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娇缠(双重生)》 *
一路上,姜稚都在想。
她不知道萧御专程等着她,是想同她说什么,可既然萧御不打算不说话,姜稚也干脆的保持着沉默。
说实话,姜稚不愿像以前那样试图寻找话题,缓解他们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毕竟,一个人主动太久,是会累的。
所以,她安分守己的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
也许是她太过反常,引起了萧御的注意。萧御搁下手中的古书,饶有兴味的看向姜稚。
萧御喜静,素来不善言辞和与人相处。
姜稚的性格恰恰与他相反,以往只要有机会与他独处,姜稚总是喜欢在他耳旁唠叨个没完,每每感到心烦气躁时,萧御只需微微蹙起眉。
她很聪明,一旦发现他神色不虞,她很快便能消停下来,可无论她再怎么安静,也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安静乖巧。
萧御有些不太适应。
姜稚注意到萧御一直在盯着她。
眼神微凉,纵然姜稚有意忽视,却总给姜稚一种错觉,就像是被一条阴冷的蛇缠上似的,令人很不舒服。
偏偏萧御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似要她将灼出一个洞来,终于,姜稚受不了,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殿下是在等我吗?”
等她?
萧御眉目微沉。
虽然萧御不想承认,可他确实是在等她。
镇国公府处处都埋有萧御的眼线,打从姜稚出府那一刻,不论是回安平候府还是约了苏静宜在此会面,暗卫便已将她的行踪巨细无疑的报备于他。
姜稚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
面对再难的案件,萧御也从未有过退缩,他总都能很快的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然而,在面对姜稚时,他承认,他竟有些猜不透她。
昨夜,在看到姜稚对他纳妾而表现出那无动于衷的冷漠时,萧御辗转一夜未眠,即便是署衙处理公文时,也难以静下心来。
就在刚刚,匆匆一瞥他便注意到了她。
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有她这样的美貌。
处理完陈家灭门案,
他便专程留下等着她,看到苏静宜的离开,注意到她依旧在茶舍里枯坐许久,萧御敏锐的察觉出,她似乎在等着什么。时不时的向长街上望去。
萧御隐约意识到什么,待命令衙役们尽数散去后,那枯坐许久的女人方才起身离开了茶舍。
这一刻,萧御确信他的猜测没错。
他在等她。
她同样也在等他,只不过,她是在等他的离开!
意识到这里,萧御心口有些烦躁。
所以,在面对姜稚的询问时,他又怎会承认他在这里枯耗了半日,却只是想等着她一起回府。
“没有。只是刚好处理完案件罢了。”萧御言简意赅的回答。
闻言,姜稚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的同时,竟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听他这意思,应当还不知道,她和苏静宜在暗地里谋划什么?其实,就算他知道也无甚关系,毕竟,她终究要跟他摊牌,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得到了答案,姜稚再次陷入了沉默。
说话实。
今日的萧御,令她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让姜稚有些烦躁,她索性撩开帘子,将视线转向长街,以此来逃避萧御带给她的影响。
偏巧在这时,姜稚注意到马车行驶至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盛京城中的最高的一座城楼,名为摘星楼。
姜稚对这个地方最初的印象,是她同萧御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是在昌平三十四年,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乃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佳,也被大雍朝的百姓们称为花灯节,那一天,长街上会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可供人们观赏游玩。
那天,父亲带着继母和年幼的姜昭去逛庙会,她则因为风寒被禁足在家中不许外出。
年仅不过七岁的姜稚,正是贪玩的时候,听闻街上燃放烟火炮竹,她便避开府中的仆奴,跟在父亲的身后,偷偷的溜出了府。
她远远的跟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将姜昭高高举在了肩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姜稚十分羡慕。
