多了分厚实。
教学楼后门大道就是食堂和小卖部。
程意很喜欢这片绿荫道,这也是她选靠墙位置的原因,虽然进出不太方便。
路边的香樟树高大蓬勃,风景绿得饱满而湿润,像是放大般绿油油的西兰花。
她有时候莫名想,有没有可能我们处在一个异世界,这个世界的所有树都是一颗颗蓬勃的西兰花,蘑菇伞,天上闪闪发光都是星星灯,敲一下响指,就可以咻得闪亮……
冒出这个想法,她又觉得蛮幼稚诡异的。
程意买了两只红笔,又拿了盒牛奶。
苏明明好奇:“你喜欢喝这个?”
“嗯,味道还不错。”程意补充,“挺喜欢的。”
苏明明眼睛亮亮的:“种草,那下次我换这个试试。”
程意喜欢这个牌子口味的饮料的,瓶装排外,只喜欢盒子的,还必须是瘦瘦高高的盒子。
小时候过年亲戚上门,总喜欢拎这种牛奶,但后来随着牛奶乳品口味越来越多,包装越来越精美,这款喝得人就越来越少了。
甚至更多把它列入毫无欲望的零食饮料之一。
但程意想起来就会买一盒,她给苏明明推荐:“冷藏凉的会更好喝一点,要是不喜欢就别勉强。”
“OK。”苏明明分了糖果给她,程意只拿了一颗。
从后门进来,发现后排多了个人。
邓璟然反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跟陈清许介绍新开了一家vr馆。
“别想了。”
“为什么?真的很有意思……”邓璟然还要说,瞧到朝这边走来的人,哟,这不就是那位吗。
邓璟然立马呲个牙热情打招呼。
倒是陈清许转着笔,看都没看,提醒:“起开。”
“噢噢噢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邓璟然赶紧将座位还给她们。
程意觉得涟江市确实有点小了,怎么哪儿都能碰到,不过陈清许既然是涟中的,这位肯定也是。程意现在不想回位置了。
苏明明已经拉着她过去,好奇问:“什么vr馆,我怎么不知道,开哪条街的。”
难得碰到感兴趣的人,邓璟然瞬间来劲儿了,拖了陈清许另一张椅子坐:“就琥珀街广场后面,要不要下次一起玩,人多热闹。”
“可以啊,等哪天周末一起,到时候联系我。”两个都是爱交朋友的人,你一言我一句,互报名字,就加企鹅号了。
“诶同学,我是陈清许朋友,楼上16班的,这么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之前见过的。”
邓璟然才想起来重点,他还不知道前面另一个女生叫什么。
陈清许觉得他真是个人才:“你不上课了是吧?”
“这不是还有五分钟。”邓璟然看了眼表,浑然不觉。
“程意。”她翻着书头也没回,并不热情。
“陈意……”邓璟然呢喃了句。
苏明明纠正:“程,后鼻音哪个。”
“哦哦不好意思,我小时候一直在外地,有点前后鼻音不分。”邓璟然又读了遍,咧嘴笑,“程意,我记住了哈。”
陈清许踹他椅子一脚,赶人了:“你下节是数学。”
邓璟然差点忘了这遭,要吓死了,蹭得一下窜起来:“不聊了不聊了,为了今后美好生活还能来串班,我先开溜了,等下回见。”风风火火跑了。
苏明明挺惊奇,嚼着面包含糊问:“16班数学老师这么凶?”
