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这一分钟告白

    在倒春寒快要结束的时候,徐忍冬一个人收拾了东西,问方医生拿了药,安静地出院了。


    街上正在下着些微的小雨,地面湿漉漉的,忍冬回到家之后才发现裤腿被浸湿了一片,贴在脚踝后边,渗着沁人的寒意。


    球球趴在玄关处,看到门开了,卷了卷尾巴,拖长嗓子,对着忍冬“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的意思。


    然后又继续像个奥利奥面包一样趴着。


    它年纪大了,整天懒懒的。


    徐忍冬抱抱球球的脑壳,在玄关处发着呆,好一会,才转身回了房间。


    忍冬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终于在衣柜很深处拖出来一只藤编的,半膝盖高的箱子。


    徐忍冬蹲在藤编箱子面前,犹豫了一会,“咔哒”一声弹开了金属纽扣,打开藤编箱的盖子。


    霎那间,一股带着微苦,甘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竹子陈年埋葬在旧衣柜里所散发的特殊味道。


    徐忍冬蹲在箱子面前,在里面掏啊掏,东西被翻得叮铃哐啷响,终于在箱底的缝隙里找到了那张国王牌。


    忍冬把那张卡片扒拉出来,起身,站到窗边,借着窗外灰蒙蒙的日光,凝视住手里那张国王牌。


    有点旧了,国王猩红色的牌袍全部脱了色,牌面边缘的卷边微微翘起来,露出里面那一层灰白色的涩纸。


    窗边微凉的雨丝倾泻进来,国王牌的边缘被弄湿了一些,角变得软乎乎的。


    这张旧了的国王牌,是当年那张。


    后来他们离开酒吧之前,忍冬和顾怀臻去找侍应生,把整副游戏牌买了下来。


    国王牌在忍冬手里,其余的俘虏牌则全部给了顾怀臻。


    这应该是他们谈恋爱的第一件纪念品。


    他们的恋爱很像这只国王牌,一开始外边总是美好的,栩栩如生的,充满着饱满的生命力,后来随着时间长了,薄薄的纸片开始承受不住一日一日的折磨,边缘终于翻出来,往里一看,全部是灰白无力的涩纸内里。难看,旧,无力辩驳。


    分手以后,徐忍冬把所有跟这段恋情相关的东西全部收进了这只藤编箱,埋进衣柜里面,直到现在都没扔掉。


    一开始是不舍得,总觉得哪天会和好。


    后来是不敢看。


    死心了,看多一眼都是残忍的鞭挞。


    再后来呢。


    再后来,忍冬沉浸在阴影和愈合的不断徘徊当中,把这只箱子全然忘记了。


    如果不是重新梦见当年那只国王牌,忍冬也许会一直忘记这只箱子。


    徐忍冬摸了摸国王牌湿软的边角,回身,把那张国王牌放回了藤编里,翻了一翻,确定里面全部都是那段恋情的旧物。


    忍冬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类收拾好,重新盖上,抱住站起来,顺手一把黑色的雨伞,下楼,打算把整只箱子全扔掉。


    楼下还在下雨。


    初春的雨带着雾气蒙蒙,落在手背上像情人缠绵的抚摸。


    忍冬穿着短裤和人字拖下楼,地上的积雨不免会沾到裸露的脚背和小腿,湿漉漉的,还带着点旧尘,于是有些黏糊糊的,腻在敏感光滑的小腿后,彷似纠缠不休的双手。


    忍冬微微蹙眉,一只手揽着藤编箱,另外一只手打伞,根本看不见砖石路。


    总是一不小心就踩中了一大汪地面积雨,水花溅起来,又是一阵冰凉。


    她侧了一下脑袋,踢了踢拖鞋,把拖鞋里阴暗黏腻的积雨晾走,一抬起头,就看见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从雨幕拐角里缓缓驶过来。


    劳斯莱斯停住,车门打开,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正装,打着伞的双手骨节冷硬有力。


    男人侧脸微冷,垂眸,另外一只手拎着一只黑色的袋子。


    徐忍冬顿住。


    抱着藤编箱,停留不前。


    雨丝在耳边缠绵,淅淅沥沥。落在雨伞上,又像哀伤温柔的雾般四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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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臻单手举伞,信步朝她走过来,忍冬的鼻尖略过一阵熟悉的雪松味的温沉气息,抬头,伞微微延后倾泻。


    目光正好对上顾怀臻的俯瞰视线。


    双目对视片刻。


    两个人的伞面边缘似有似无地贴着,顾怀臻举着伞,用雨伞缝合处的金属小钉轻轻地碰了碰忍冬的伞面,问:“去哪儿。”


    忍冬仓促低头,躲开顾怀臻的视线:“扔垃圾。你有事情找我吗怀臻总,我已经跟部门请过假了。”


    “是啊。”顾怀臻把那个黑色的纸袋子放在了藤编箱子上面,然后轻微弯腰,想从忍冬手里接过那个藤编箱,边说,“还是我让Austin帮你请的。”


    “你在医院遗漏了东西。”顾怀臻说,“我去医院正好有事,方允同托我带回给你。”


    顾怀臻又低头扫了一眼箱面,“Dolores女士,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垃圾拿去扔了。对老幼孕病残施以援手是做人的美德。”


    忍冬托着箱子底,嘴唇紧紧地咬着,没松手:“不用,谢谢怀臻总。”


    一想到藤编箱里是什么,她就不可能松手。


    顾怀臻眉间微蹙,盯着徐忍冬看了几秒,也没强求,收回了手,把黑色纸袋子拿走。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忍冬越想抓住就越抓不住,黏腻缠绵的水汽沾在她的掌心当中。


    一错神,就没抱紧那只藤编箱,摔在地上,溅起一瞬间积水。


    金属扣被摔开,藤编箱里面的东西四处滚落。


    地上一片狼藉。


    顾怀臻随意低头扫了一眼地面,握着伞柄的骨节瞬间收紧。


    半晌,顾怀臻终于瞭起眼皮,眼神安静地凝视着徐忍冬。


    那张放在最上面的国王牌泡在雨水里,纸张开始软烂,边角彻底无力地卷曲起来。


    曾经的国王也变得面目模糊。


    顾怀臻笑笑,问徐忍冬:“Dolores,这些是你要扔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