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这一分钟告白

    晃动的不止是灯球。


    还有忍冬的心脏和眼神。


    反正每个人都在等着顾怀臻发牌,直勾勾地盯着他也并不奇怪,忍冬就放肆自己一会儿,一直盯着顾怀臻看。


    国王游戏很简单,可是带来的效果足够刺激又亲密,贴着小臂的皮肤喝交杯酒,揉耳垂10秒,互相说出对方最吸引你的地方,公主抱。


    也是奇了怪了,顾怀臻在大部分时候都能抽到国王牌,而且从来不会整到自己。


    而忍冬每次抽牌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确认数字之后,又光明正大地盯着顾怀臻的脸——反正大家都在看他,自己看看怎么了呢。


    国王游戏的惩罚一条一条被划掉,忍冬超级幸运,从头到尾只需要当个气氛组,负责鼓掌,起哄,递酒。


    只要能参与在人群里,看大家一起玩,徐忍冬就觉得很开心了。


    而且酒吧里的气氛很好,几乎每个卡座里都是像他们这样鲜艳热烈的年轻生命。


    冰桶里啤酒声接连晃荡。


    冰块融化在五彩缤纷的酒液当中,又绵延着,就连在墙上的时针分针都不再锋利,软化在氤氲模糊的酒吧里。谈笑声不断。


    又是一轮新的发牌,徐忍冬一边喝鸡尾酒一边等牌。


    顾怀臻玩牌的技术十分娴熟,几张薄薄的纸片在他手里宛如被俘虏的奴隶般温驯乖顺,开扇,切牌,修长的指尖在牌面中间来回反复梭巡,手指有力,又灵活。


    卡座里所有人忍不住盯着顾怀臻的一双手。顾怀臻依旧微笑着,洗好牌以后开始给大家分牌。


    忍冬看得有点心跳加速,拿起鸡尾酒又喝了一口,用酒精把心底的怦然异动压抑下去。


    她已经喝光了两杯龙舌兰日出,手里这是第三杯。


    意识未曾模糊的。只是脸有点红红。


    龙舌兰日出并不上头,徐忍冬干了两杯下去,脑袋只有轻微的眩晕。


    那种感觉很好,轻飘飘地,就连看东西都带着一层美丽多彩的滤镜。


    晕晕的,忍冬的耳边是笑声,冰块浸在玻璃杯里碰撞声,音乐声起起伏伏。


    每个人手里都拿好了牌。


    国王牌亮了出来,又是顾怀臻当国王。


    徐忍冬揉了揉额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数字牌,抽到的游戏牌是4。


    中国人潜意识都不太喜欢数字4,所以这个数字一般都很安全。


    徐忍冬放心了,把游戏牌握在手心里,盯着顾怀臻,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国王顾怀臻念出某个倒霉蛋的数字牌。


    她盯着顾怀臻的嘴唇。


    只见顾怀臻的指尖在玻璃茶几上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对大家讲:“不好意思我又是国王。四号牌是不是很少被抽到?不好意思……”


    四号?


    那个传说中自以为很安全的数字?


    徐忍冬猛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游戏牌,一个鲜红色的数字四刻在卡牌上。


    徐忍冬:“……”


    “谁是四呀??”


    “幸好幸好不是我。”


    “不能再是我了,今晚被点了无数回。”


    “最后一条是什么来着?告白,告白啊啊啊啊啊啊啊。”


    “规则是A对B告白一分钟。”


    “这太走心了,是真心话也是大冒险。不要抽到我!”


    “别嘚瑟,还有一个号没念呢。”


    手握国王牌的顾怀臻笑了笑,视线在所有人的脸上走了一轮,对大家讲:“最后一轮,四号,以及……九号。”


    “九号?谁是九号?”


    “四号先出来。”


    忍冬捂着脸,把自己的号码牌翻给大家看。


    “终于抽中我们忍冬了,看她水了一晚上。”


    “九号呢?”


