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天幕背刺,皇位又落我头上了》 【四寇齐全,文武百官的噩梦到来了。晏缪帝不是个正常人,他根本不遵守朝廷原有的规则,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地一力降十会,用了一个月就把朝堂清理干净了。
也就是那时候世家在前朝末年被耗干净了,不然世家的私兵就有缪帝好受的。但缪帝也是好运,他有高祖为他专门清理过的独属于皇帝的兵权。
如果高祖泉下有灵,他肯定又后悔又痛苦,他死也想不到缪帝竟然调动军队去屠杀大臣,某著名疯子王朝的疯子皇帝都没这么癫。】
天幕所言过于耸人听闻,原来天幕之前所说的杀文臣武将竟然是这样的杀法。
出自曾经的簪缨世家的周克礼义愤填膺,尽管晏缪帝在位的时候他已经致仕甚至故去。
周克礼对世家本没什么执念,不然当年也不会投效货郎出身的承安帝。但当他听到晏缪帝只花了区区一个月就把满朝文武屠杀殆尽的时候,难以遏制的生起了重振家族的念头。
是啊,若是世家底蕴还在,朝中绝大多数臣子都应当出身世家,哪怕晏缪帝看朝臣再不顺眼,难道敢对他们动手吗?
哪怕事情还没有发生,承安帝依旧感到歉疚。如果不是他识人不清,将皇位交给晏缪帝,那么天幕所说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承安帝没有言语,只是站在祭坛高处,向诸位茫然无措、担忧愤怒的臣工们拜了三拜。
帝王的垂首令人动容,众位大臣皆惶恐跪地,请求帝王不用自责。
周范多虎目含泪:“陛下,怎么会是您的错呢?您对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好啊!这么多年,您不曾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啊!”
“朕终究是负了诸位。”承安帝苦涩地笑笑,连声请众大臣起身。
殷辛心情有些沉重,他是不是应该不过于追求清闲又平静的生活呢?如果——殷辛急忙停止自己的思索,现在想这些又没有必要,有天幕所说的成祖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有历史爱好者做过统计,在这短短一个月中,晏缪帝杀害有品级的文武官员共三百二十五人,其中四品以上中央官员就有九十一人,被贬官、免职、流放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
四品是平时上朝的门槛,一般来说就几十号人,也就是说,只算被杀害的那九十一位官员,晏缪帝把高级官员换了一遍还多。】
“嘶——”到处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若说先前还有些模糊,这两个数据一摆出,在场的人都毛发耸立。
三百多人啊,跟随来祭天的文武官员都没这么多,这么一场大规模清算下来,有谁能幸免呢?就算躲过杀身之祸,也逃不过贬官、免职、流放。
事关身家性命,连墙头草都不敢心存侥幸心理。缪帝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了,谁知道他会以什么缘由杀人呢?
承安帝面色沉得能滴出水,他大踏步走到不敢吭声的十九皇子身边其拎了起来。
“孽障!畜生!朕就不该让你来到这世上!”承安帝边骂边掐住了十九皇子的脖子。
十九皇子被掐得喘不过气,不一会儿就嘴唇发紫,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承安帝将他狠狠扔到地上,发现脚边竟有一滩水。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承安帝嫌恶地扭过头去。
“快!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祭天重地,竟然、竟然——”承安帝不太能将话说出口,又用力踹了十九皇子一脚,吩咐道:“将这孽障押下去!贬为庶人,不许任何人探看——”
此时的承安帝不是一个威严的皇帝,也不是一个稳重的父亲,只是一头气到极致愤怒发泄的霸王龙。
殷辛的理智和情感在打架,一方面觉得十九皇子还没犯下错误、一切都只是未来,另一方面觉得,真爽啊!把十九皇子代入胡亥,双倍的舒爽!
