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戈登相处的时间并不长，黑猫警长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哥谭——从他的工作中，从警局警察们的口中。


    有些人大多数时候很讨厌哥谭，他们骂骂咧咧地说着这座城市的犯罪率居高不下，从早到晚都有各种外地人的报警电话打过来。


    “我说真的，他们都不看网上的避雷帖子吗？”


    “总有人有逆反心理。”


    但每当出警铃声响起时，他们就会抓起衣服，手忙脚路地冲出去，有时候耷拉着脸回来，有时候骂着。


    哥谭，黑猫警长趴在新增垫子的柜子上想，这里不同于森林，这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秩序，例如，夜晚很多时间都属于蝙蝠侠，人们恐惧他、害怕他，但同样期盼他的到来。


    如果他想找到蝙蝠侠，和他合作，或许需要遵循他的秩序。


    柜子上的猫看了眼自己未上子弹的枪，思索着，放回口袋。


    门开了，詹姆斯戈登拿着咖啡走进来，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布莱克，早。”说着，他坐到椅子上，翻看着警员上报的资料。


    早，嗅着咖啡的味道，黑猫警长心说，虽然他不叫布莱克。


    （二）


    他偶尔会避开警局的人出来，哥谭的白天比他想象中要安宁一些，虽然不乏偷窃和抢劫行为，尤其是在小巷中。


    奶牛猫穿梭在巷子中，他避开生物的视线，耳朵不时动动，今天他也没有见到蝙蝠侠，但是在哥谭的空气中他嗅到了一只耳的气息。


    对方果然也掉落到了这个世界。


    想着，黑猫跳上天台，看着远处的那栋楼。


    似乎味道的源头就在那里。


    没有选择贸然靠近，他顺着管道滑下去，不忘抹去自己的气息。


    远处的大屏还在播放布鲁斯韦恩的新闻，他蹲在墙面上看了一会儿，来到哥谭后，他听的最多的两个名字就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


    无论是在那里，他们的存在感都是最高的。


    忽然，远处传来警笛声，他眯起眼睛看过去，几辆警车同他擦肩而过。


    戈登似乎也在其中，他想了想，起身跟着警车行驶的方向跑去。


    ——这个时候他忽然开始想念起自己的摩托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鼻尖萦绕的讨厌的味道愈来愈浓，黑猫警长拧起眉，一只耳？


    他落到警车不远处楼上的楼梯侧，确定没有监控才趴下观察情况，但距离太远，只听了一耳朵似乎是银行失窃。


    “那个洞你看见了吗，哥谭不会又出现什么奇怪的家伙了吧。”


    “谁知道呢，嘘，小点声！”


    和一只耳的关联很大，想到对方第一次出现在森林的场景，黑猫警长的指尖落在枪袋上，他需要见一面蝙蝠侠，至少，他要确定对方是不是能和合作的人——额，应该是人？


    （三）


    戈登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平常趴着猫的地方空着。


    布莱克出去了，虽然感觉对方不会做出什么，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蝙蝠侠会不会和对方打起来。


    或许他应该先和蝙蝠侠通个气？


    今晚是个好时候，想着他把今天案子的资料准备好。


    无人在意的窗口，一只带着白手套的猫爪伸出来，他费力推了推窗户，半天才推出一个缝，跳上台子。


    然后和坐在那里的戈登直接来了个对视。


    “……”


    看他这动作不是一天两天了，戈登怀疑前几天自己出去的时候对方也出去了。


    怪不得养奶牛猫的人会在出门的时候担心他们作妖。


    想着，男人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敲着键盘。


    余光中猫“蹑手蹑脚”地挤进办公室，衣服上还被蹭了几块污渍，三两下跳上柜子。


    那种凝视又出现了，他僵硬地按下回车，扭头看向布莱克。


    “别做什么危险的事。”


    猫没反应，往里缩了缩。


    “如果你做了坏事，我会先蝙蝠侠一步把你抓紧监狱。”


    戈登不会在原则上退让，他看着猫平静的兽瞳，叹了声，“你要是做坏事了就眨眨眼。”


    眼睛刚刚酸了的黑猫警长努力瞪大眼睛。


    一人一猫对视着，反应过来的戈登笑起来。


    笑得办公室外的人疑惑地对视，难不成局长被逼疯了？


    （四）


    在确定蝙蝠侠似乎在找一只耳后，黑猫警长选择主动出击。


    戈登似乎很信任蝙蝠侠，他们看起来像是搭档，想到这个词，猫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安静地听着动静。


    今晚蝙蝠侠似乎是和他的助手一起，他记得那些人叫他们罗宾。


    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是蝙蝠。


    他的目光锁定落在小巷中的人身上，蝙蝠侠确实是一个人，而且，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一晚，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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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身影渐渐与蝙蝠侠重合。


    所以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


    哥谭真的是个奇怪的城市。


    黑猫警长沉默着，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胡须动了动，走出阴影处，“…蝙蝠侠。”


    这是黑猫警长与蝙蝠侠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自那之后，他回到警局的次数愈来愈少，哥谭潜在的危险让他知道或许自己不能和人类有太深的关系，无论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还是戈登。


    （五）


    “蝙蝠侠现在连猫也要收编了吗。”


    听到坐在那里的男人这么嘟囔，黑猫警长差点脚滑从柜子上掉下去，他无奈地看着戈登。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眯着眼回头，“哥谭已经传遍了。”


    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詹姆斯戈登并不在意这个。


    “哥谭是个不怎么好的地方对吧？”


    猫伸出右手，却摇摇头。


    男人笑了笑，“看不懂，但是很多人在尝试改变这里。”


    这座城市就是这样，来到这里的一些人觉得哥谭真是个**的地方，但哥谭的一些人——又或是曾经的一些人，他们确实想为这座城市做更多的事情，就算是一桩抢劫案，又或是其他什么的。


    蝙蝠侠是将这一切拉动的那个人。


    他不算是个好警察，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六）


    戈登是个好警察，黑猫警长想，他很高兴遇到他。


    在那个夜晚，一位警长遇到另一位警长。


    他救了他。


    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认识，甚至戈登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却愿意相信他。


    猫沉默地趴在那里，又一次看着詹姆斯戈登将犯人压倒在地。


    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或许对方又受伤了，想着，猫起身跳下墙头。


    “警长，怎么了。”年轻警察看向男人目光所望的地方，身体紧绷。


    “没事，”戈登收回视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干得不错。”


    警局。局长办公室。


    灯光亮起。


    收队回来的詹姆斯戈登看着放在鼠标旁的药和绷带笑了笑，片刻后，长长叹了一声。


    他还想给对方介绍一下芭芭拉来着，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警长的故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