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神佛不佑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待二人走出森林时,迎面就是新起的朝阳,尤辜雪早就停下了哭声,泪痕让北风吹干了,还有些疼。


    眼下冬日里的暖阳照了过来,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舒服的闭上了眼,背后贴着燕熹的胸膛,心跳声透过来,带给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垂眸看去,那人已经阖上了眼皮,下一刻就要睡了,燕熹不禁火大,他先前都警告过她,不要太着急,可她压根就不听,不仅不听,还擅作主张,提前了计划也不通知他,要不是半步多的消息查的及时,他想要去知会她一声,还真不一定能知道她遇险的事。


    现在危险脱离了,用完了他就开始心安理得睡大觉?


    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他是冤大头吗?


    更让他觉得气愤的是,她再怎么样也是个主子,为了一个侍卫不要命的惹怒柳云飞,但凡他晚来一刻,她就会东一块西一块的,真不知道该不该骂她蠢。


    燕熹的右肩撞了她一下,颠醒了那颗脑袋:“不许睡!”


    尤辜雪猛然惊醒,睁开酸涩的眼睛,以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疲惫,许是才哭过,那眸子湿漉漉的,阳光映衬其中,像极了一颗水洗的琥珀,又委屈又怜人。


    “为什么擅作主张的改变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脑袋变得迟钝了,燕熹的话在她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弯才排序正确,她有些理亏的低下头,也不是不跟他说,只是这确实是临时决定的,再加上她操之过急,也就没来得及说。


    看他的脸色凶的很,尤辜雪不想挨骂,就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她倒是先问了起来,燕熹拧眉,命令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尤辜雪用着那双红成兔子的眼睛看了他许久,日出的光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的侧颜镶上了一层金边,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燕熹的脸上,也有一些挺可爱的小绒毛,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去触碰。


    冰凉的指尖刮着他的下颌线,来回的轻轻摩挲,尤辜雪的眼眶发热,要不是他出现,她可能真的就交代在那里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好感度的提升,也没有再关注任何的数据了,也不知道现在涨到哪里了。


    他的舍命相救,是好感度达到多少才会有的奖励吗?


    她似乎越来越沉浸这个世界了。


    所有的怨怼被她这一触碰,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她的指尖带着特有的味道,这一碰,像是在他的心弦上弹了又弹,倒真叫人有火撒不出,一夜不见,她倒是变得愈发的会撒娇了。


    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尤辜雪重新闭上了酸涩的眼眸,舒心的靠在了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颈窝,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真就睡了起来。


    “让我睡一下,一下就好……”


    话音刚落,他的怀里微微的沉了一下,垂头看去,真是睡的极快,呼吸平稳的很,燕熹深吸一口气,随后颇为无奈的笑了一下,知道她入了崔仲儒的绞杀局时,他吓的心脏都快停了,赶去皇宫时又不见人,真是叫他魂飞魄散。


    好在他赶来的及时,凭借着她的脚镯,找到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柳云飞也抓到了,接下来就是审问的事,案子有了些进展,也该让她好好的睡睡了。


    事情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赶回去的时间也不着急,燕熹便放慢了骑马的速度,慢悠悠的走,一声又一声的马蹄声听着颇为祥和,不得不说,今早这个日出真是极好,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许久没见到这么好的阳光了。


    她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燕熹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听着耳边的风声,头顶上时不时飞过鸟群,麻雀,斑鸠,喜鹊,乌鸦,什么都有,冬日的天空似乎比其他季节的天空看起来要更高远,苍穹之下,道路两旁的田地没什么庄稼,早在秋收时被收割完了,所以显得格外宽阔。


    庚禹城的郊外他也不是没来过,只是今日看来,觉得广袤无垠,景色宜人的很。


    被她靠的自己整颗心都是满满的,他甚至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


    快要到城门口时,尤辜雪貌似睡的比较沉,脑袋控制不住的往他的肩膀外侧滑去,险些掉下马,燕熹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的腰肢,把人重新勾了回来,凑近她的耳畔处埋怨。


    “别睡了,要到家了。”


    一句话丢出去,半天没有反应,燕熹觉得有些好笑,把他当枕头睡的这么开心?


    正要再次开口呼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勒在她腰间的手背上,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滚烫的很,难不成又哭了?


    他垂首看去,瞳孔骤缩,手背之上血液红的刺眼,他这才发觉,尤辜雪整个人几乎软成了一滩水,白色的衣裙因为林中刺杀躲的狼狈,早已是一片灰扑扑的脏污,而她的衣襟前,却是鲜红一片,刺疼了他的眼睛。


    燕熹的呼吸一滞,抬起她的脸颊看去,才发现她不知道何时开始流鼻血,一张小脸上血色褪尽,几乎白成了一张纸。


    “阿雪?阿雪!”


    燕熹的声线有着不自觉的颤抖,他的手掌托住尤辜雪的下巴,不断的晃动,却仍然唤不醒她分毫,指尖抚上她的脉搏,冰凉的手腕处,脉搏迹象毫无!


    他不信邪的又伸手探向了她的脖颈处,颈间的脉搏居然也很难感知到!


    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遍布他的全身,燕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心脏的跳动乱的毫无章法,明明已经他赶到的那么及时,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怎么会这样?


