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抗婚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琼华殿建立与皇宫的极南方,听人说,地理位置是特意找人算过的,盛阳之地,寓意极好,只是与尤辜雪方才去的小亭子距离有些远,一路上风雪大,过路的太监宫女以及侍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各个被刺骨的北风吹抬不起头。
尤辜雪身披斗篷,哪怕有燕熹的伞撑着,也让一阵寒风吹的整个人都僵了,眼瞅着又一阵风杂糅着雪花吹来,她直接背过身去,这样遮风就好多了。
见她立定身子不动了,就这么背过身等着这阵风过去,傻乎乎的样子,逗得燕熹笑了出来,冷到极致的尤辜雪没法去在乎他是不是嘲笑她,只能一个劲的佝偻着身子。
正耐寒期间,她的手被人拉起,继而掌心被塞进了一颗通体红润的石头,细看之下,似有火焰在燃烧一般,触手的那一瞬间,一股暖意遍布了四肢百骸,它没有怎么雕刻,只是做成了一个吊坠的模样。
“这是什么?”
“炽阳玉髓。”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把人往前推着走,燕熹短暂的解释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阿雪,你不该和六公主说那些话。”
想起自己和风灵荷的对话,尤辜雪攥紧了手中的玉髓,也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不久后,和亲的事情就会敲定,届时公主怕是要闹上一闹了,不如现在让她开心一些,起码知道自己意中人,心中是有她的。”
“可是这改变不了什么。”
在他看来,如果一件事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希望,那就不要去浪费时间,否则只会伤心伤神。
“我知道。”尤辜雪的声音混着风雪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看的出来她对于小公主的遭遇,十分的同情,“但是我希望这段情窦初开的年少之情,可以让她往后的日子里,带来一些慰藉。”
自古以来,史书上的女子大多都是悲剧,或被称为红颜祸水,或以婚姻为筹码,嫁于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以一人的牺牲,换来成千上万人的安宁,世人歌颂功德。
公平吗?
公平个鬼。
只是划算罢了。
可是尤辜雪没有那个胆子去与整个时代做碰撞,那会让她粉身碎骨,她也没有那么的伟大。
燕熹倒也没有再反驳什么,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也多说不了什么。
尤辜雪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石头,下意识的开口:“燕明夷,你是冬月望日生人?”
这话题转的生硬,燕熹不知她突然提起这个要做什么,可他的生辰太久了,他自己都快记不得了,怎么尤辜雪会知道,侧眸看向身边的人,莹白的小脸被风吹的通红,连鼻头也是红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询问,想要得到自己的回复。
“是。”
尤辜雪点头,没再说其他的,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玉髓,缩着脖子往前走。
风雪逐渐的变小了,二人走到琼华殿的时候,差不多要停了,尤惊春见她许久未来,便在门口等,以为她是迷路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与燕熹撑伞同行。
里面的寒酥会快要开始了,所幸外面因为风雪的原因,没有什么人在,而且尤旬和沈诗云也进去了,否则让他们看见这一幕,岂不是会大发雷霆,尤惊春一把将尤辜雪拽过来,朝着燕熹福了福身子。
“多谢大人送小妹,时候不早了,寒酥会已经开始,大人快些入座吧。”
燕熹礼貌的对她颔首以示回应,尤惊春也不看他,自顾自的把人拉了进去,低声在她的耳边教训她:“你也太张扬了,怎可与男子同行?”
面对这些古代的礼仪,尤辜雪基本上都习以为常了,她笑呵呵的道歉,说雪太大了,借他的伞回来,下次肯定不会了,尤惊春这才作罢。
待她们进去后,余旧才姗姗来迟,他低声道:“东家,尤三那边,是否需要我提前安排下去?”
