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杀人,从不用第二刀。
作品:《猫系夫郎为爱已癫(女尊)》 四更天的时候,巷子尾的暗门发出微弱有节奏的拍响。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条老旧的长廊正对着齐朝楚,刚跨进去,腥臭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头顶唯一亮堂的地方摇摇晃晃,忽明忽暗。越往长廊深处,会发现这里四周封闭,根本没有窗户。
老田跟在齐朝楚的身后,从旁边的石台上取过一烛台,照亮前路。
在微亮烛光下,幽闭的环境更显森然。
齐朝楚:“名单有了没?”
老田压低声音,弯腰边走边说:“已有大致的范围,但这些人在朝堂早已深扎,牵连甚广,难以能确定她说得是真还是假。”
两人走到尽头,老田在墙上敲了两下,石门应声打开。这间里室四周皆是高高的储阁,小小的盒子的放着的都是极为罕见的药材。正中间有只炉子,底座被熊熊烈火烧得赤红,蒸汽袅袅,透过露天的天台散发出去。
齐朝楚摆弄着案几上早就放好了的药材,一一和放在旁边的书籍比对,凑近鼻尖闻闻,确认无误后放进炉子里。
想必她那黄泉之下的母亲和长姐也没有想到她现在会如此擅长医术吧,起初,她出走游历,除了向往自由的本性,但更多的是因为在那个家里,她找不到留下来的意义。
母亲和长姐撑起了齐家,一年里归家的日子最多也只有三个月,她在家最常听齐少虞念的,便是希望母亲和长姐平安,一家人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是一年到头最大的愿望。
那时,她便暗地里和自己较劲,她齐朝楚外出游历势必要学得一身本领,不仅要会武,更要善医术,只要她们还留口命在,她齐朝楚就有本事从阎王殿里把她们拖出来。
可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机会。
她写下一处药方,交给老田,声音不似白天的爽利,反而被冷肃稳重代替,“你回京城,拿着这个药方去百草斋,找他们的掌柜。见到了她,就跟她说,原先的那份药方的药劲太轻了,缺了几味药材,我重新改好了,效果会更为显著些。”
老田接过,离开之际,她听见齐朝楚跟她说,“我知你心里不愿同我复仇,等做完了这事,我会给你留下笔钱,你就回来此处和夫郎孩子好好过日子。”
齐朝楚见过老田刚出世的孩子,是个很乖巧很可爱的。若不是因为她,老田也不必丢下夫郎和孩子独自在家,重新又开始整天殚精竭虑的日子。
“去吧。”
老田听她一说,心中惊喜,连忙叩拜感激。
齐朝楚坐在那里,环顾了一周,空旷的地方只有她,孤独的感觉让人胆怯、心慌,却又无可奈何,她别无他法。
“嘎吱。”
暗道的门被打开,这里才是腥臭味和血腥味散发的来源,里面的人被厚重的绳索勒住脖颈,甚至连脚踝,手肘都已经被磨得血迹斑斑,只要被圈住的人只要稍微移动,皮肉就会被磨得生疼。
阿舍里听见门口动静,原本一声不吭的人瞬间变得狂躁起来。
“你以为你抓住我,囚禁我,你就能改变什么吗?我呸,你个孤魂野鬼,早该死在地牢里。”
“一群废物,连个瞎子都看不住。”
新烤的炭火滋滋响,齐朝楚夹起一枚,贴近阿舍里的胸口,火星子噼里啪啦灼烧着,发出阵阵焦香。
阿舍里痛苦不堪,“啊……啊啊啊!”
齐朝楚冷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在盘算着什么吗?”
阿舍里全身都被钻心的疼痛占据,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在声嘶力竭地狂吼:“等我突利铁骑踏遍南宁,我定要把你抽筋扒皮,倒吊在城门前,万人唾骂,让你求死不得,啊啊啊啊!”
“你等不到那个时候。”齐朝楚玩够了,收回火钳。
阿舍里大口喘气,胸口处鲜血直流,发出滋滋滋地响,“你以为从我这里套到名单,就能让国主八年的部署全部前功尽弃吗?”
“怎么可能?”
阿舍里无力的撑在地上,声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她完全知道说什么能让面前的这个女子崩溃。
“你齐家为她皇室死了多少人,一生忠君报国换来了什么?还不是临死了了,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齐朝楚,我们是同一类人,同是被抛弃的人。”
“何不如就追随我突利,翻了这南宁,到时那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大皇子,他也会趁你心意,回到你的身边。”
阿舍里忍着胸口的痛楚,试图策反齐朝楚。
“你说,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齐朝楚蹲下来与阿舍里平视,眸里带着嘲笑与讽刺。“谁抛弃你?又谁背弃了你?你是指我的大姐吗?”
