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96章 高门
作品:《她靠画图拯救苍生》 “这个枕头是何意?”
那狱卒翻弄这枕头,将一排针眼翻出,摆到宋寒声眼前,道:“属下垫着这枕头与旁的枕头不太一样,侧边缝线处像是动过手脚,但属下不懂女工,只能瞅着针眼不对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寒声看着一排细密的针眼,若非仔细看几乎要与原本的针孔重叠在一起,但几乎看不出任何缝补过的痕迹,想必做这枕头的人女红了得,如此以来,只得找个善于女红的人查验了。
宋寒声不经意瞥向梁闻道,只见他神情不如方才那样自若,心下有了合计。
“梁大人这枕头,宋某可否带走?”宋寒声虽是在询问梁闻道,但语气却充斥着不可抗拒,他并不是在征求梁闻道的意见,而是在告知他此事。
梁闻道抹了抹额角的汗:“那是自然,不过是一个枕头罢了,若是可疑,宋大人大可拿去,不过此刻天色实在晒的慌,宋大人可有空来喝杯茶降降暑气?”
宋寒声摇头拒绝,只道是刑部事儿忙,抽不开身多喝杯茶。
宋寒声回到刑部,在衙门门口恰逢跑了一上午回来满头大汗的谢凌云。
“咦,宋大人怎的抱了个女人用的枕头?”
“谢郎中今儿个怎的狼狈成这模样?”
两个人见以诧异告终,互相看着对方万分不解。
谢凌云:“不是大人叫我亲自跑么?”
宋寒声抄起枕头就往谢凌云脑袋上砸去,谢凌云见状伸出胳臂格挡一二,但并没有改变将他的幞头砸歪的结局。
“你小子,不懂得灵活一点?一个人要跑到什么时候?这会儿要迅速!迅速!懂吗?”
谢凌云连连后退:“懂了懂了!大人莫气!”
忽的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挂在了谢凌云的幞头上,勾出一片白色的棉丝,宋寒声未曾注意,又猛地一拽,这枕头竟从缝线处裂开了。
“绣绸坊半月前新出的荷花纹四经绞罗,以桑蚕丝为原料四经为织法,价值不菲。宋大人竟然也舍得用来砸人?奢靡,真奢靡!”
宋寒声瞪大了双眼,错愕的地盯着这个枕头:“这么贵?”
“那是自然,内子不久前才从绣绸坊拿了一匹,给我做了一身中衣,夏日里穿着也不闷人。”说罢谢凌云撩开自己袍服,露出内里天青色的内里。
宋寒声将两者一对比,发现立即察觉到虽然纹样不同,但织法确实是一样的。
“谢郎中可知这料子具体价格?”
谢凌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晓,自打谢凌云成亲之后,便没有过多关注女孩儿家喜欢的衣裳料子了,不过偶尔给妻子买些吃食或者簪子赠送当做夫妻情趣。
“不过你这弄坏了若是要缝补,倒是更难补了,据我所知,越贵的料子缝补起来便更费神。”
谢凌云接过枕头上下打量一番,却不料从棉丝里翻出一个另类的物件,像人但四肢断裂,腰腹处明显有一道什么痕迹,而那小人裆部还插着一只小小的桃木签子。
谢凌云将东西递给宋寒声,宋寒声又拨开所有棉丝,拉着谢凌云将枕头全都拆了,到让谢凌云一头雾水,秉持着不该问的不问,谢凌云小心翼翼的将棉线拆开,罗这种布料极为金贵,稍一不注意缝线处便被扯出一个窟窿。
可怜谢凌云一双手挽过弓,提过笔,就是未曾拆过绣花针的线迹,用小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撬开倒是撬的极为吃力。
果不其然,二人将那个娃娃拆开后,察觉娃娃腹部竟然有一男子的生辰八字,又以桃木针封住心口和裆部,想必做这枕头的女子是恨极了八字的拥有人。
而那看着极为昂贵的布料内部,竟然缝着一张轻薄的丝绢做内衬,而丝绢与布料中竟然夹着一张用特殊法子炮制后遇水不浸的纸张,纸张柔软的几乎与布料相同,数张纸叠在一起与厚实些的衬布类似,若不注意只当内衬了。
谢凌云小心将纸张一张张摊开,赫然是几十张宅子的地契。
宋寒声让人将梁飞押来,梁飞看着熟悉的刺绣痕迹,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芸娘!”
