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作品:《嫁给侯爷家傻儿子》 叶慈读完,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心情复杂地合上行医手札,将四角卷起的边都抚平了,不知怎么,突然不敢看颜朔。
“唯执念不灭。”
曾经风头无两的玉面医师,如今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曾经药堂不世出的天才,如今只能龟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之中,即便神智尽失,也仍凭借着仅存的一缕残念,行医、救人,一遍一遍、日复一日地做着无用功。
颜朔在笔记中提到,他在来到泉东村之前就已经服用过解药了,而他服下的解药也确实发挥了作用,但却也让他引起了那位所谓“统领”的注意,将他交给了“他”。
“他”究竟是谁?
颜朔在笔记中提到的哑女,如今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青姐,但青姐究竟是受制于人,还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村民,碧渠村浣纱女的身份根本就是她掩盖真正身份的工具,从一开始她便另有所图?
青姐受“统领”驱使,“统领”又为“他”所用。
“他”的名字,颜朔在手札中有提及,但全部都被血污掩盖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这个“他”应当一定是从前让颜朔信任、甚至尊敬的人,否则他不会心神大震,连手札中的语气也变了。
从手札中,已经大概可以推断出颜朔所经历的事情的全貌。
颜朔来到泉东村被哑女青姐抓住,强迫他服下了惊梦,但由于他事先已经吃过解药,因此在其他人异化成活尸时,颜朔仍能拥有理智、保持清醒,这件事引起了青姐的注意,并汇报给了“统领”。
“统领”虽然懂得药理,知道另一种使颜朔变成活尸的办法,也就是先服用离魂散,再服用惊梦,但还是将此事报告给了所有事情的策划者“他”,也使得“他”亲自与颜朔见了一面,想让颜朔为自己所用。
“他”所图甚大,甚至希望炼出尸王为自己驱使,若真有那日,大概整个大允都难逃其魔爪,于是颜朔大概是严词拒绝了,“他”见合作无望,这才下令将颜朔变为活尸。
服用离魂散后再服用惊梦会使得异化的过程万分痛苦,颜朔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边努力寻找将活尸重新变成活人的办法,但可惜还没研究出什么,他就已经……
但成为活尸以后,悬壶济世的执念仍然存在在他的意识中,这也驱使着他继续保持着生前的行动轨迹,持续救治其他的活尸。
直到今天,他或许是误以为闯入地宫的叶慈也是需要他治疗的活尸。
“颈后三寸,击之即晕。”
颈后三寸,不仅可以击晕活尸,也同样可以击晕一个活人,他将叶慈打晕后带到了这里,并在认出千钧剑后,将行医手札交给了她。
颜朔之一生,因此才得以重见天日。
叶慈抬头,看着四周写满墨迹的石壁,眼前几乎能浮现出颜若写就此卷时的情状。
颜朔腐烂的右手仍攥着墨笔,在石板上歪斜涂抹:“……辰时喂雄黄,可遏尸毒上行。”
他身旁堆着十来具活尸,此时仔细看去才看到,他们每具心口都钉着银针,针尾系着写有生辰八字的红绳,有些活尸身旁还有几页残纸。
叶慈拾起染血的残页,泛黄的纸页间爬满癫狂字迹——
“药性不敌尸毒,不治。”
“药性过猛,不治。”
“突发急症,不治。”
“不治!”
“不治!”
“不治!”
是墨渍而非血迹,却比血迹更触目惊心。
每张残页上都写了治疗失败的原因,越到后面,字迹越发癫狂,而叶慈却从那癫狂的字迹中看出了一丝绝望。
她记得,祁昼跟她说过,惊梦之毒,药石无医。
颜朔不曾放弃,但他的这份不弃却比放弃更让他感到痛苦。
突然,叶慈注意到,其中一具活尸腰间,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她将那东西解下来,拿在手里,是一个与裘娘子给她的一模一样的平安扣。
她又在那具活尸身上搜索了片刻,一无所获,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生辰八字,或许是颜朔遇到他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或许是那时的颜朔已经丧失了书写的能力。
而他身上,唯一能告诉这世间他是谁的,唯有这一枚殷红的平安扣。
那抹红色在昏黄的火光下,几乎有些刺眼。
那是他的来路,是他的归途,亦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而那个等他的妻子,那个他挣扎痛苦时的旧梦,也已经为人所害。
赵明予见叶慈沉默良久,有些担心地走上前,站到她身边,只听到她轻声说:“原来泉东村里的村民,也已经不是活人了。”
她从前见他们白天还能变回人的形态,还以为仍有救治的希望,但看了颜朔的手札后,这点希望也破灭了。
“是啊……白日是人,入夜为尸,这样的生活,比彻底变成活尸还痛苦。”
热情朴实的宋大姐、等一不归人的客栈老板裘娘子,还有其他热情招待过叶慈和赵明予的村民们。
他们的白日,只是一场似幻还真的梦,也是一场最残忍的梦。
叶慈想起祠堂供桌上村志被撕掉的最后一页——
“非人非鬼,白日为……”
原来,那真的是个“囚”字。
“今日似乎很热闹……”
突然,一道声音如炸雷一般在石室入口处响起。
那声音其实不大,甚至可以说的非常小,似乎很柔弱怯懦,但因为石室中实在太|安静,才使得这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祁涟像只受惊的猫,一眨眼就躲到了叶慈身后,静思立刻“咔嗒”一声出鞘三分,叶慈则朗声问:“敢问阁下是谁?”