陈清许嗯了声,悬着椅子腿,有一搭没一搭晃着,啃一本苏明明根本认不出来的课外英语。
苏明明看看这位,又看看旁边,打了个冷颤,默默坐好,把自己没记熟的两个单词,又重新各默背了二十遍。
语文课在上午第三四节,班主任的课。
罗尚华说今天在下雨,正好应景,就不直接按着课本目录学了,先学诗两首中的第一首,最后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背诵,或者我们一起看看窗外雨景,听听雨。
教室里一片欢呼。
在学诗歌前,老班先插了句题外话:“同学们可以通过目录发现进入高中后,课本上的诗歌古诗文越来越多了,甚至占了大多半,等再过一年我们还有一本选修。”
罗老师写下遒劲的粉笔字——《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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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说:“那老师岂不是要背得东西很多。”
罗老师笑笑点头。
“啊,好烦,头都大了。”教室里顿时传来有几声哀嚎,垂丧着脸叫苦连天。
罗尚华亲切笑着抬手往下压了压,同学们懂事,瞬间安静了,乖乖坐好。
“那老师问你们一个问题,有同学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学诗歌吗?”
为什么要学诗歌?
应试教育课本安排的呀,语文考试要考呀。
有班上调皮的学生举手站起来,嬉皮笑脸的,真就这么说了:“老师高考卷子和中考一样,有默写题,不好好背诗文言这些,就拿不到分。”
这个回答太直白了,引得课堂哄然发笑,陈清许也跟着笑了两声。
罗老师并不生气,走到窗口,伸手接了几滴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神情有缱绻的温和,笑着摇头:“确实是这样的,但不完全。”
“如果你不读诗,看见风看见雨看见薄雾看见杨柳青青,你只会匆促地想‘哇哦,好好看的景,好好看的树’,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说法么?”
“如果你读过诗你还会想,‘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或是‘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想到离别,‘从此尘音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诗歌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古诗也是诗歌的一部分啊!”
罗老师走到讲台,擦了擦手上的雨:“我们从诗歌里感受到喜怒悲欢,我们的每一个情绪也都能在诗歌里找到共鸣,感受理想与志意,道德与坚守。当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时,它就充当了一根拐杖,教育具有滞后性,同学们现在可能并没有多大体会,但往后一定会让你受益终身。”
诗歌可以使人心不死,文学可以使人心不死。
这个世界还好有文学,幸好有文学。
众人皆静,心里波涛汹涌,也如清风拂面,涟漪阵阵。
“好了。”罗尚华难得见这么严肃,爽朗笑说,“趁着这雨,我们今天来学《雨巷》。”
程意坐在台下安安静静听着,这节课她听得格外认真。
她曾经很是茫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学习,学习的尽头是什么,这个结好像突然在一瞬间,松了,解了。
不是说一定要到达这个顶,她讨厌聒噪,享受安静和独处,却例外喜欢安妮这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小女孩,程意喜欢《绿山墙的安妮》,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安妮永远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有知无畏的清韧。
二十岁三十岁乃至往后,她在干什么是什么样的。
她不想像粹美阁里小紫一样日日帮人洗头,挤在沙发里嬉笑渡.烟,也不要像母亲冯淑琴一样低头哈腰为了多赚一分钱咽十一分的苦。
她的宇宙是一整个绽放玫瑰的宇宙。
程意想,不论如何,她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她不要迷茫地活着,她要在任何地方都从容不迫。
不知道为什么,程意忽然很想读读这首诗,想看看戴望舒在当时动荡社会里的理想与希冀。
所以,当罗尚华问有没有同学愿意为全班朗读这首诗歌时,她毫不犹豫地坦然举手了。
罗老师往下一扫,眼睛亮光光的,有看小辈们的莞尔。
“来,第四组后两排举手的同学,你们一人读一半吧。”
程意一下惊诧回头。
陈清许也同样举手了。
明明是雨天,男生面上却覆满阳光,笑看她一眼,身形笔直的似树一样拔地而起,她一个人呆呆怔在原地。
他读:雨巷,戴望舒
撑着油纸伞,独自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忧愁的姑娘。
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
少年嗓音低沉而干净,调整角色读得认真虔诚。
窗外滴答滴答,雨天香樟说着绿色的梦话。诗里此番此景好似真的就在眼前。
那天是2014年9月11日,他们共同默契完成了一首《雨巷》。
这份默契,如此美好。
好似某一刻,他们都窥得了彼此,那片独属自己看清的小小银河,有人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