    这样毫无生气的尤辜雪他从未见过,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搂紧怀里的人,努力的想要给她温度,可那人冷的仍旧像是块冰,他握住缰绳,一扬马蹄冲进了城门。


    阿珑被着急忙慌的喊进了燕府,余旧催的急,等到了燕府后,看见了床榻上的尤辜雪,才深知余旧为何说来不及细说了,上次她从冰湖里被救出来,只是因为发烧不醒,就导致他被东家一顿凶,说他要是没本事做这半步多的医者,就让他滚去蛊门当蛊蛹。


    眼下看来,她的现状比当时更严重的样子,他一进屋就已经看不见她胸口的呼吸起伏了。


    在燕熹的注视下,阿珑赶紧先塞了一颗药丸进去,吊着她这一口微弱的气息,接着把脉细探,看见她肩膀上的伤口后,他捻起那些血液嗅了嗅,发现伤口处的刀痕是无毒的,也就是说,毒来自其他的地方。


    阿珑在她的身上往返观察,看她的身上无其他的外伤,一时间也好奇这下毒的方式是什么,他行医这么多年,见毒无数,可这种不显山不漏水的毒还真是少见。


    这毒中了后,血液颜色依旧鲜红,且在脸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哪怕是眼眶发黑都没有,有的只是她流鼻血的血液里那股异样的药草味。


    燕熹一言不发的坐在一边,就看着阿珑诊治,那张脸上的神情有些失神,深邃的眸子变得空洞,余旧跟随他许久,从未见过他这样,东家在进皇宫时,得知尤辜雪提前了部署,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出去,连他都来不及带上。


    东家不会失控,但这是他第二次见他失控了,两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屋内的一片寂静,徒留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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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在燃烧,他在这个屋子里烧了三盆炭火,整个屋子都是暖的,暖的热,甚至是窒息,可是床上的人依旧面色惨白,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哪怕这么热,都没有让她苍白的脸颊起一点的血色。


    燕熹垂下眼帘,双臂耷拉在膝盖上,左手捏着那串佛珠。


    细微的声音响着,余旧循声看去,惊愕的发现,燕熹垂在一侧的手,居然开始捻起了佛珠,像是怕佛祖怪罪他不虔诚一样,他捻的极慢,一颗颗的捻,每一根指尖捻过佛珠的时候,都仿佛用尽了全力,指尖发白。


    燕熹不信佛,余旧知道,他不仅不信,曾经还亲手拆过一间寺庙,砸了佛像,夷为平地,建立了私市。


    让那个佛光普照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充满肮脏交易的地盘。


    “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丫鬟到门口恭敬的唤了一声,可话音刚落,佛珠应声断裂,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一颗颗的乱弹乱飞,滚落四处,燕熹宽厚的脊背一瞬间僵住了,他漆黑的眸子霎时间充血,布满红血丝,眼睁睁的看着佛珠在眼前滚过,而他一颗也没有留住。


    佛珠断裂是不祥之兆。


    丫鬟惊慌失措的跪地磕头:“大人,大人息怒,婢子有罪,婢子有罪,请大人恕罪。”


    余旧瞥眼看去,皱眉,也责怪那丫鬟出现的不是时候,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下,纯属是在找死,阿珑的诊治尚未有结果,按照燕熹的习性,这丫鬟怕是要命不久矣了。


    可谁知,燕熹并未发落她,而是让她去告知太子稍等片刻。


    余旧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那人只是蹲下身,低着头捡佛珠,捡的极为认真,像是生怕漏了哪一个。


    他弯腰蹲下和他一道捡,不消片刻就捡完了,阿珑也直起腰,擦了擦头上被热出来的汗水,面色凝重的走到燕熹的面前,手上还捏着一根极细的针,那是从尤辜雪的心口处,用磁石吸出来的。


    这根针上有毒,且直入心脏,难怪她毒发的这么厉害。


    “东家,这毒是九幽引,中毒者是不会有任何的痛苦,虽不显状,但是毒性依旧狠辣,至多不过五个时辰,就会脏器衰竭而死,再加上这根针细如牛毛,真入了体内,疼痛感并不明显,可这根针是入了姑娘的心脏,所以,发的要比寻常人更猛烈些。”


    燕熹捏起那根针,眉宇间的戾气再现,这根针怕是在他赶到之前就已经打入尤辜雪的身体里了,就算是这样,他们仍旧要赶尽杀绝,一路追赶,绝不放过她。


    阿珑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接着解释道:“九幽引的制作复杂和药草珍贵暂且不论,它是前朝宫廷里所制之毒,据说前朝皇帝萧文祯,就是以此杀了不少朝中大臣,九幽引以此闻名。”


    前朝两个字再次落入燕熹的耳朵里,他的眉头紧锁,眸底戾气翻腾,前朝皇帝萧文祯继位后,状态疯魔,与当朝的世家隔阂很重,前后是杀了不少朝臣,才引得众怒,柳云风要真是崔仲儒的人,那崔仲儒与前朝的关系,定然匪浅。


    “你可有办法解开?”


    阿珑抿直唇线,摇头:“前朝覆灭,这毒连制作药方都不得而寻,更不要说解毒了,我只能替姑娘续命一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神佛再现也无能为力。”


    一个月的时间……


    余旧将方才捡起的佛珠递给他。


    燕熹垂首,眸中似乎又自嘲的意味,也是,他一个杀孽深重之人,死后是注定要下地狱的,神佛如何会渡他?


    尽数拾起那些佛珠,他慢慢的收紧掌心。


    既然神佛不佑,那他便化身阎罗,也一样可以护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