后来,人潮拥挤,她走丢了。
年幼无助的姜稚被人群挤到了角落,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年少的萧御看到缩在角落哭鼻子的她,将她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下来,并带到了城楼之上。
街上正好燃起了烟火炮竹,绚烂的烟火将整片夜空渲染成画,少年为哄她开心,给她买了一盏兔儿灯。
一双凤眸在烟火中也显得犹为明亮,他告诉她:“只要站到最高处,你想见的人自然会看得到你。”
如他所说,城楼上的她很快就被姜家仆从发现,并差人送回了府。
后来,姜稚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在街上偶然遇到了萧御。
彼时,镇国公正欲带兵出征讨伐鞑靼,她一眼便认出了马背上那披着冰冷铠甲的青年,正是她记忆中温柔敦厚的少年郎。
彼时,少年的眉目早已褪去了稚嫩和青涩,多了一股成年男儿的意气风发。
只那一眼,便困了她的一生。
马车缓缓行过那摘星楼,姜稚抬头看了一眼,她仿佛看到了上一辈子的自己,依旧留在原地,而今的她却与当初的那个自己渐行渐远。
直到,她彻底将那抹身影给抛在了身后。
*
马车很快便回到了镇南王府。
萧御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绯秋赶紧打起了车帘,扶着姜稚下了马车,日光微晃,洋洋洒洒的照在她那红唇的白皙的脸上,显得整个人越发的娇艳。
姜稚同萧御分道扬镳,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拜别了萧御,便直接回了寒栖院。
萧御也回了他寒霜阁。
回到房中,萧御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烦闷。
自从做了那个怪梦,他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口总是空落落的,越是想抓住,可越是如泥沙逝于掌心,无论如何也留之不得。
拂去心中的烦躁,萧御叫来了赵淳。
他随手将一直藏在车内暗匣之中的一包东西,丢给了赵淳,并沉声叮嘱道:“你即刻去一趟寒栖院,将东西给人送去。”
赵淳接过东西。
定睛一看,竟是萧御前往永安巷查案时,抽空去一旁糕点铺子买来的东西。
方才在马车上,他竟然没给她?
捧着那盒糕点,赵淳一脸疑惑道:“殿下为何不亲自送去?世子妃若是知道您专门给她买了糕点,定会很开心的。”
“……”
萧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处理完陈家庄的案子,竟然专门跑去买了这些女人爱吃的玩意。
姜稚近日的冷漠,萧御都看在了眼里,他本想借这个机会,缓解一下二人之间的矛盾,所以,才会在茶舍外等着姜稚。
他只是想把这包东西拿给她而已,可到头来,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烦躁之余,他索性将东西统统丢给赵淳:“速去速回。”
*
在姜稚离府时,寒栖院里的红梅树已被人铲了去。
姜稚入住这寒栖院时,这里还空空一片,栽下的红梅树也不过两年的树龄,刚开始的那一年,她不得养花的要领,梅树总是枯了死,然而她又命人买来新苗,继续种。
她问了府中打理庭园的奴才,可那些奴才压根就不将她放在眼里,甚至给了她许多错误的方法。没办法,姜稚便问了许多的花农,最后才总算了解了梅树的习性。
她精心的养护着这些梅树,直到今年冬天,梅树刚算开了花,这种欢喜并未逗留太久,却姜稚命人给伐了去。
春桃都觉得可惜,她嘀咕道:“这光秃秃的院子,看着总叫人不习惯。”
说罢,又问姜稚:“姑娘可有想好,接下来这院子里要种些什么好?桃树?我记得姑娘最是喜欢桃花。”
若说姜稚喜欢什么,她最喜欢当属桃花。
姜稚却道:“先搁着吧。。”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在她离开之后,若这里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想必萧御见了也会心烦吧。
赵淳来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看着光秃秃的寒栖院,赵淳一脸疑惑道:“夫人,这满院子的梅花开得正艳,怎么都给砍了?”
姜稚敷衍的回答道:“府里到处都是梅花,看着都腻味了,想种些别的东西试试。”
听到姜稚的解释,赵淳倒没再说什么。
姜稚问:“赵侍卫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赵淳忙回道:“属下奉世子爷之命,来给夫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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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的。”
绯秋见状,赶紧从赵淳手里将东西接了过来,并搁在了姜稚面前的桌子上。
赵淳解释道:“这是世子爷专门买给您的糕点呢,方才夫人走得急,一时没来得及拿给您。”
糕点?