    “不是我。”


    “好可惜,也不是我。”


    都确认了一轮,没有九号,那么——


    忍冬猛地意识到什么,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怀疑是梦,可是做梦的时候心跳声会这么明显吗?


    咚,咚,咚。


    那种感觉很奇妙,既美好,又剧烈,像是在糖霜和热油中反复翻涌,忍冬几乎屏住了呼吸,双眼瞪得很圆,就那样傻乎乎地望住位置中间的顾怀臻。


    顾怀臻把国王牌盖住,把自己的那张数字牌抽了出来,大家围上去看。


    “靠,顾怀臻是九号!”


    “你你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顾怀臻你对自己可真好。”酸溜溜的语气。


    大家纷纷让开座位,把顾怀臻和徐忍冬推到卡座中央。


    三杯龙舌兰的酒劲瞬间就上来了,忍冬的脸涨得通红,手里那张数字四的游戏卡牌紧紧地膈着掌心。


    灯球照在她的脸上,银耳环叮铃晃动,像一直唐突未曾安宁的心脏,贴在胸前薄薄的皮肤下,仿佛马上就要跳出来。


    很热。


    顾怀臻看了忍冬几秒钟,笑了笑,拿起玻璃桌上的海军格罗特。


    他没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指节握住高脚玻璃杯。


    玻璃杯投下来的清脆光影落在忍冬的眼眸里。


    忍冬情绪翻涌,眼波流转。


    顾怀臻开口说话,声音温沉,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我帮你喝?两杯。”


    说话间,顾怀臻举起高脚玻璃杯,浅低着杯缘,跟徐忍冬手里的龙舌兰日出玻璃杯轻轻一撞。


    玻璃杯发出“叮”一声,清脆,动人心弦的声响。


    琥珀色的酒液不住晃荡。


    黑朗姆酒的味道跟刚才吃下去的朗姆酒冰淇淋蛋糕融化在一起,不断地往徐忍冬的脑袋上涌,心脏跳动的速度愈加激烈。


    她抬起眼,因为酒精翻涌而微微湿润的眼眸,正在盯着顾怀臻,只见他手里端着鸡尾酒的玻璃杯,靠近唇边,仿佛马上要喝下去。


    “顾怀臻我喜欢你。”徐忍冬突然这样说。


    语意决然。


    她的声音不大,然而卡座里瞬间沸腾。


    卡座里爆发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大家开始鼓掌,起哄,吹口哨。


    “我靠!!还愣着干什么,记时啊!”


    “勇啊徐忍冬!”


    “好可爱!”


    “喝多了吧,徐忍冬脸怎么这么红!”


    “来人啊给我拿酒来,我也要上头了!”


    顾怀臻停顿住唇边的酒。肩膀宽阔,往前拢住,一双漂亮又专注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告白的女孩。


    饱满的丸子头。晃动的眼睫。亮晶晶的耳环。绯红的脸颊。


    还有告白的话语:“顾怀臻我喜欢你一开始就很喜欢我想如果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就好了这样就能像在高中的时候每天都能看见你……”


    徐忍冬你疯掉了。


    快别说了。


    大脑被三杯龙舌兰日出完全控制,迟钝又轻飘飘的,完全管不住忍冬的舌头和嘴唇:“你今天也很好看不对其实是每天都很好看也很聪明你一直都是第一名,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喜欢你……我,我也只是其中一个。”


    徐忍冬你告白完之后就去死吧,不要脸。


    卡座里有人拿手机开了灯,有人在录像,有人在疯狂喝酒,有人在连续吹口哨,有人在鼓掌赞叹,都在起哄。


    可是忍冬几乎听不见这些声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好像烟花般炸开,色彩缤纷,痛快告白的感觉让她食髓知味,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淋漓尽致的快感。


