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同学告诉她，小春美冬对她的信仰值很高，类比的话，是可以称作“粉丝”的程度。


    在星野幸枝说完这番话之后，小春美冬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她说了句我明白了，然后再次和星野幸枝握了一次手，便转身离去。


    几天前星野幸枝还因为身体负荷与前公司解约，后脚便提出要尽快登上舞台。


    东京这样的地方，各行各业竞争都很激烈，地偶团体层出不穷，稍微懈怠就会被淘汰出去。


    星野幸枝要尽快回到舞台上，不光光是为了稳住自己的信仰值，她想要提升知名度就必须这么做。


    她相信小春美冬的能力，临行前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充分让自己意识到，小春美冬绝对不会止步于只开设事务所这么简单。


    这算是双向选择。


    星野幸枝回到家中，她坐在老旧的电脑前捣鼓了几下，点开邮箱。


    来自【津岛】的邮件，星野幸枝点开。


    津岛是她在横滨时就认识的笔友，认识已经两年，期间一直没断过联系。


    在津岛的介绍中，他如今十八岁，早早辍学出来打工，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有几个朋友，偶尔会一起在酒吧喝酒。


    星野幸枝记得自己当时和他是在游戏中认识的，至于是什么游戏已经忘记了，因为在游戏中聊得还算可以便互相交换了邮箱，然后一直以邮件联系。


    星野幸枝对未成年喝酒这件事不想评价，毕竟那是他人的事情，他们只是笔友的关系，亲密程度止步于偶尔会分享一下生活中的日常。


    算了算时间，星野幸枝竟然一个多月没跟他联系过了。


    她那个时候甚至无法平衡工作与自己的生活，自然而然地把笔友搁置。从一堆垃圾邮件中翻出一个月前笔友发来的邮件，内容很简短，居然是一行：


    【您最近还好吗？】


    津岛在与她沟通时一直很注重敬语的运用，即使星野幸枝曾经说过可以不用这么称呼她。


    笔友曾经和她打游戏的时候开过麦，是非常清棉的少年音，星野幸枝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就是觉得他和自己相处好像总是小心翼翼的，可能是社恐吧。


    她想了想，回复：抱歉，最近有点事。我这边一切安好。


    她说今天东京有点冷，穿一件薄外套站在风中会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又说自己工作上遇上了点小麻烦，这段时间忙于处理才没有回复他，不过星野幸枝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职业是地下偶像。


    作为偶像和不知名的网友私下联系，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但星野幸枝在横滨还联系的就这么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本名，她不想就这样断开。


    她发出去邮件后几分钟就收到了回复，对方看起来相当擅长写公文，星野幸枝看完他发的一串话，甚至一时有点想不到要回复什么。


    时间已经很晚了，星野幸枝记得津岛说过自己不怎么睡觉，他是个严重的失眠患者，但星野幸枝此刻已经很疲惫了，她编辑了邮件说自己即将休息，希望津岛先生也能顺利入睡。


    【好的，】对面的态度几乎礼貌到有些小心翼翼的地步，【晚安，莉莉丝小姐。】


    莉莉丝是西方传统中非常有明的魔女，这个名字甚至还是津岛替她取的。


    星野幸枝放下手机，身体的疼痛消失后，她获得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睡眠。


    *


    翌日，星野幸枝醒得很早。


    既然决定了要尽快回到舞台上，那就要早些恢复状态。


    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但不会让人第一眼有看见鬼的感觉。


    冰箱里的食物早就一扫而空了，星野幸枝出发去往事务所的路上，在便利店里随便买了些东西填肚子。


    坐在公交车上，她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叫小爱同学展示面板，看到自己的信仰值，一想到她在身体好起来之前每个星期都有一笔固定支出，就心痛得不行。


    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急匆匆的，休息过后星野幸枝有足够的精神翻阅指定人物的资料。


    她需要了解一些背景，例如说咒术是什么。


    在小爱的科普下她基本上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她昨晚从千惠肩头掐下的那个怪物就是咒灵，叫做蝇头，是一种非常弱小的咒灵，哪怕是她都可以轻松祓除。