不过殷辛没空进行理智和情感的博弈,他这会儿忙得很,既要安慰左手边被吓哭的二十皇子,又要安慰右手边缩成一团的二十二皇子。
殷辛叹气,原本只用照顾胆小如兔的二十皇兄,如今又多了一个二十二皇弟。唉,做别人的依靠可真累啊。
【都说国赖长君,换成国赖老臣也不错,为什么历朝历代都尊老敬老?那是因为拥有丰富人生阅历的老人本就是一种财富,更别提那些活成人精的高位臣子了。
然而晏缪帝却不懂得珍惜,他将高祖朝留下的老臣屠戮殆尽,提拔上来的人除了贪婪狡诈的佞臣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之后朝堂的状况可想而知,晏缪帝亲自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朝中年轻的臣子并不多,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的更是寥寥无几,对于天幕的话,在场的众多“老臣”们都表示认同。他们活这么一把岁数容易吗?竟然让缪帝随随便便杀了,再被一群佞臣和墙头草取代,真是耻辱。
承安帝对此深感认同,他任用臣子也更喜欢有阅历一些的。不是说年轻人不好,只是年轻人的想法大多激进。
晏缪帝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八年后,那孽障也不过二十二岁,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别的年轻人是顾头不顾腚,晏缪帝连头都不顾了。
想到这里,承安帝就恼火,想当年他脾气多爆啊,后来当了皇帝生生磨掉了在行伍中养出的臭脾气。
治大国若烹小鲜,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皇帝根本不敢大开大合,生怕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天下又碎了。
他为了大晏修心养性那么多年,好家伙,最后把一生的心血交给了一个败家子,意难平啊意难平。
承安帝心急如焚,天幕什么时候才能讲到成祖?他不想听缪帝的败家史,那畜生两年就把大晏败完了,他担心他听完会被气死。
然而天幕并不为承安帝所动,继续讲着令君臣双方都糟心的故事。
【荀谢二相之后,最首先遭受迫害的就是想还二相一个清白的那几个头铁的御史和老臣。晏缪帝没把他们当回事,但缪帝心虚啊,就想让他们闭嘴,四寇当中军伍出身的薛同方主动请缨。
当时的军队可不是什么干净地方,老百姓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尤其是军队底层,混迹着三教九流,薛同方就是脓包中的脓包。
薛同方第一次为晏缪帝办差,自然要办得尽善尽美。让一个人闭嘴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杀了这个人。我们无法理解疯子的思维,薛同方没有过多思考就派人将几位大臣杀害。】
“疯子,果然是疯子!只有痴狂之人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恶事!”
“他是不把人命当命吗?这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起来啊!”
“无忠无义不耻之徒!”
“狗娘养的东西,烂心肝,&#&^?!”
……
天幕说到四寇之一的薛同方,大臣们纷纷破口大骂,把由于避讳没骂成的晏缪帝那份也骂了进去。
文人骂得斯文,武人就没那么讲究了,怎么骂得难听怎么来。难听到周克礼实在听不下去,才终止了这场单方面的骂战。
“骂个人怎么了?不让骂也行,待薛同方被找出来,老夫要手刃他!”周范多恨不得现在就抄着家伙把这种残害朝中大臣的奸佞给灭掉。
“你那老胳膊老腿的可消停点儿吧,让老夫来!老夫给你表演个千刀万剐。”杨执慢了一步,生怕承安帝选了别人。他一想到儿子可能殒命在薛同方手中,心里就刺挠得要命。
“你才一边儿去,薛同方的人头是老夫的!”周范多毫不相让。
“四寇四寇,四个人呢,把薛同方给老夫,你去抢其他三个。”
“你怎么不去抢其他三个?”周范多问。
杨执被噎住了,他总不能说他怀疑儿子未来会被薛同方杀掉吧?
天幕说的也不具体,万一他那个天真刚直的儿子好好活着——不行不行,那岂不是说明他儿子投了晏缪帝?那更不行了!晏缪帝那种人,哪里值得效忠?
“嘿嘿嘿,说不上来了吧?乖乖去抢其他三个的人头吧!”周范多挤眉弄眼地拍了拍杨执的肩膀。
杨执顺手给了周范多狠狠一拳头。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心累的周克礼赶紧拦架。
“住手!人还没抓上来你们就瓜分起来了?”
“等人抓过来再抢就迟了!”周范多理直气壮。
周克礼一句绝杀:“迟什么迟?你们可曾把陛下放在眼中?”
周范多和杨执闻言一凛,连忙向承安帝请罪。
承安帝当然不会惩处他们,如果可以,承安帝更想亲手将四寇处斩,但想到这样做后可能会收到的劝谏的奏折,承安帝无奈地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下朝中真的炸了,对于荀谢二相的遭遇,大臣们还能安慰自己那是新帝要从丞相手里夺权,但这几位诤臣的死让他们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很显然,新帝是个暴君。
但暴君又如何?哪里有压榨,哪里就有反抗。
本来荀谢二相的事在大部分朝臣心里已经过去了,毕竟皇帝都为二相找好了罪名并做出了处罚。哪怕只是为了保证皇权的威严,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子们也不会要求皇帝朝令夕改。但几位诤臣不一样,他们因履行了自己劝谏的职责而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朝臣们终于感到了兔死狐悲,他们害怕了。如果有一天他们像几位诤臣一般得罪了皇帝,是不是也会在回家路上莫名被砍一刀失了性命?于是乎晏缪帝又收到了飞雪一般的弹劾奏章。】
殷辛再次感慨人性之复杂,无论哪个时空,无论古今,这世间最难读透的就是人心。
承安帝闭上眼睛,接下来受害的应该是这些上弹劾奏章的爱卿了吧?