    她止不住了。


    既是真心话,也是大冒险。


    有今天,没明天。又怎么样呢。


    这一分钟是光明正大的,告白时间。


    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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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的声音甚至越来越大,虽然还是有点颤抖:“你教我写压轴题的时候手指按在练习册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手总是很好认,背影总是很挺拔,就算大学很难再见面我也会一直记住因为很喜欢所以记忆很深刻,总之……”


    “倒计时五秒钟。”有人提示。


    “我喜欢你。”


    徐忍冬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跳差点停止。


    身体被顾怀臻身上热热的气息包裹着,整个脑袋都是好闻的黑朗姆酒的味道。


    顾怀臻的眼睛,鼻尖就在眼前,眼睫毛又长又密,双眼皮的褶皱鲜明又深刻,平时有点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完全倒映着忍冬的脸,红红的,很嫩,像一颗鲜嫩酝酿着成熟的多汁水蜜桃。


    顾怀臻吻住了徐忍冬。


    卡座周围先是呆了一会,紧接着爆发出惊诧,羡慕,震惊的欢呼声。


    其实准确来说不能叫吻。


    顾怀臻的手指扣住忍冬的下颌,微微抬起她的脸颊,然后拇指的指尖揉在忍冬的嘴唇上。


    他低头吻住的其实是自己的拇指。


    可是这更叫忍冬眩晕,脑袋发涨。耳朵里传来漫长的轰鸣声。


    揉嘴唇其实是个比接吻更暧昧的动作。因为它若即若离,似是而非的浪漫。


    亲密,又带有周游的旋地,可以往前,去往更亲密的碰触。那种得不到的钓感更让人心痒非非。


    也可以退后,只是以游戏的名义。暧昧,不是真的。


    有什么是真的?


    忍冬不知道。


    她的脑袋已经停止了思考。


    饱满柔软的唇瓣,高挺的鼻梁互相碰触,带着温热的酒热气息互相缠绕,眼神倒映着彼此,无论周围的人如何欢呼,两颗交缠在一起的脑袋自己互相拥抱着进入了另外一个湿润又丝丝痒意的世界。


    分开的时候,忍冬的肩胛骨仍然在微微发抖,神经高度兴奋又紧张,仍然沉浸在刚刚的唇触中。顾怀臻指尖的滋味仍然萦绕她的唇珠中央,心脏之上。


    温度略带些冰冷,指尖的力度很温和,然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


    忍冬很喜欢这样顾怀臻带着蛊惑,潮热的亲密方式,她几乎马上就要臣服和依赖于唇间那几丝温柔。


    她的意识模糊了,成了那几张被肆意玩|弄,被俘虏的牌。


    所有人已经自动让出了位置,卡座里,顾怀臻和徐忍冬坐到一起去。


    有好事者饶有趣味的问:“你们……这算在一块儿了吗?”


    “还是今夜酒吧限定?”


    “在一块儿了吧,刚刚我看着哐哐干了一杯啤酒,不开玩笑,太……太sexy了那个画面。”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怎么会亲得这么好看,告白也听得我泪汪汪。”


    “在一起吧在一起吧在一起吧在一起吧。为了我。”


    顾怀臻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抽出桌上那张鲜红色的国王牌。


    纸牌上是中世纪的国王形象,头上戴着一枚象征着胜利和荣耀的钻石冠顶,猩红色的长袍垂下来,正在威风凛凛地凝视着纸面外的人。


    今晚几乎是顾怀臻一直在做国王。


    顾怀臻的视线转向忍冬,抬手,把那张方形国王牌放到了忍冬的掌心中央。


    男人的大手包裹着忍冬的手背,引导着她的手指往回收,让忍冬抓紧了那张国王牌。


    忍冬抬头看顾怀臻。


    眼神还懵懵的。如同迷路的稚兔。


    忍冬的掌心微微收紧,把那张纸牌按在手里,上面仿佛带有未散的余温。


    “她是国王。她说了算。”顾怀臻声线慵懒,游刃有余。


    说完之后,又跟忍冬的双眼对视。


    摇晃灯光下,他对忍冬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是国王,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