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时间并不算长。


    当第一只猫头鹰从黑暗中出现，落在一个男人的椅背上时，黑猫警长就知道这是一次收获颇丰的调查。


    “蝙蝠侠什么时候会回来，”白猫看了眼身旁空着的位置问，“最后？”


    “或许，也有可能是等待他所跟着的那只猫头鹰回来。”


    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对于蝙蝠侠来说是一件好事，黑猫警长笑道：“他很冷静。”


    “嗯。”想了想那人的样子，白猫点点头。


    但是对于哥谭来说或许会有大动荡，这座城市和他们的森林并不像，黑猫警长想。


    在过去来到这座城市的那些天，他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很多东西，即便是片面的了解也足够让他明白蝙蝠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哥谭上方。


    “B，我查到了，这几个人的资金以及情况确实出现了问题，”红罗宾的言语中不乏惊讶，“真奇怪，明明之前还没有，他们崩盘了。”


    “红罗宾，记录下来我之前关注的那些人的情况。”跟着又一只猫头鹰落下，蝙蝠侠钻进空荡的屋子里。


    罗宾跟在他身后，看着环境压低声音。


    “我前段时间来过这里。”


    然后他就被利爪盯上了。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而是看着猫头鹰翅膀收起，然后抽条落地。


    迈步向前，目光落在墙面上。


    抬手，伸进去。


    达米安：？


    魔法？


    猫头鹰警卫看向他们：“我们不会破坏这座城市的任何东西。”


    他从那其中抽出一沓厚厚的资料，往胸口一塞。


    蝙蝠侠看着他平整的衣领，怀疑那里有个异次元空间，就像小扎的帽子。


    “证据会公布吗。”


    “不，这只会作为证据，在我们离开后，它们还会在这里。”


    蝙蝠洞，很快就发现地图上多了好几个红点的红罗宾眯起眼睛。


    他搜索着，记录着猫头鹰的落点。


    红点越来越多，几乎每个区域都分布着，他的指尖微微变凉，“这真是个大工程。”


    他的手边，一杯热咖啡被轻轻放下。


    阿尔弗雷德为他披上毯子。


    “谢谢，阿福。”


    “看来今天会是个漫长的夜晚。”看着屏幕上又多出来的红点，阿尔弗雷德说。


    是啊，提姆德雷克看着时间，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


    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搜查，蝙蝠侠跟着其中一只猫头鹰回到庭审现场，他看着被告席位那边，几乎每个座椅后面都有一只猫头鹰。


    他的心愈发沉重。


    那些高兴还在，只是布鲁斯韦恩知道这将会是个漫长的过程，比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要漫长。


    “还有六只，”一直观察着情况的黑猫警长看到他回来，轻声道，“是坐在最后面的那三个和第二排的那几个人。”


    他知道是谁，蝙蝠侠想，他们已经在他的名单上了。


    “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一动不动算吗。”黑猫警长说着，表情却严肃起来，“我猜测猫头鹰们什么都找不到。”


    “我想也是。”


    总有人会滴水不漏，能在哥谭一直带着的人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这个组织的历史长久。


    话音落下，法槌敲响。


    休庭时间到了。


    看来他们猜对了。


    黑猫警长看向那几个人，他们安静的像是木偶，只是目光落点似乎变动到他们身上。


    “你说他们会谨言慎行，还是变本加厉。”


    “他们最好谨言慎行。”罗宾压低声音道。


    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对面，如果他是一只猫，或许已经炸毛了，白猫无端地想。


    “黑猫警长，我想我们应该拥有保护期。”


    黑猫警长看向说出这话的蝙蝠侠，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们会有一段时间的嫌疑期，在这期间，你可以趁机会抓住他们的尾巴，不过，如果没抓到……”


    危险也将如期而至。蝙蝠侠已经想到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庭审现场。


    猫头鹰法官放下法槌，此次庭审的意义已经不同，他看向台下。


    “证据法庭已经翻阅，并将出示关键证据表明本世界猫头鹰法庭所对食猴鹰做出的一切伤害，”说着，屏幕后放出录音与文字证据，“本世界猫头鹰法庭还对已故动物吃猫鼠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此举触犯了侵害从动物权益法案第……”


    “至此，将判处希尔德默德拉斯终身权力监禁，从案人员及涉案人员十年以上权力监禁，即如有犯罪情况，将由世界记录并以同等方式回报至自身，此前一切行径如综上所述，具体刑罚如下……”


    “……其中，未涉案人员因嫌疑未解除，将在嫌疑解除前保证自身没有任何犯罪情况，如有问题，世界将时刻记录并计入档案，立即处罚。”


    “…这是我没想到的。”


    蝙蝠侠没有想到世界会插手，但仔细一想，此次庭审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我猜你在想，他们会不会对世界做什么。”


    面具后蓝色的眼睛看向猫，奶牛猫“有恃无恐”地笑着，“哪有那么简单。”