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谏臣,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朝中若没有敢直言上谏的人,这个王朝离灭亡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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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怪不得晏缪帝两年就把大晏江山毁于一旦,身边没有一个能在他做出错误决定时进行劝说的臣子,大晏不灭亡才怪。
承安帝再一次庆幸,还好有成祖力挽狂澜。只是想来想去,承安帝终究猜不到成祖到底是他的哪个儿子。
不会是有殷姓之人冒充吧?承安帝突然想道。
想当年承安帝有个打着前朝宗室贤王名号招兵买马的老对手,不知多少人才为着正统二字投奔了那老东西。
左相周克礼最开始想去的也是老东西那里,要不是走岔了道,误入他的营地,这一大才就要跑老对到那里去了。
承安帝深知正统二字的重要性。若是前朝也姓殷,承安帝觉得他说不定也会冒充一下宗室王爷之类的,反正天下大乱也没人查。冒个名而已,又没改姓,能当上皇帝那岂不是发了?
承安帝越想越有道理,吓得赶紧把这个猜想赶出脑海。
不不不,不可能,有本事重整河山的人哪里稀罕当他的儿子?就算刚开始冒名获取正统,登上皇位后肯定会认祖归宗,如果是他他就这么干。
再者,大晏建国时日尚短,有晏缪帝这个前车之鉴在,殷氏正统不过是个靶子,冒充殷氏皇室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承安帝疯狂地寻找佐证,终于安慰好了自己。
【晏缪帝看到这些奏章后大怒,不过这气竟然不是针对上奏的大臣而是针对薛同方的。
大臣们又不傻,为了小命着想,他们肯定不会明晃晃地指出皇帝的过失。再者,皇帝根本没承认那些大臣是他下令杀的,就算廷尉府和大理寺有证据,也不敢和显露暴君倾向的皇帝当面对峙。
大臣们只是上疏说京中有丧心病狂的贼寇一夜残害好几位朝臣,经调查,凶手竟然是皇帝前些天提拔的武官薛同方。
薛同方此人残忍杀害同僚,简直是豺狼成性、蛇蝎心肠。由于此人,陛下您纯白无瑕的名声都要受到影响了呢。我们并不是说陛下您识人不明,也不是说薛同方杀害同僚是陛下您的意思。
反正吧,您没有任何问题,所有的错都是小人的错,只要您处理了这等奸佞,那么皇帝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明君。】
天幕的话有些拱火,但周克礼了解他的同僚们,敢于直言进谏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都是尽可能委婉。对有容人之心的陛下尚且如此,何况对有暴君倾向的缪帝呢?
《曲礼》云:“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
周克礼为这些上疏谏言的同僚感到悲哀,委婉的劝谏君王是人臣之责,他们尽到了臣子劝谏的责任,却没有遇到一个善于纳谏的君王。这位君王不仅不纳谏,甚至连离开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所谓蛇鼠一窝,又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晏缪帝和薛同方等四寇相和,显然从骨子里就坏了。
周克礼想不明白,明明晏缪帝在当太子时就已经和薛同方几人相交,为什么满朝文武都没发现呢?孟相最擅长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了,连他都不曾发现十九皇子的秉性吗?正常情况下,再过不久十九皇子就要入朝了啊。
【然而事不遂人愿,比起朝臣们的挑拨,晏缪帝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更愿意相信大舅子对他的真心。
在邓奉的通风报信下,薛同方主动向晏缪帝请罪。与其说是请罪,不如说是阴阳怪气地向晏缪帝告状。告谁的状?当然是告那些弹劾他的大臣了。
薛同方是个纯粹的武人,但他心有七窍,那张嘴颠倒黑白起来可不比专门比吃这口饭的人差。薛同方一通唱念坐打,不仅打消了晏缪帝对他的怒气,还让晏缪帝对朝臣升起了深深的忌惮。
这种忌惮毫无缘由,历史上忌惮朝臣的皇帝不差晏缪帝这一个,但为了安心把朝臣换一遍的皇帝,普天之下也就这一个了。】
“竟然仅仅因为忌惮吗?”承安帝拧着眉,“疯子,果然是疯子!他竟然还会忌惮人?他配吗?”
殷辛曾经辅修过心理学,晏缪帝这种情况大概是自卑到极致的一种表现吧。
晏缪帝在当皇子和太子的时候也没有得到过来自皇帝和朝臣的正面反馈,在登上皇位后希望情况有所变化,但所有人依旧用原来的态度对待他,于是自卑又懦弱的晏缪帝忍了三个月后变态了。
尽管被天幕告知他会含冤身亡,但荀无尘丝毫不后悔能遇到当今陛下。二三十年过去,陛下变了很多,自始不变的是那颗容人之心。
荀无尘有多敬佩承安帝,就有多讨厌晏缪帝。承安帝儿子很多,却没有特别出众的,荀无尘一直为此忧心,担心大晏后继无人。
晏缪帝打破了荀无尘的认知,天下竟然有如此暴虐的皇帝,连前朝亡国之君都比他仁慈。晏缪帝和当今皇帝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反面。
虽不知天幕是仙是妖,只天幕透露陛下后继有人这一点,荀无尘就对天幕充满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