“不必。”燕熹否决了余旧的提议,他背在身后的手缓慢的摩挲着指尖,低眉思忖片刻,最终笑了,“这回,咱们也试试先斩后奏。”
宫殿内的物件都极为奢华,尤辜雪看多了眼前的歌舞,有些腻的慌,正打盹的期间,皇后突然间起身,点名要敬尤旬一杯。
“尤小将军不过外出历练短短一年,就屡屡立下战功,当真是骁勇善战。”
自家的儿子被夸了,尤旬自然是乐呵的,他从收到皇帝的旨意,知道尤序秋能归家的时候,就已经每天都在做准备了,等待的这些日子,他连饭都吃的比平常多了些。
“娘娘过奖,都是为陛下分忧,能让犬子有用武之地,微臣也甚是欣慰。”
皇后才坐下身,就听见一边的端妃忽的笑了一声:“尤大人家中只有一子,一年的时间就平稳了西北边境的战事,立下了这样的功绩,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白老将军膝下三子都在苍风隘,戍守也有三四年了,倒是不如小将军来的这一年。”
此话一出,白正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拿着酒杯的手也顿住了,尤旬怎么也没有想到,端妃好好的会提这一嘴,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白家的儿子都是废物吗?
尤辜雪的心里也一沉,这个端妃很明显是在报复她先前怼了她。
“娘娘……犬子年少就在白家军营历练,也是众所周知的,没有白家的几位将军,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何能行?”
尤旬说话期间,一直看向白正宏,生怕他起误会,可那人显然是有些不悦的,毕竟他白家世代为将,行军打仗的事,让一个文官世家的儿子占了上风,确实会不好看。
“这本宫倒也是有所耳闻。”端妃笑着点头,她的眼神瞄了一眼席位上的尤辜雪,打定主意要报方才她呛自己的仇,她又开口道,“尤小将军在白家军营待得时间久,白老将军也是悉心教导,莫不是真应了民间的那句俗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话毕,她掩唇一笑,徒留尤旬慌张的看着白正宏,大殿中因为她的话而陷入一片沉寂,抬头看去,皇帝只是默默的喝酒,并不阻止端妃的言论,明显是纵容的。
尤惊春在袖中掐住手指,强忍着自己不发作,端妃这一招离间计,使得真是妙哉。
“娘娘,您这话说的有些牵强。”在这一片寂静中,尤辜雪的声音陡然间响起,清亮也突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本就有问题,为人师者,自然希望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桃李满天下,才是对一个老师最高的嘉奖。”
“知识需要传承,否则,人人都只抱紧怀里的三瓜两枣,无人为师,我大雎的江山,岂非无贤能之士可用?那陛下整改科举的意义何在?”
尤辜雪的一番话,直接把端妃的争议点直接拔高了,与科考挂钩,明显是把皇帝也拉扯了进来。
风有川自从改了科考的制度后,百姓对于陛下的公平公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再加上有些商贾人家的后代也得到了同样的机会,更是让人信服,都称赞当今圣上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若是人人自私,无人为师,那这科考确实是意义不大。
端妃一下子被顶的无话可说,只能慌张的看着皇帝逐渐黑沉的脸色,她涨红了一张脸,焦急的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又被尤辜雪打断。
“娘娘,任何一件事在做之前,总有人是第一个,一间高楼不会平地而起,它被建造出来之前,前期的准备和地基都十分重要,这样才会坚不可摧。”
尤辜雪仰头饮尽杯中清酒,看向对面的白正宏,隐晦的夸赞。
“白家兄弟早几年前就戍边关外,成为了第一波去攘外的勇士,娘娘久居深宫可能不知,西北边关的匈奴族群繁杂,三四年前时,苍风隘的百姓日夜心惊胆战,总怕他们会突然间闯进来烧杀抢掠,可是自打白家兄弟领兵前去后,那边的百姓也是能安居乐业的,不再有生命威胁。”
“他们与那些蛮夷之人斗争了三四年,熟悉敌情,我三哥哥就算是立了战功,那也是白家的哥哥们指挥有方,毕竟我三哥哥只是个先锋,运筹帷幄的还是白家的哥哥们。”
燕熹听完这些话后,低头浅笑了一下,尤辜雪这一碗水端的是真平,把谦虚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白正宏的神情也舒缓了下来,可见是被成功的安抚到了,他派去的人跟他说过,尤序秋在行军打仗这块,其实不输白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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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她确实也没有想到,尤辜雪敢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握着酒盏的手倏地用力,指尖发白,一双眼眸死死的瞪着尤辜雪施施然的面孔,哪知那人居然还对她笑。
“尤司执不愧是我大雎朝的第一位女官,伶牙俐齿,聪慧灵敏。”
尤辜雪坦然一笑:“我知道。”
“……”
这番夸赞的话,端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本就是客气一下,谁料她还毫不自谦的接受了。
尤旬也暗地里戳了戳她,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谱,好赖话听不出来啊?
