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哦?”赵明予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让我走不出这里!”


    话音刚落,寒光骤起,静思剑出鞘的刹那便被银丝绞住,二人顷刻间斗作一团。


    素日里看着柔弱的祁昼此刻身段如游龙,他的招式并不刚猛,却胜在以柔克刚,赵明予亦然,他虽承袭藏渊剑法,但招式轻盈,二人路数相似,一时竟分不出个胜负。


    静思剑身被峨眉丝绞住,祁涟将赵明予拉近至身侧:“你既知道这些,想必是对我姐姐起了疑心,你查了她?”


    他挑衅地笑:“她平日可最讨厌这种互相猜忌的把戏。”


    赵明予回以冷笑:“你和她那个所谓的师父一字不留便假死逃脱,害得她伤心欲绝,我自然要替她查。”


    “那事跟我没关系!”


    祁涟将峨眉丝一抖,原本想缴了赵明予的剑,不料赵明予却向后将身子一翻,反而卸了他的势,逃脱了。


    二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如此怒目而视着僵持了片刻,赵明予才道:“一炷香快到了。”


    祁涟:“……”


    赵明予:“若不想让她担心,你方才就该就坡下驴,和我装作兄友弟恭的样子,回去找她。”


    “为何不是你就坡下驴?”


    赵明予嗤笑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都要争,那我这个做姐夫的,只好给你做个榜样咯。”


    “你若再提那两个字,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最终还是赵明予先收了剑,也不怕祁涟偷袭,走在前面率先踏上了回程。


    祁涟虽张牙舞爪,但也收了峨眉丝,跟在他身后。


    而二人回到原地却并没有见到叶慈。


    他们同时争先恐后地跑进了左边的甬道。


    半柱香前。


    叶慈踏入左边甬道,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这条甬道深不见底,并非一炷香就能走完的,因此叶慈还是决定先回去与祁涟和赵明予汇合,免得他们担心。


    然而她刚一转身,便后颈一痛。


    失去意识最后的瞬间,药香混着尸臭扑面而来。


    等她再度醒来时,最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恶臭。


    那种恶臭非常熟悉,他们这些天经常闻到,正是活尸散发的气味!


    叶慈猛地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被放在地上,呈平躺状,颈后甚至被妥善地堆了一堆干草当作枕头。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先将眼睛张开一条缝,轻轻转动脑袋观察着四周,但四周的场景却吓得她连一条缝也不敢睁开了。


    ——这地方是个小石室,而与她一起躺在地上的,不是别的,正是活尸!


    她在脑海中默默回忆着方才的场景,这石室中的活尸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了,凭她一人很难战胜,况且——


    她的剑好像消失了。


    叶慈再次鼓起勇气来睁开眼,试图找到千钧的踪迹,但她扫视一圈,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些活尸似乎并不是醒着的状态,而且他们脖子还都完好地长在脑袋下面,也并不像是“死”了。


    更加诡异的是,有一只活尸此刻正背对她坐在板凳上,面前放了一口大锅,似乎正在煮什么东西,散发出一种药草的苦香。


    至于为什么确定他是活尸不是人,是因为叶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青紫色的后脖颈,那绝不是人类皮肤该有的颜色。


    他不知从哪摸出个碗来,也不怕烫,直接用手伸进锅里舀了一晚那锅里的东西,接着站起来,像叶慈走来。


    糟了。


    叶慈心中警铃大作,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闭上眼睛装睡。


    那活尸先将她扶了起来,叶慈甚至感受到,他虽然骨骼僵硬,动作却似乎已经尽量放轻柔了。


    然而,当腐肉黏腻的触感爬上她的脖颈时,叶慈依旧浑身汗毛倒竖,右手下意识伸出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而当她睁眼看清那张脸时却愣住了——


    虽然几乎半张脸都已经溃烂了,青紫色的皮肤上,黑色的血管如土地上龟裂的裂缝,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叶慈还是一瞬间就认出来了。


    因为那是颜若在去川仙府的路上三令五申让她记住的脸。


    那是一张与颜若有九分相似的脸。


    那是颜朔。


    活尸灰白的眼珠机械转动,露出粘连着血丝的眼睑。他腐烂的右手还端着那碗诡异的液体,令尸臭中混进一丝苦香。


    叶慈意识到,那是药。


    他对她不仅没有恶意,正相反,他似乎还在意图救她。


    虽然叶慈并不明白自己又没有受伤,颜朔为什么要救她,


    “你是颜朔对不对?”她立刻直起身来,好像生怕颜朔听不懂似的,一边说一边比划,“我认识你弟弟颜若,我们是朋友,他在找你。”


    颜朔的喉管发出风箱般的嗬嗬声,似乎没听懂叶慈在说什么。


    叶慈只好捡最重要的,又重复了一遍:“你弟弟颜朔,他在找你。”


    他的眼珠忽然很快地动了一下,好像意识到叶慈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颜朔的身体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向后抛去,一下子被摔到了离叶慈几丈远的地方。


