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新人记者芝纱织和几个一年级的，都能看出这球的球路很刁钻，速度也很快，凤来不及变换姿势。


    然而也不过是刹那，网球砸回另外半场，菊丸追赶不及。


    “15:0，凤领先。”


    众人：“？”


    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发生太快，却瞒不过动态视力惊人的菊丸英二，他眼睁睁看着她右手的球拍扔到左手上，引拍回球，整个人惊呆了。


    待反应过来，挥舞着球拍大叫：“你也是左撇子吗？”


    为什么是‘也’？


    因为一年级新人越前龙马平时用右手，然后用左手震惊众人。


    在网球领域里，左利手打右利手占据优势。


    凤女眉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话，再琢磨他的问题，答道：“不算吧？”


    “这算什么答案？”菊丸小声抱怨，却没放在心上。


    他可以在比赛中验证。


    接下来他打出超高水准的进攻球，三次都攻击她的反手，凤女眉的应对也很简单，当反手球过来的时候，右手持拍的换左手，以正手的方式回击，左手持拍换右手，还是以正手的方式回击。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原来如此，是二刀流，用它解决不擅反手的问题。”


    二刀流在剑道中说的是双手各持武器作战，但放在网球里就是凤那种用法。


    相原笑步双手抓住栅栏网，眼睛紧盯在场中跑来跑去的少年：“她到底是左利手还是右利手？”


    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跟她打的时候，凤女眉全程用右手，虽然她也没有用全力，但是对方也是如此的话，令人很不爽。


    井坂元扬起笑容，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揭晓答案：“两只手都是惯用手哦。”


    众人哗然。


    “欸？”


    “有这种事？”


    人为什么要使用右手呢？


    堪称青学人形数据库的乾贞治可以从遗传、进化以及人类使用右手可以锻炼左脑等等方面解答这个问题，最后得出惯用手为右手的人类高达百分之八十五，惯用手为左手的人类仅有百分之十，双手通用的人能占到百分之五。


    在这百分之五的人里，打网球的只会更少，凤女眉就是少数中的少数。


    井坂元望向场中奔跑的人，赞叹之情溢于言表：“她说人生有四肢，只锻炼左臂不锻炼右臂，或者相反，都等于自断臂膀，万一哪天惯用手受伤，手痛暂且不提，耽误正事就麻烦了。”


    “明白了吗？不是她要打网球，所以练就了二刀流的本领，而是她本来就在两条手臂的锻炼中端水，具备使用二刀流的资质。”


    简单来说，在这项技术上，她不是一学就会，而是身体超强，知道这个新版本后，可以很快兼容。


    这一点，手冢应该知道，学校单人单桌，但手冢和凤女眉一排，能看到这家伙上课不听讲，低着头写习题，左手写累了换右手，右手写累了换左手。


    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她站起身对答如流，国文课读课文也不例外，放下笔，抱起习题旁边的书就读，没读错过。


    不过她虽然与手冢同班三年，但不熟，也就没有“对吧，手冢”的环节。


    反正他的回答肯定是“啊”。


    场上比分来到2:0，菊丸用他失去的发球局证明凤女眉的二刀流不是昙花一现，而是运用自如的强大技术，之后比分来到3:0，形势已经非常不利于菊丸了。


    或者说比赛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菊丸前辈只是落后而已啊。”三个一年级的听到这些话，异口同声地问。


    “答案很简单，当你面对一个发球速度极快且一发成功率极高的对手，你唯一的策略就是保住自己的发球局，然后在抢七局跟她拼体力，等她犯错，体力不支或者不能保持专注的时候，那就是唯一的取胜机会，”桃城武的眼睛盯着场上，却在给他们，或者说自己解答，“在这个过程中，一局都不能丢，不然第九局的时候就能分出胜负了。”


    6:3，最好就是这个比分了。


    “嗯，这无疑也能让她的对手感到空前的压力，”一直以来笑眯眯的不二周助此刻不笑了，让人能看到他冰蓝的眼睛，而他在注视着等待接球的凤女眉，“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


    不二周助说得没错。


    凤女眉的策略就是如此。


    12月初来到日本，知道上学能参加混双比赛马上开练。


    第一天了解相关的规则以及学习发球；第二天学习各种回球技术；第三天教练给她喂球练习球感；第七天跟教练打得有来有回。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思考。


    以她的身体素质和悟性来说，网球不难，还有四个月开学，除了吃饭睡觉，全用来突击网球的话，她有信心胜过百分之八十的网球选手，包括曾经打网球现在不打的、努力却不够努力的、身上有伤痛的。


