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刺杀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寒酥会不欢而散,余旧在宫门口等着燕熹,直到他上了马车后,他才问道:“东家,距离尤三回庚禹城的时间,不过月余,是否需要安排索命门的人前去,以防万一?”


    “不用。”燕熹自马车里缓缓睁开眼眸,他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有些醉意,可眸底的却是一片清明,“这样容易暴露半步多,公主和亲也是皇帝的国事,用寒鸦卫。”


    半步多是江湖势力,其实没有什么固定的场所,都是以各自的堂口或者私市去接受命令,所以范围很广,这样大的情报网若是被皇帝注意到,必然如临大敌,更何况帮助尤序秋,也就是明目张胆的插手朝堂之事,若被有心人察觉,让尤家如何辩解与江湖势力的关系?


    徒增嫌疑,倒不如用寒鸦卫,就让皇帝看个够。


    至此,余旧也就明白他先前说的先斩后奏是什么意思了,寒鸦卫虽然是燕熹掌管,但终归是要听命于皇帝,这回尤序秋护送匈奴公主,皇帝并未开口要寒鸦卫相助,当然是先斩后奏。


    “可是,陛下那边知道了,恐怕不太好。”


    “那又如何?左不过一顿皮肉之苦。”燕熹满不在乎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酒果然不舒服,他抿了一口,“我帮他护住公主,他应当感谢我,否则,公主若死了,两国起战事,头疼的还不是他风有川,他就算再想把尤家赶下来,也不至于拿两国姻亲为代价,那是皇帝,不是傻子。”


    若真是为了把尤家扳倒而搭上和亲公主的性命,挑起战事,风有川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可是,尤家一直本本分分,陛下为何要对尤家动手?”


    “皇权被世家分走,太子又与尤家交好,还几次三番的护着尤家,你让皇帝怎么能不妨?”


    话及此处,燕熹解释的有些累了,他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问题?当够了侍卫,也想混混官场了?”


    余旧闭了嘴,却有些委屈,他也只是因为好奇随便问问,以往燕熹都会给他解答且从不嫌弃他,怎么今天就不愿意了呢?


    要是问问题的是尤辜雪,他一定会换张脸,以前还以为东家有多不近女色,说什么情爱之事叫人恶心,敢情只是人不对事而已,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余旧被他凶的噤了声,车内的燕熹却出神的望向窗外,今日的月亮不够圆,这个尤序秋啊,惹麻烦的本事也是够大的。


    自打知道自己被强制性和亲后,风灵荷一开始就在寝宫里砸东西,有什么砸什么,砸累了就躺在地上痛哭,到后来干脆绝食了,以此来抗议,皇后见自家女儿这样,也是又急又心疼,来来回回劝了好多趟,也无用。


    听闻她与太医署的那个林医官交好,皇后便让林绾绾过来劝公主,可照旧没有任何的起色,而且,林绾绾自己也心不在焉的,似乎也遇到事了。


    虽然皇后也很讨厌太后突然间把事情说出来,却也无可奈何,眼瞅着风灵荷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小脸呈现菜色,一连饿了五天,最终晕了过去。


    毕竟是唯一的小公主,风有川不忍,来到栖霞宫看望她,只见床榻之上,他的女儿已经瘦的弱不禁风,在锦衾之下,看不见多大的起伏,锁骨突出如寒枝,腕间的玉镯晃荡得能塞进两根手指。


    眼下有太医的医治,她现在人也清醒了,朦胧不清中看见了风有川的身影,激动的下榻,撞翻了宫女手中的汤药。


    “父皇!父皇!”几天未进食,风灵荷的双腿一踩在地上就直接软了下来,她艰难的爬到风有川的脚边,向上抓住他的袖管,哭的有气无力,“父皇,女儿求您,不要让我去和亲好不好……父皇……我真的不想去和亲……”


    眼前的人小小的一团,像极了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风有川让太医和宫女退出了宫殿,才扶她做坐在了床榻上。


    抚摸着她柔顺如绸缎的长发,风有川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小荷,你是大雎朝唯一的公主,受着百姓的供养,也是要为大雎的安稳出一分力的。”


    这些大道理,风灵荷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只是一个劲的哭,摇头道:“这不公平,父皇,当年姑姑也是要去和亲的,是皇祖母让她出家修行才免此一难的,为何我不可以?”


    这话听着就很不懂事,风有川皱眉,可也理解她的心情,便耐着性子继续安抚她:“孩子,你要知道,就是因为你姑姑以出家为借口,没有和亲,才导致先前的周家与他们斗了三十多年,多少将士血流成河?现在,只要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便可避免生灵涂炭啊。”


    皇帝的话,她又怎么会听不懂,可她就是很难答应,要让自己献出身体和人生,却奔赴一场未知的行程和命运,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风灵荷的眼泪就一直没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晕开在衣袖,色渍深沉,她跪在皇帝的面前,磕头至出血:“父皇……你救救女儿吧,我真的不想去……若这是因为我这十几年来的锦衣玉食便要付出自己下半生为代价,那请父皇贬我为庶人。”


    “放肆!”


    风有川气的怒吼了一声,声音在这宫殿中宛如一声惊雷,风灵荷的身体被吓得抖了抖,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风灵荷素来乖巧,怎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贬为庶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能说的出口?