皇帝有些不满的看了端妃一眼,摆手让她坐下,风灵兕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样当众讥讽,心里压抑不过,想要开口力争时,却接触到了崔仲儒的眼神。
那人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风灵兕虽然心中怒火翻滚,但他素来最听舅舅的话,只能强压着怒意,作罢。
端妃本想借此机会,挑起白家和尤家的事端,毕竟这两家的关系太过于牢固了,又都和太子交好,如何能不防?
只是被尤辜雪三言两语就瓦解了,叫她着实恨的慌。
一个小插曲才结束,门口便进来了一个老嬷嬷,皇帝也认得出来,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只见那人的身后跟着一排人,每个人的手上都举着一个托盘。
“陛下,太后娘娘早些时候就已经盯着尚衣局的人做了,都是上好的料子,太后说了,六公主是我大雎朝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贵,此番前去和亲,必定不能让匈奴人看不起,这一套凤冠霞帔,是太后亲自让人做的。”
风灵荷拿着酒杯的手一松,酒水洒落,酒盏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她的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什么和亲?”风灵荷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瞳孔震颤的看向自己的父皇,“不是他们送公主过来吗?”
那嬷嬷像是没有看见她的不安,笑的亲和:“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王庭送来和亲公主,咱们这边自然也要以姻亲结好才对。”
皇帝的脸色黑的沉,这件事老早之前就已经定了下来,只是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先前长公主风以宁因为躲避和亲而出家的事情,已然让那边的匈奴不悦了,眼下他们也不可能故技重施。
只是这件事他让皇后慢慢的跟小公主说,怎么太后非要过来提这一嘴?是生怕他动风以宁吗?
皇后也担忧的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唤了一声:“孩子……”
风灵荷见到无人反驳,就知道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她委屈的直掉眼泪,情绪激动之下,挥手就打翻了面前的酒盏和食物:“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我就是不要!”
大庭广众之下,公主突然间撒泼哭闹,让风有川深觉丢脸,他怒喝:“放肆!风灵荷!你要造反吗?来人!送公主回宫!”
可是现在的风灵荷满脑子都是自己要被和亲的事情,她哭着挣脱开宫女的束缚,跪到殿中央,大喊:“父皇!儿臣早已属意尤家三郎,此生非他不嫁!求父皇成全!”
尤旬闻言,两腿直接发软,根本站不起来了,公主何时对尤序秋生的情?尤辜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的无言以对,这举动虽然勇敢,却也无异于将尤家放在火上炙烤,她真让她这一举动吓得心脏直跳。
尤序秋还没有回来,这一闹,还回得来吗?
公主的直白引起在场人的轩然大波,他们窃窃私语,皇帝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他愤怒的咆哮,拍案而起:“把人带下去!”
“父皇!父皇!儿臣求您,父皇!我不要去!”
她的哭声凄厉,一直在剧烈的挣脱宫人的桎梏,想要接着求皇帝,挣扎间钗环掉落,皇后听的两眼垂泪,却也无可奈何,
眼看妹妹还在哭闹,风灵均心疼不已,让身边的陈永安把人带下去,风灵荷依旧哭的悲恸,好好的一场君臣同乐的寒酥会,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皇帝的脸色已然黑成了锅底。
燕熹则是坦然的转着手中的酒盏,酒面透亮倒映出自己的眉眼,他勾起唇角:“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