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哥谭这地方人活不下去，更别说动物了。”


    黑猫警长最先清醒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的耳朵动了动，之前被捆绑着的身体如今也变得轻松。


    咖啡的味道在鼻尖萦绕，还有着他最熟悉的警署的味道——别问他怎么闻出来的，猫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观察起周围，似乎是个办公室，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躲到柜子角落。


    现在的情形让他有了些许的猜测，但他不确定对方把他带回来的意图。


    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都还在，还好，看来把他带回来的人没有拿走他的东西。


    是不在意还是有意为之？


    猫耳朵突然动了动，兽瞳精准地落到门上，几秒钟后，门被打开。


    进来的男人面色疲惫，看向他刚刚停留的地方，发现无猫时愣了一下。


    目光扫过，看到角落时顿住，蹲下身，“这里是警局，你用担心。”


    黑猫警长没有说话，他不确定面前这个男人在听到他说话后会不会改变想法，只是窝在这里。


    “好吧好吧，看来你还挺喜欢这里，”男人说着，费力地站起身，“你可以先在这里待着，但我不建议你出去，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这位警长嘟囔了几句黑猫警长听不懂的话，但有一个词很精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蝙蝠侠”


    “要是让蝙蝠侠知道或许会把你关进阿卡姆。”


    阿卡姆，黑猫警长记得那里，他的临时基地就在那门口。


    蝙蝠侠，来到这里的每个晚上他都能听到人们在说蝙蝠侠的事，有时候他们甚至惧怕他——又或是她？黑猫警长不知道，但这人，额，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他或许在守护这座城市。


    想到这里，他窝在角落，借着缝隙看到面前这位警长的名字。


    詹姆斯·戈登。


    好耳熟，是哪个人说过来着，他思考着，忽然想起来将他抓走的那几个人中提到了对方。


    他们对这位警长的称呼统一是“老实人”。


    好的。


    戈登警长。


    黑猫警长放低身子，鼻尖动了动，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血的味道，这位警长受伤了。


    看着对方坐回位子上，似乎是确定他看不到这位警长开始处理事物。


    黑猫警长微微探出头，知道他的余光会扫到自己。


    “戈登局长！”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男人的动作停下，关上了电脑，皱起眉，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匆匆出门，还不忘关了灯。


    “来了，什么事。”


    “钻石区的事，好像有持枪案……”


    “…老天，最近怎么这么多麻烦事。”


    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局长，原来他是局长。


    灯光暗下，黑猫警长彻底放松下来，体内还未消散的松弛剂让他再一次迷糊起来，但还是坚持着在屋里转了一圈，拿出柜子里的医药箱放在鼠标键盘旁。


    确定不那么明显后，他左右看了看，注意到监控时顿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到角落把自己窝起来。


    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出去，等到恢复了再走也来得及。


    (二)


    “见鬼的。”


    詹姆斯戈登有时候觉得哥谭真是个见鬼的城市，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乱套越来越乱套，他骂着，把自己的车停下。


    刚刚的打斗让他前段时间腰侧受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得及换药。


    得在回家之前的一段时间换好，要是回家再换芭芭拉绝对会发现，男人叹了声，慢悠悠走下车。


    他的女儿总是那么敏锐——即便是那件事后也是这样。


    警局里还亮着灯，几个人看着今天的案子头疼，发现他回来打了个招呼，还有几个人倒在位子上呼呼大睡，他摇摇头回了自己办公室。


    打开灯前，他还特地注意了一下屋里有没有反光灯泡——他是指那只猫的眼睛，要知道猫的眼睛有时候在晚上比灯泡还要亮。


    确定那只猫还在角落睡着，詹姆斯戈登关上门，将外套放在椅背上，目光却落在桌上凭空出现的东西上。


    ——好的，看来他拥有了一只“多比”猫。


    他拿起那药无声地笑了笑，沉默地撩起衣服为自己换上药。


    角落里，黑猫警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耳朵动了动，片刻又睡过去。


    他很久没这样疲惫了，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后，他一直穿梭在小巷中打探消息，昨天很不幸地被几个人抓住。


    实际上他一开始想借着这几个人的手找到蝙蝠侠，没想到蝙蝠侠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一位似乎认识蝙蝠侠的局长。


    这位警长似乎还挺好相处，但黑猫警长不想就这样交付信任，更不用说。


    如果戈登局长是个好人，他不想给他带去烦恼以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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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有人再受伤——即便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三)


    好香。


    早饭的味道将黑猫警长唤醒，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早饭沉默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戈登绝对在座位上看着他。


    他确实很饿了，爪子一伸，将早餐拿过来。


    警局里很热闹，他的耳朵有些受不了，吃完早饭，他揉了揉，探出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戈登，他似乎在写报告。


    黑猫警长熟悉这副表情，他写不出来报告的时候就会这样苦大仇深。


    “你可以出来待一会儿，没人会进我的办公室。”


    黑猫警长眯起眼睛，慢悠悠地出来，他依旧没有出声，随着微微靠近，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个陌生的气息——不同于哥谭的一些人，安定的、似乎是一位女孩，或许是戈登的亲人。


    想到他昨晚回到办公室换药的举动，明白了一些缘由，黑猫警长来到他电脑后的架子上趴着。


    …如芒在背。


    这让他想到蝙蝠侠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詹姆斯戈登回头看向架子上露出眼睛的奶牛猫，沉默了一会儿，“我的电脑上有机密的东西，有一些不能给你看。”


    ——那就是有一些他能看。


    “我得先确认你会不会对哥谭造成不好的影响。”


    ——要是他是坏人，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你是一只好猫吗，我指的，额，”男人思考了一会儿，看向他，“是像蝙蝠侠一样的好蝙蝠那种，是的话伸出你的右手。”


    ——什么，蝙蝠侠竟然真的是一只蝙蝠吗？


    黑猫警长用一秒钟来震惊。


    然后伸出了右爪。


    很好，戈登满意地回过头，嘴角扬起笑，他能听懂。


    虽然是人们说的精神病奶牛猫，但这只猫看起来并没有发病的征兆。


    这很好。


    他看着手机上昨晚偷偷拍的照片，给芭芭拉发过去。


    [：我昨天救助了一只猫，你觉得怎么样]


    不到一会儿那边就给了他回复。


    [：Daddy，他看起来，嗯，像一位警长？]


    另一端的芭芭拉戈登看着手机上穿着警服的猫咪照片，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我打算叫他布莱克]


    她看着这行回复，呼出一口气，算了，他开心就好。


    [：这很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看看他，我说的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