梁飞看着那一片地契,从中点出五张地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张,因当时存放灾物的库房,你们可以先探查一番。”
宋寒声拿了线索,便着人去探查,自己则带着人地契去梁溪府衙处核查地契持有人是否是梁闻道,果不其然,五座庄子有四处存放的赫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谢凌云则从梁飞处得知,他原本叫林飞,芸娘与他成亲不久,梁闻道便瞧上了芸娘,当时芸娘母亲病重,恰好缺了一笔银子救命,梁闻道便以为自己做衣为由,给了芸娘一笔银子,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一来二去便与梁闻道熟悉起来。
芸娘本以为自己靠巧手赚钱,却不料梁闻道图的却是她这个人,得知芸娘怀孕,愣是等到芸娘生下孩子后,以孩子要挟林飞与芸娘,林飞不舍得孩子,也不舍得芸娘,当着梁闻道的面儿喝下绝嗣药留在梁闻道身边改了姓,从此变得残忍暴虐,抓走四斤、抽打姜樾都是源自于他逐渐扭曲的心理。
宋寒声与齐恒之确定了地契确属梁闻道,便回到衙门,谢凌云用过午膳后带着一帮人分工,终于在放衙之前查到查验那妇人伤情的仵作,在近日存在以不知名小银庄一大笔银子,虽然这笔银子数额对于富裕如谢凌云而言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一大笔银子。
谢凌云借刑部职权拿到存银子的票据,带回衙门。
忙完这这茬,宋寒声拉着刑部侍郎与谢凌云今年来头一遭放衙后加班了。
姜樾一连几日都没有见着谢凌云,也没法子见张明贤,实在是等不及了便主动找上行刑部,却察觉刑部连个能主事的人也无,宋寒声像昌平帝汇报去了,刑部侍郎审问仵作去了,谢凌云守着赃款去了,那张明贤那点鸡毛蒜皮的冤假错案到如今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宋寒声将自己近日查到的情况全部告知昌平帝,包括已经确定赃款的位置,但刑部若是要查抄官员的私宅到底是不合适的,只得先向昌平帝请旨,顺带将关于张明贤杀人这件事的乌龙向昌平帝禀告。
“关于张昧杀人一事,是臣用人失策,让人收买了仵作做了假证,现如今已查明仵作报告有误,且有人证那妇人系为自杀。”
昌平帝翻阅证据以及梁飞的证词,沉默片刻:“如此一来,张卿便官复原职吧。至于那梁闻道,革职查办!”
宋寒声听着“官复原职”,不由得疑惑:“可是礼部司郎中?如今不是有人了?”
昌平帝这才想起,学校的事儿交给袁怀瑾与赵泽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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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礼部便没了空余的位置了:“那还是让他回工部吧,稍后朕再好想想给他何职。”
宋寒声得了指令,便没有多做停留,得搞快去把现阶段的工作忙完,他向来不喜欢拖延,若是这两日把这事给毕了,卷宗归档好,也可闲下来不少时日。
仵作收钱替人做伪证,这衙门是不敢聘用了,便将这仵作辞了又按照律法打了十大板,另聘了一位进来。
仵作一瘸一拐的离开刑部时,悔不当初,这下连着赖以生存的饭碗也丢了,若是想重操旧业,必然得离开梁溪。
经查证,梁闻道贪墨的那笔赈灾银,正是昌平三十九年户部拨给东望县及萧河沿岸受灾的县衙重建的银子。
钱是工部出的,理所当然询问工部尚书袁望,可袁望却道当年他病了些许日子,在请假在吏部也是有记录的因此将公务全权交给梁侍郎了,自己并不知情。
梁闻道这下是人证物证具在推脱不得,只得全然交代了。
原来梁子在东望县时便结下,当时梁鹤霄为了追求魏凉音,一路追到东望,奈何魏凉音道自己喜欢竹林,于是梁鹤霄便想着法子将弄到了东望的地契,又恰逢撞上了张明贤修路,与梁鹤霄生了争执,在梁飞的挑拨下自然无甚好感,又想起张明贤年纪轻轻便一路官运亨通心生怨怼。
意外察觉张明贤与姜樾二人关系,便想着以此来要挟张明贤,却不料横生变故,便想着左右“杀人”,不如做实了这罪名。
贪墨一事被察觉倒是宋寒声意外的收获。
只是众人也未曾想通,为何梁闻道会做出贪墨一事,梁家的瓷器虽然这些年被李氏瓷器有了隐隐追上的趋势,但早年几乎垄断了大宣富裕人家,怎么也不至于差着这一星半点的银子,何况似乎是去年,梁鹤霄在荣樾画房一掷千金买下了那张画着烟雨楼十二花仙的图。
直到梁闻道家产被充公,众人才发现,原来金玉其外的梁府,早已是败絮其中,怪不得宋寒声初次搜查时只住了套四进的院子,那叠地契照着位置找去,全是屯积的没有销售出去的瓷器,梁鹤霄多年来吃穿用度无一不奢靡,而他为了追魏紫残忍对待造谣魏紫的人,打过、杀过之后又赔付诊金或者封口费。
为了附庸风雅讨好魏凉音,甚至还重金求购寒门士子的词作,又常常被寒门士子纠缠勒索。
梁闻道对着这个独子,爱不能、恨不得,每次只能在他身后为他平着一笔又一笔的烂账。
这段高门丑恶揭开时,只叫人一阵唏嘘,本以为钱解万难,却不料这等朱门也尽出腌臜事情,叫梁溪街头巷尾看了好一阵子笑话。
那扎了桃木针的小人乃是芸娘万念俱灰之下对梁闻道的诅咒,被梁闻道强占多年,她早已洞悉了梁闻道的习惯,早在梁闻道让她将房契藏于枕头中便知近日必有变动,知晓她不识字才将此事交于她做,故而故意留了些针脚。
梁闻道在枕头被带走后便向芸娘发了难,芸娘再三保证发现不了,亦是梁闻道亲自检查过的,才堪堪保住一条性命。
最终,梁闻道携家带口被判了“流”刑,而那名叫芸娘的女子成了梁闻道的小妾,最终自觉无颜再见林飞而自缢与梁府,林飞抱着芸娘的尸体哭的不能自以,只道了句“愿与吾妻同日死”,竟然当堂撞死在了梁府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