    系统界面显示自己也有咒术，甚至是二级，但是活了十九年的星野幸枝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能力的存在。


    她的人生在死亡一次之前极其普通，混在芸芸众生之中，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


    星野幸枝主要翻看的是五条悟的资料，作为自己第一个接触到的人，星野幸枝想先从他的身上下手。


    但是翻了一遍资料之后，星野幸枝陷入了沉默。


    除了性格以外都完美的男人……这样的设定只在漫画里出现吧。


    还有这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性格，真的可以被攻略吗？


    星野幸枝的口袋里还放着五条悟的名片，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这张极为厚实的卡片，有些出神。


    资料里说五条悟拥有“六眼”，可以看穿一切术式。


    而拥有术式的自己，恐怕在第一次见面时，所有信息就一览无余地被知晓了。


    原本她还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人物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现在想想也能理解了。


    就像是你去逛超市的路上，在街边遇到了一只有些特别的野猫，你发现她无师自通了握手技能，于是蹲下身子好奇地逗了两把，但除此之外你并不会对它有更多的关注。


    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自己主动出击了吧……


    星野幸枝默默地想。


    公交车到达目的地，星野幸枝下了车，选择踱步到目的地。


    小春美冬新选的事务所地址，光是规模就比前公司要大上许多。


    星野幸枝选择刷脸进入，事务所刚刚起步，有一部分被小春美冬挖来的员工，但人并不算多，星野幸枝和相关人员打了个招呼，便进入了练习室。


    偌大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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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星野幸枝摘下鸭舌帽，甩了甩头，漂亮的粉色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抖动，星野幸枝挑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站上高处，不被病痛折磨，不为生计奔波。


    镜子中，粉发少女眼眸深沉，音乐响起，她随着节拍舞动。


    *


    敲定好了最近一场演出之后，小春美冬决定立刻来找星野幸枝一趟。


    她作为社长，对目前旗下最具潜力的艺人多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听工作人员说星野已经在训练室了，小春美冬便没有选择打断她。


    训练室的墙壁是透明的，路过的人随时可以查看里面的状态，小春美冬就在墙壁的边缘静静地看着。


    她看到清瘦的身影在练习室里久违地舞动，汗水顺着她的皮肤坠落，落地好似发出一声脆响。


    星野幸枝拥有让人目不转睛的本事，小春美冬静静地望着，直到一舞结束，星野幸枝注意到了她，被那双鸽血红的双眸注视，小春美冬才回过神来。


    她推开练习室的门进入，手上拿着文件。星野幸枝补充了点水分，她用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看向小春美冬递来的资料。


    最近的一场演出定在了三天后，这已经是小春美冬短时间内能调节出来的场地与时间。


    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厅，地段还算不错。星野幸枝又翻了一下曲目内容，心里差不多对这次演出有了个大概的雏形。


    关于这次演出的活动安排，星野幸枝也都表示了解，并不需要小春美冬额外讲解。


    整个场地并没有和其他人拼盘，所以星野幸枝会是整个舞台的中心。而这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复出演出专场，同时也是Witch事务所在这个领域打响的第一枪。【注1】


    因此，各方面事务安排都已经很到位很详尽了。


    小春美冬让星野幸枝见识到了她的业务能力，而星野幸枝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和小春美冬沟通好了接下来的工作，星野幸枝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待演出的到来。


    三天时间其实非常短，可以说是眨眼就过的程度，星野幸枝在这三天时间里做了充分的准备。演出前一天，她拿出五条悟递给她的名片，盯着上面那串联系方式良久。


    然后，她拿出手机选择拨通电话。


    铃声响了足足半分钟才被接起，星野幸枝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星野幸枝等待了一下，五条悟的声音传来。


    “莫西莫西？”


    ……真的非常女高中生。


    星野幸枝道：“你好，五条先生，我是星野。”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又是砰的一声。


    星野幸枝握紧了手机……爆炸？对方在干什么？


    难道这就是小爱同学说的“祓除咒灵”吗？


    “五条先生，我最近遇到了些事情。我……好像能看到怪物。包括上次在糕点店，我的脸上溅上怪物的血一样，您……知道些什么，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