“她在亡命徒的刀下救下你,将你带进军营,好吃好喝得养着你。可她没想到,聪明了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招进来个狼崽子,龇牙咧嘴地要把她们所有人吞食殆尽。”
这一句,直刺阿舍里的心口,她怔了怔,胸口处剧烈的疼痛感,远不及她说的话刺骨。
“你个贼子,胡说什么?”
齐朝楚不想跟她废话,也没什么好说。她站起身,正要走出牢门之际,她听到里面的人怅然地说道:“我给过她机会的,只要她愿意收兵,我就可劝国主不要再继续,但她居然拿刀对着我。”
“呵,呵呵,她怎么敢的?”
阿舍里以为,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永远会埋葬在荒芜的尘土里。
她还记得那个人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就能放过别人,也放过我?”
她当时在干什么呢?
不记得了,大概是时间长了她忘了吧,又或许是记忆深处不让她记得。
阿舍里突然觉得心口血肉上的痛感还不够,还应该再痛点,撕心裂肺的那种。
齐朝楚回头看她,“你不知道,我大姐杀人,只要她想,从来用不到第二刀。”
“你背弃了她的信任,可她还是放你走了。”
“你胡说什么?胡说,就是她存心要置我于死地,对……对,就是这样,她是想要我死的。”阿舍里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再到愣神、吃惊、惶恐,她拖拽着禁锢住她的铁锁,使劲向前拉扯,势必要向门口站的人问个明白。
可回应她的,只有寥寥背影。
暗室又重回昏暗,黑得恐怖,黑得瘆人。阿舍里泄气地瘫坐在地上,冰冷得寒意痛彻心扉,她喃喃苦笑道:“我说呢,怎么会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呼喊你的名字!”
“这就是你回来要找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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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阿舍里的脸色苍白,双眼周围一圈灰黑,头发甚至比两刻前多斑白几分,突然她开始嗤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好啊!”
此刻不必言,她在为何事苦笑,为何人感伤。
你我皆知晓。
——
“客官,客官,您还要吗?”摊子主望着面前这个模样好看的客官,站在这儿许久,注意力却一直在其他地方。
裴知予被眼前摆着的手招回神,颔首道:“抱歉啊,这个红糖红枣桂圆都拿点吧,混装就行。”
“好嘞!”
裴知予的视线重新看向不远处的马坊,四五个胡人聚集在一处,收拾好东西后继续拎着两坛子挂在马上,以冲锋的速度往南方疾驰。
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已乱。等到飞扬的尘埃重回地面,马队已成远处四个黑影,
裴知予望着消失的黑影,紧盯着其中为首的人去的方向,此人的身影,她很熟悉,却叫不声来。
是上辈子在战场上见过的老兵。
那个老兵在军营里一贯是沉默寡言,少与人交际,只有上战场,才像是真正活过来,蒙头猛干,对敌人毫不手软。
有次伤亡惨重,裴知予作为将领前去慰问,可她还是不愿说话,闷吭着一个人处理伤口。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夫郎和孩子都在京城被敌方的细作发现后,灭口而死。
而她被生擒的那场战争,就在这一年的冬至,起因的缘由是祁州郡主阿舍里无故身死。
可这一年,阿舍里还活着,她先前在忠勇王的府上见过她的使臣,理应无事才对。
忠勇王府?
“客官,客官,给您包好了。”裴知予的思绪被摊贩打断。
裴知予接过用油皮纸包起来的东西,给了小贩银两后,往马队的反方向走。
回忆以往,在忠勇王南知箐五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都是表现出不懂官场之术,不谙修辞之道,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南方凌这个嫡长女。所以当危机来临时,她便着急忙慌地要带南方凌回自己的领地,安然度日。
无论是南知箐,还是南方凌,她们都没有要向阿舍里下死手的理由。可阿舍里的人为何会去忠勇王府呢?只是希望她要在陛下面前为突利美言几句?她应该知道,其实这位陛下的同胞妹妹其实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这些都太匪夷所思了。
“阿娘,我想要这个面具。”稚嫩软糯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裴知予向一侧望去,是个小娃娃再向她的阿娘讨要小狗模样的面具。
她的阿娘正支棱起架子,往上面放着各种手工做的木质器具,好笑道:“娃儿,你娘还没赚到钱呢,就想着怎么花了?这钱啊,得存起来,万一你和你爹得了什么病,这钱就是救命用的。”
“现在病的人那么多,乖啊娃,咱们省点用。”
裴知予打量着她们母女两个,恍然发现,她一贯是喜欢严肃地思考问题,她习惯性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异常复杂。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家的门口,齐少虞此时不在,院子里只有齐朝楚安安静静得坐在树下,边上烧着茶水,中间的石桌上摆着棋盘,像是在专门在等她。
齐朝楚注意到有人跨进门槛,自然而然地开门见山,道:“要不要对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