    风灵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皇帝,只是将额头抵在手臂上,血液绽开在手臂上,哭的小心翼翼。


    “小荷,这件事你无法逃避。”


    风有川双手置于身后,觉得和公主该说的都说了,她就算不听也无伤大雅,总之她躲不掉。


    行至寝宫门口时,皇帝突然间回头,似乎是料定了风灵荷的下一步动作,他威胁道:“若你还敢绝食自寻短见,朕会让尤序秋给你陪葬,也算是了了你生前的愿。”


    风灵荷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呆滞,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也是在这一刻,她领会到了自己父皇的手段,他从前对自己的宠爱,似乎都化作泡影。


    她像极了一株养在深宫的花,开的旺盛,父皇会为她每日悉心浇水施肥,可当需要用她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摘下,转赠他人,以此牟利,不论她是否愿意。


    苍风隘与庚禹城的风光和气候截然不同,前半个月时候,护送匈奴公主的将士们还各个汗流浃背的,等队伍刚进南平城时气温骤降,湖面结冰,雪都下了好几场了。


    但是蜒蛮族人或许是因为马上民族的关系,草原上昼夜温差也大,他们早不早就备上了御寒的物件,适应的很快。


    尤序秋身着铁甲,他身为副将与这次的护送的将军柳云飞一道,行马在最前方,他的目光向后看了几眼,此次的送亲队伍里,蜒蛮族人占据半数之多,而送亲的使臣里,除了送亲大使乌恒苍,这个四十多的男人以外,剩下的有身份的,就只有大王子铁勒刚和二王子斡奇尔。


    这个二王子一路上倒是还算配合,就是这个大王子一刻不消停,凡是进一个城就要去秦楼楚馆,寻花问柳一番,几乎把色字刻在了脸上,去秦楼楚馆都还算好的,要不是尤序秋拦着,铁勒刚能当街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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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行至一片密林深处,眼瞅着距离下一个驿馆还有很长的路,天黑前也赶不到,众人便就地安营扎寨,蜒蛮族人自有习俗,为了抵御寒冬,他们拾了不少的柴火,点燃后,篝火烧的高,也暖。


    蜒蛮族人围绕着篝火喝酒吃肉,而大雎朝的将士们则自己搭了几口锅,烧着食物,乌恒苍瞥过去看了几眼,都是些汤汤水水的,再配上些馒头和干饼,简直难以下咽,他的眼中满是鄙夷。


    传闻大雎富饶,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毕竟和蜒蛮族人不是一个种族,他们那边围着篝火欢声笑语,大雎的将士则安静的多,大家赶了一天的路,谁也没有精气神说话,疲惫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尤序秋坐在火堆旁烤火时,眼前垂下一个碗,是一碗鸡汤,他抬头看去,那人面容冷峻,但相貌清秀,年纪比他稍长,却在他初入战场时,屡次三番救他性命。


    这是个武功极高的男人。


    “哪来的鸡?”尤序秋笑着接过来,喝了一口后,真是鲜美的很,“石头,你也来点。”


    说罢就要把鸡汤分他一些,石头摆手拒绝:“不用了将军,我都吃过了,这是我刚刚领着弟兄们打的,你吃吧。”


    石头落座后,尤序秋就一直收拿一个荷包,盯着眼前的火堆发呆,这个荷包他从第一次认识尤序秋时,就见过,现在还在。


    “将军不久后就可以与家人团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尤序秋三下五除二的喝完鸡汤,将荷包放回衣襟里,指尖扣着碗边,晦涩一笑:“开心,怎么不开心?”


    能见到家人他当然开心,只是他护送和亲公主回朝,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和亲是历代皇帝惯用的手段,况且,现在是蜒蛮族主动和亲争取和平,皇帝岂有不应之理?


    那谁去和亲,一目了然。


    说实话,尤辜雪把荷包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谁做的,一开始是不想收的,白家和尤家结为亲家,他若是在跟公主扯上关系,树大招风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想着那晚气的不轻的小公主,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收了。


    许是不想让一个姑娘家难堪吧。


    可是没有想到,在外征战的这一年,这荷包在他的心里,分量居然越来越重。


    原先还在为不知何时回去而烦心,直至和亲公主的事情出现后,他便心如死灰了。


    “阿秋。”柳云飞向他过来,吩咐道,“今日的夜巡轮到我军了,你安排好人手。”


    柳云飞是柳家二房之子,也是一早就随同白家在西北戍边的,在军中的职务比尤序秋这么一个新人要更高,这次护送和亲公主的大雎将士里,他是军主。


    “是,末将领命。”


    今夜虽冷,可好在没有下雪,但是冷意不减,夜巡的将士各个冻的上下牙打颤,石头跟在尤序秋的身后陪他一道巡逻,万籁俱寂中,有个将士夜里起身寻了一处低洼解手。


    正在他全身放松,睡意也逐渐散退时,眼前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又有些亮,他揉了揉眼睛,细细看去,直到他看清那一堆发亮的东西,是月光下人的眼睛时,登时吓得瞌睡消散。


    他慌张的提起裤子就往回跑,大喊:“来人……!”


    话及一半,一把尖刀贯穿胸膛,鲜血自口中淋漓,他忍着痛,喉管破裂的血泡声混着寒风,拼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嘶吼:“有刺客!!!”


    寂静的冬夜里,声音震天。


    下一刻,他的脑袋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灰尘掀起,继而又尘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