    那顶端的百分之二十是什么人？


    八十到九十这个分数段是努力也一直很努力的，九十到一百这个分数段是既超级努力也超有悟性的。


    怎样才能在四个月的时间里超过她们呢？


    想法太过逆天，她吃个樱桃之后换了问题，怎么才能在一盘定胜负的游戏规则里战胜她们呢？


    很快，凤女眉有了答案。


    于是，压力来到菊丸英二身上。


    他发球，速度不低，凤女眉中规中矩还击，发现菊丸英二已经拦在网前，他跑位速度极快，就像突然出现在网前一般，然后跳起来，右手伸到背后，球拍接到球。


    “菊丸火箭炮~”


    球压在底线且立刻飞到场外，看得出来根本不想让她接到。


    凤女眉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背、背后击球。


    人类是可以这么优秀的吗？


    “菊丸前辈的舞蹈式击球！”有人在场外欢呼。


    菊丸英二以舞蹈式击球出名，凤女眉在网球部里略知一二，这个技巧乒乓球里也有，利用观赏性更强更夸张的击球方式将球打回。


    耳闻不如目前，背后击球真是太秀了。


    她好想学。


    可惜现在不是好时候，她收拾好恍惚的心情，回到底线，不出所料看到菊丸再次发球上网，手随心动，一个吊高球打了回去。


    “挑高球！”


    “太用力了，会出界。”


    “不，是在界内。”


    这也是菊丸英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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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断，他追着球跑回底线，并没有转过身调整姿势去接下落的球，而是背对着网直接跳起，跳得很高，右手持拍举过头顶，接住了球。


    “菊丸光束！”


    这球也确实如光束一般穿越球场，路线是倒画对钩。


    “30:0，菊丸领先。”


    “40:0.”


    “3:1，菊丸拿下此局，凤领先。”


    “嗯？奇怪。”乾贞治低声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不二周助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乾贞治点头，“果然，不二你也发觉了。”


    大石秀一郎站在俩谜语人中间左右看看，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乾贞治道：“凤的数据不太对。”


    假如凤的发球是95分，那她的跑位顶多75分，菊丸在底线跟她对打不占太大优势，只有在网前才能拿分。


    可是凤明明用挑高球把他压在底线了，为什么还会丢分？


    裁判：“一发失误，再次发球。”


    河村隆猜测：“是不是英二的舞蹈式击球震慑了她？”


    俗称初见杀，碰到对面的必杀技，这种情况还是很常见的。


    乾贞治：“不清楚，再看看。”


    凤女眉再次发球，好消息是没挂网，坏消息是速度不快，被菊丸英二接住了。


    他是怎么接的呢？


    他双脚离地，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拼命前伸，打回去之后在地上打了个滚，转眼间球又来了，他嘿哟一声，单脚侧跳，跳得远了点，球已经穿过他的后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手臂伸到背后接住这球。


    菊丸英二保持这种状态，比分来到40：0。


    “凤前辈是怎么了？”


    “要被破发了！”


    “但菊丸前辈看上去更不高兴。”


    菊丸英二气鼓鼓的，眼睛瞪着凤女眉。


    站在场边看的时候不明显，但是当他站在凤女眉对面，高速发球砸进发球区又弹走，他能感觉到她钢铁一般的必胜决心。


    正因为此，他立刻进入比赛状态，同时在她恍惚走神的时候第一时间发觉。


    要是一般人或许会窃喜，对手状态不佳，自己不就能赢了吗？但是菊丸英二不会，他很不高兴。


    “凤！你还想不想打啊？不打就算了，要打就认真点！”他几步走到网前，挥舞着球拍，像张牙舞爪的猫在表达不满。


    凤女眉一愣，望着他气恼的模样，明白他误会了，走上前去，脸带愧色：“抱歉，菊丸，我太想进步了。”


    菊丸英二不懂，歪头：“喵？”


    凤女眉实话实说：“我只是想学你那招背后击球。”


    这下大为震撼的变成了菊丸英二。


    “不得不说，菊丸，你实在是太全面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全面的网球运动员。”


    面对如此真挚的夸奖，菊丸英二的脸颊慢慢红了，偏头看向别处，抬手上下摩挲鼻梁，眼神往凤女眉那边飘一下又会立刻飞走。


    “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啦喵。”


    场外。


    大石秀一郎一头黑线：“英二他是不是忘了现在正在比赛？”


    乾贞治合上笔记本：“显然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