    “但也要做好这些准备。”蝙蝠侠要永远有planB，更何况这是关乎世界的事情。


    “那或许我们也要做好你们会来到我们世界的准备，”黑猫警长想，“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会来到你们的世界。”


    一次属于世界的交流，又或是两个世界的改变。


    法槌最后一次敲响，黑猫警长看着猫头鹰法官宣布庭审结束，看了眼时间。


    “比想象中要快，不是吗？”


    “天要亮了。”


    一场持续四个小时的庭审。


    法庭中的人和动物渐渐消失不见，最先是法庭，再是猫头鹰法庭，然后是白鸽和食猴鹰。


    蝙蝠侠看着那个没有离开的守卫，眯起眼睛。


    “被告席位是回到他们来的地方了吗？我是指我们的世界。”


    “警卫在和他们谈话，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会被遣返回去。”


    那还有时间，蝙蝠侠离开的脚步停下了。


    那警卫看了看时间，看向黑猫警长。


    “咪咪警长，那我就先离开了。”说着，他消失在法庭中，只留下两人两猫面面相觑。


    完全没来得及捂住对方的嘴，黑猫警长沉默地收回手，他早就说过不要叫他的真名！也只有法庭的人喜欢这么叫他了。


    “…那是你的真名？”达米安看着他。


    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从这孩子眼里看到了失望加幻想破灭的眼神。


    黑猫警长很想转身就走，但是还有很多话想和蝙蝠侠说。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停住脚步。


    达米安还没缓过来，扭头走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白猫看了他一眼安静地坐到不远处的地方，留给蝙蝠侠和黑猫警长足够的聊天空间。


    “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对吧。”黑猫警长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很想这样，”坏心眼起来，布鲁斯韦恩笑道，这是他今夜难得的放松时刻，“但我确实听到了。”


    “…那就忘记！”


    猫炸毛了。


    布鲁斯韦恩笑起来，带着面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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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阻拦他的好心情。


    “合作愉快？”人与猫对视一眼，这次是人先说了话。


    “合作愉快。”黑猫警长笑道。


    这段日子真神奇，蝙蝠侠想，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玛莎给他讲的那些童话故事，也像是书架压箱底的已经落了一层灰的格林童话，“看来我之后有的忙了。”


    “也算是收获颇丰，”黑猫警长回应着他，坐到椅子上，“来到这个世界让我见识了不少东西。”


    蝙蝠侠坐到与他一椅之隔的凳子上，“人还是事。”


    “都有，”说着，猫看向不远处的白猫，“很神奇，也很新奇，森林也需要有一些变化。”


    “…蝙蝠侠。”


    被叫着的人看向他，忽然心领神会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为这座城市做了很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说过了，”布鲁斯韦恩面具下的表情没变，好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般说，“但是实际上还不够。”


    “这句话上一次见面你也说过了。”猫反驳他，笑道，胡须动了动。


    猫似乎总会抓住人的一点错误或是抓住那一丝漏洞。


    蝙蝠侠想着，没有再说话。


    他看向已经空了的席位，放任自己放空几秒大脑。


    “很多人都为这座城市做了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回神，他站起身，“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也希望，”黑猫警长说着，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见蝙蝠侠看过来，才继续道，“帮我向戈登警长带个好，他帮助了我很多。”


    “我会的。”


    他们没有告别。


    最终离开时，警长看向站在那里的人，朝他们敬了个礼，就像第一次离开时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道身影。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罗宾才看向蝙蝠侠。


    “我们回去？”


    还未来得及回应，远处，蝙蝠灯亮起。


    两道身影闪身消失不见。


    这只是一个属于哥谭的、一如既往的夜晚。


    蝙蝠灯旁，戈登裹了裹衣服，手里的资料被风吹得哗啦哗啦作响，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中还有些困倦。


    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吓得差点把枪拿出来。


    “…F…”他咽下脏话，将资料递过去，“刚刚我接到好几个电话，是哥谭一些上流资金出问题的消息，你有头绪吗。”


    “我知道。”


    “……”他就知道，戈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摆摆手想走，转头发现那人还在那里，只是罗宾不见了。


    ：？


    还真是稀奇。


    “你真是蝙蝠侠？”他警惕地拿出枪。


    “……”布鲁斯韦恩想说的话差点没说出来，有些无奈，“我是。”


    不敢置信，戈登心想，“是有什么事。”


    “布莱克让我给你带句话。”


    这下这位警长彻底愣住了，风顺着他的衣领钻进脖子里，他才回神，打了个冷颤。


    “他说什么。”


    “他很好。”


    “……那就行。”


    警长没再说什么，将衣服裹紧，转身离开，打开天台门再回头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就知道。


    戈登呼出一口白气。


    想到对方口中的布莱克，笑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


    哥谭哪有那么大的猫。


    只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那身警服而已。


    门嘎吱一声关上。


    天边，哥谭的阳光落了下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