“我?”那人身影鬼魅一般隐在入口处的阴影中,声音也忽远忽近似的,“我叫禹梦,就是你手中那本手札里写的‘统领’。”
一道身影从暗影里闪了出来。
那人身穿玫红艳甲,反拧着一杆枪,在黑暗中缓缓抬起头来。
在看见那人面容的那刻,叶慈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无他,只因她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白瓷一样的皮肤上,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和两瓣绯红的樱桃唇,纤柔的眼睑与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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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睫毛却为她的美貌添了几分忧悒。
远山黛一般的眉毛紧张地蹙起,不显得局促,反倒娇痴。
颜朔的手札中写她“瑟缩”,如今一看,倒确实如此。
她虽长得惊为天人,但含胸驼背,情态忸怩,眼神也躲躲闪闪,因此看起来不但不赏心悦目,反而让人看着不舒服。
她好像不敢直视三人一般,用余光飞快地扫视一圈,在看到赵明予时,好像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好像很惋惜一般,叹了口气,道:“真可惜,不能放你们走了。”
接着,仿佛一道残影一般,连一吸的时间都不到,立刻出现在了赵明予面前。
赵明予连她的动作都没看清,只是下意识地拔剑,枪头与剑身相撞,将他的虎口都震麻了。
赵明予大惊,喊道:“快跑!”
几乎一瞬间,他就知道,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眼前这人的对手,易碎如琉璃的外表下,藏的却是令人震惊的爆发力和破坏力。
叶慈也提剑加入战斗,不过一招便败下阵来,被一枪挑开几丈远。
这人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几乎震碎了她的肺腑,一缕殷红从叶慈嘴角留下来,祁涟连忙上前扶住她,悄声道:“慈姐姐,我们快走!”
叶慈摇摇头:“他怎么办?”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三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不如我们先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与此同时,赵明予奋力挥开一剑,想拉远与禹梦的距离,但却收效甚微,他擦擦嘴角的血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有小老鼠溜了进来,我自然要来打扫干净。”
“小老鼠?”赵明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她歪了歪头,好像对自己的答案并不确定:“那……蝼蚁?”
赵明予:“……”
身后,叶慈再次提剑当空一劈,禹梦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身用长|枪挡住攻击。
然而,这一次的情势却变了。
寒铁相击的余音尚未散尽,禹梦的长|枪已裂作两段坠地,她垂首凝视着手中残兵,仿佛很不可思议一般,半晌,才抬起头来,对叶慈点点头,道:“你,很有意思。”
接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值得苦恼的事情:“只可惜,必须死。”
说罢,她不用武器,以掌为刃,向三人袭来!
“跑!”
方才那一招,将三人与禹梦的位置掉了个个,叶慈带着祁涟转身便往回跑,一路疾驰过狭窄的甬道、冲进祠堂,又不管不顾地推开祠堂大门来到泉东村。
天还没亮,村民们仍然处在活尸的形态,禹梦两指并拢,在唇边吹了个口哨,活尸们便似有所感,同时齐齐看向奔逃的三人,下一秒,如同万千地狱修罗,张牙舞爪地朝他们追了过去。
“往北走!”祁涟道。
他们自然不能进入南边的密林,因此只有北边一个选择,好在祁涟就是从那边来的,多少知道些路。
而且北边是座山,地形复杂,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能帮他们甩掉禹梦。
命悬一线,唯有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