姜稚注意到,那是一个油皮纸包的东西,油纸上由红泥印着如意坊三个大字。
如意坊是盛京一家远近闻名的糕点铺子,极受京中权贵府里的妇人千金的喜爱,平素要买一盒,需得排上半日才行。
姜稚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殿下怎么不亲自给我?”
没来得及?
呵。
刚刚在马车上,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他为何不亲自拿给她?反倒命赵淳专门跑这一趟。
赵淳面露尴尬。
他希望二人关系能有所缓和,便替萧御说了两句好话:“殿下一直就是这性子,即便知道惹了夫人生气,嘴里也是说不得一句软话,看在这糕点的份上,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殿下的气。”
赵淳的劝解,令姜稚觉得有些可笑,嘴里却还是说道:“嗯,东西我就收下了,劳烦赵侍卫代我谢过世子爷。”
过往,姜稚便是有再大的气性,只要萧御能同她主动说句软话,她便不会生气了。
萧御是不是还以为,她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一盒糕点便能将她哄好了?
*
赵淳离开后。
春桃兴奋的说道:“姑爷虽嘴上不说,可见这心里还是有姑娘的。”
若非如此,又怎会亲自买来糕点,让赵淳送来。
姜稚慢悠悠解开油皮纸上绑着的麻绳。
在将那油纸展开。
当看到里面装的东西,方才还一脸欢喜的春桃脸色当即变了。
绯秋神情也是一僵,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核桃糕?”
姜稚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姜稚虽喜欢如意坊的糕点,可唯独碰不得这核桃糕!
姜稚自幼便对核桃过敏,一旦接触了与核桃有关的东西,轻则喘不上气息,脸上起满红疹,重则殒命。
六岁时,姜稚因贪嘴偷吃了一块核桃杏仁酥,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仅是不能食用核桃,便是到了核桃树开花授粉的季节,也需时常小心提防着,更何况这满满一包的核桃糕。
春桃脸上再无雀跃。
即便她再怎么迟钝,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笑的是,她方才还在嚷嚷着,世子爷的心里是有姑娘,如今的这包核桃糕,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春桃偷偷的看了一眼姜稚。
只见,姜稚没什么反应,表情始终从容淡然。
绯秋又气又怒,对春桃说道:“姑娘对核桃过敏,还不赶紧拿出去丢了。”
春桃回过神来,也没敢继续耽搁,抱着那包核桃糕便跑了出去。
*
“站住。”
苏静宜刚偷偷摸摸的溜进勇毅侯府,便被人给叫住了。
背后的那道声音微凉,吓得苏静宜一个激灵。
苏静宜回过头来,看向骤然出现在身后的男子,顿时蔫了。
身后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简单的月白色直襟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祥云佩,男子的模样生得是清雅端正,带着些许温润而雅的气质。
苏静宜语气幽幽的唤了一句:“大……大哥!”
勇毅侯府世子苏珩。
只见他一脸严肃的望着苏静宜,问道:“我怎听府中的仆役,你几近日老往外面跑?都干什么去了?”
“我……我就是溜出去玩了,没……没干什么!”面对苏珩的质问,苏静宜吱吱唔唔的回答。
姜稚和离一事关系重大,在尘埃落定之前,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下意识便选择了对兄长隐瞒。
苏珩拧眉。
对于他的这个妹妹,苏珩最是了解。至于她有没有撒谎,苏珩一眼便能看出来:“你究竟干什么去了?还不从实招来!”
苏珩虽然脾气温和,可一旦发起火来,府中上上下下无人不忤。苏静宜上面有三位兄长,可她最害怕的就属这性格温文而雅的苏珩。
见苏珩生气,苏静宜张口便道:“我真没干什么,是、是岁岁她……”
岁岁……
乍然听到姜稚的名字,苏珩怔了怔,刚才还严肃的表情也跟着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