    赵明予和祁涟焦急的脸在他身后出现,接着赵明予执剑刺来。


    “等等!”叶慈大喊。


    然而静思势不可挡,只往旁边偏了半寸,刺入了颜朔的肩膀,那碗被他端在手中的药也应声落地,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叶慈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颜朔虽生前悬壶济世,但此时毕竟已是活尸,若被这一剑激出凶性,那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然而,颜朔只是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被摔在地上的药碗,接着缓缓地蹲下去,一瓣、一瓣地,将药碗捡了起来。


    “这是……”


    “他是颜朔。”叶慈道。


    “他便是,那个铸剑师要找的哥哥?”叶慈先前已经将颜若颜朔的事情全数告诉给了赵明予,也请他帮忙留意颜朔的下落,此刻提起,他当然记得。


    赵明予看着颜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怜悯。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叶慈问。


    赵明予指指躺在地上的千钧,他现在暂时不想看见这把剑,因为看见它就会想到他和祁涟不得不合力把剑搬过来的场景,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一阵泛恶心。


    祁涟适时地扑到叶慈怀里:“慈姐姐,吓死我了……”


    赵明予觉得他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


    “方才你那招是什么?怎么一下就把颜朔拽走了,那是什么武器?”叶慈下意识忽略了祁涟,而是问赵明予道。


    祁涟:“……”


    赵明予:“是一种可以杀人于无形的丝线,是赵家家学。”


    “你们赵家家学还真多。”


    叶慈话音刚落,颜朔突然走了过来,赵明予下意识警戒,却见他只是站在叶慈身前,看着她,又看看她手中的千钧,接着,从破破烂烂的衣襟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放到了叶慈手中。


    “你认识这把剑?”叶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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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随即想起来,颜若铸成这把剑时,颜朔还未失踪,他对于铸成千钧这件事如此得意,自然不会忘记告诉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兄长。


    颜朔想必是认出了这把剑,认定她与颜若有关系,因此才将这本册子交给了她。


    她看向书封,只见“行医手札”四个字虽然已经被不知什么液体晕染开来,但依稀仍能辨认。


    “这是给我看的吗?”她问。


    颜朔并不说话,也有可能是早已口不能言,只是看看叶慈,又看看那本行医手札。


    “那我要看了哦?”叶慈再次确认。


    她试探着翻开扉页,见颜朔并不阻止,才继续往下看去。


    “颈后三寸,击之即晕。”


    这是这本书的第一句话,能看出书写者此时正面临着不知多危险的处境,字迹与叶慈看的颜若给她的那本行医手札大相径庭,一个隽秀,一个狂草。


    “这是唯一不伤害这些活尸还能将他们击晕的办法。”


    颜朔笔记残卷


    (字迹由工整渐趋狂乱,末页夹杂血指印与泪渍)


    永昌四十一年八月初七


    自三月前,每月义诊时,总有自泉东村归者,脉象异常,且多有癔症,吾于七月遍寻医典,终得线索。


    曾有楚狄族灵药“惊梦”,治疗癔症有奇效,但若连续七日服之,则成“活尸”。


    永昌四十一年八月十二


    吾初步制出解药:朱砂、当归、榆钱、生地、甘草、黄连(剂量还需调整)。


    永昌四十一年八月廿九·夜雨


    药方在义诊中行之有效,为救更多无辜者性命,决定入泉东村一探,启程之时,已服解药,希望若有闪失,亦能抵挡一时。


    永昌四十一年九月初一


    吾为一哑女所擒,其强迫吾服下惊梦,因解药之故,未立即发作,哑女之统领将吾关入石室,统领举止瑟缩但武功高强,似乎对医之一道亦略有研究。


    永昌四十一年九月初二


    (上有血迹,血渍遮盖处有小字,但已经看不清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怎么会是他!


    他竟然还想招安,我死也不会与他一起为祸江湖!


    原来泉东村的村民也已经被炼成活尸了,只是因为心地善良没有攻击性,“不堪大用”,所以被放在村里继续扮成人,以维护安宁假象同时守着村子不让外人靠近祠堂。


    而祠堂中活尸被作为“蛊”互相争斗,直至选出尸王,哑女则负责源源不断地提供活尸。


    卑鄙!泯灭人性!


    永昌四十一年九月初六


    哑女强灌离魂散,后喂惊梦已四日,五感渐失,唯执念不灭。解药入喉如吞火炭,吾心知其已无大用,只求奇迹发生。


    永昌四十一年九月初八


    神智清醒却困于僵躯,眼睁睁看着同类相残却无可奈何,原来他是想诛心——最痛的活尸,是清醒着腐烂。


    补遗:


    偷听得知,每具活尸心脉皆埋着蛊卵,尸王现世那日,便是万蛊破心之时,届时泉东村即成人间蛊瓮,斗胜者则为尸王,为……驱使(墨迹被指甲刮花,勉强可以看出是个名字)。


    末页·无日期


    (字迹歪斜如幼童,夹杂干涸泪痕)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1)。


    腕已不能屈,以齿咬笔,记最后执念:


    若无法悬壶济世,只愿不祸世。


    愿小若康健。


    愿红


    (最后半行字被拖长的血痕淹没)


    (笔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