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穿书之我删档重来

    像是忍受不了这沉闷的寂静,池棠轻轻地说道:“你们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能够造成封城的,无非就是那几种因素……”沈青淡淡地拂过道路两旁的草叶。


    “战争?亦或是疾病?”钟期用骨扇挑起路边斜曳的草叶。


    战争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封城的原因……恐怕便是疾病。


    沈青想起先前与慕容晟一同推测的“瘟疫”,面色有些凝重。


    池棠听完沈青的推测后,也严肃起来。


    作为医学生,她对于瘟疫在古代不健全疾病防控机制下肆虐的情况,还是具有一定的了解与认识的。


    钟期则不以为然,比起为“瘟疫”这一可能情况而担忧,他更倾向于仔细欣赏园子里久别重逢的花草树木。手中那柄快要被盘包浆的骨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掠过身旁的植物。


    园子被脏东西混进去了呢!钟期戏谑地看着每一片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植物,偶尔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发力,毫不留情地掐断某一片“无辜”的草叶,又“渍”地一声,嫌恶地用帕子将指腹沾染的淡绿色叶汁擦净。


    池棠留意到钟小公子有些烦躁的状态,调侃道:“钟小公子这是要亲手修剪自家园子里的景观呀?”


    “嗯哼。毕竟总有些劣质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钟期随意地应答道,言语隐含着些许深意,却又没有直接点破。


    三个人回到钟期的寝室。


    沈青轻叩案几,眉头始终未被抚平:“如果,真的是因为疫情而封城。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一些防护?或者说,即使是疫情,整座城也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毕竟,萧家在这里,封城的话,他们会这么安静?”


    池棠看向钟期,钟期则无辜地摊手:“我之前就有说过,我跟萧家现在的那群人不熟嗷!”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对视一番发现彼此都没有任何新鲜的想法,便也只能盯着天色,等着它被墨色涂抹。


    是夜,姑苏城的街道迎来三名潜行者。


    池棠、沈青与钟期小心翼翼地将钟宅偏门拉开一条细缝,侧着身子从门中穿梭出去。


    街道依旧如白日那般寂静,暗沉的天色勾勒着诡异的氛围。三人保持着钟期打头阵,池棠随后,沈青殿后的顺序,贴着墙面行走,借着阴影悄然行进。


    钟宅外围的墙已然到了尽头,钟期正准备快步闪过无阴影遮蔽的路口,可当他正准备踏出一步时,随着“嗖”的一声,一只闪着森冷戾光的冷箭不偏不倚地钉在了他即将落脚的位置。


    刹那间,钟期猛然将池棠向后推去,自己则一边信手抽出那只冷箭,一边翻身滚入道路另一侧,顺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又将利箭投掷了回去。


    站在最后的沈青只听见了利箭破空声,尚有些懵住。


    被钟期推了一把的池棠则迅速反应过来,沿着来时的阴影,扯着沈青迅速向钟宅退去。


    三人接连跳入钟宅内,用厚重的木栓挡住偏门。


    “何必徒劳挣扎呢?”粘稠嚣张的声音从钟宅外传来,成列的士兵手持火把将街市照亮。


    “哦?”钟期一边向池棠打着手势,一边懒洋洋地应答道。


    “钟小公子,你们安心呆着云梦不好吗?非要来我们这儿姑苏城自寻死路……”门外的声音故作遗憾地叹息道,“手下人向我汇报城外来了一辆马车时,我就在想是哪个人那么想去黄泉转悠,没想到,竟是钟小公子你和另外两个不知何处来的求死者……”


    池棠眼中一怔,原来没入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那岂不是无法原路返回?


    钟期轻轻向池棠摇摇头,示意她带着沈青迅速离开。池棠深深看了一眼钟期,用口型说了句:“保重”,便头也不回地拽着沈青向钟宅里的另一处园子溜过去。


    “你这么自信嘛?”钟期看着池棠和沈青二人悄然远去的身影,依旧是不急不慢地回复道。


    “钟小公子真是说笑了,鄙人这哪是自信?”门外的声音潮湿粘稠,“只是钟小公子毕竟身边只带了两个人,而鄙人恰巧又派人把钟宅周围和城外那片林子围起来了而已!”


    “可我看你也不敢进我这个宅子嘛!”钟期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噙着笑意,手中的扇子慢悠悠地扇着。


    门外之人像是被戳中了软肋,毕竟钟氏一族历代精于武艺,自钟家先祖起便是陪开国皇帝征伐四方的将军,传承到钟期父母那一代,又被视为边疆的“定海神针”,即使传闻中钟期只是一个京城纨绔,但他那位兄长可是如今震慑西戎族的少年将军。


    谁知道当年钟云和钟期住在这个宅子时,有没有对这个宅子进行改造。贸然闯进去这种极易自讨苦头的行为,他当然要慎重再慎重。


    钟期见门外之人陷入沉默,池棠、沈青二人又已经钻入暗道,便慢慢移动到偏门后的假山里,熟练将从假山下的石壁某处一扭,抽出一把弓弩。


    钟期一边慢条斯理地搭上利箭对门外瞄准,一边向宅子深处退去。


    门外之人似乎意识到钟期在拖延时间,也不再浪费时间,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身侧的士兵率先逼近钟宅。


    士兵们用力撞击偏门,直到“砰”的一声,先前用来堵门的木栓轰然落地,众人破门而入,只留下木栓支离破碎地散落在草丛之中。


    原先与钟期对话之人见门被撞开,并未立刻进去,反而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外停顿了片刻。


    果不其然,随着“嗖嗖嗖”的数支利箭破空声响起,泛着冷意的利箭用一种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的方式射向率先踏入钟宅的不速之客。


    钟期穿梭在幼时生活的园林里,熟练地启动着宅子里久不见天光的机关,奔跑时又顺手搭弓射箭,冷冷地看向那些不被邀请的老鼠们。


    钟期很清楚这个宅子没有办法支撑太久,他一边估计着池棠和沈青的移动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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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一边随手沿途抛洒着先前从储物间拿出的粉末与可疑液体。


    钟宅被数不清的火把照的灯火通明,钟期数着时间,突然停下了躲闪的脚步,勾起一抹骄纵嚣张的笑容,转过身来看向从钟宅各个门涌入而又在此处汇合的士兵以及那位门外喊话之人。


    喊话之人抚了抚冗长的胡须,得意洋洋地向钟期踱步而去:“钟小公子何必再垂死挣扎呢?你看,这不白白浪费了你我的气力吗?”


    可钟期脸上并未露出慌张或是愤怒的神情,夭桃浓李般的面容上流露着骄纵傲慢,钟期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笑吟吟地说:“钟宅可不欢迎未被邀请的客人嗷!”


    正说着,钟期将手中不知从何处掠夺来的火把随手一抛。


    喊话之人下意识地向身旁一闪,却只见火把在浓稠的夜色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入了某个装置中。


    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似烟花又似爆竹,以此为中心点,接连的火星向四周蹦跳去。轰鸣声似被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去,士兵们手中本用于照明的火把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帮凶,点燃了木质的阁楼、燃烧着易燃的草叶。


    火光肆虐地拥抱着沉寂中苏醒的钟宅,钟期随手洒下火药与热油成为最殷勤的客人,亲热地搂抱着火焰的舔舐,用烟雾与轰鸣嘲笑着未被邀请的客人们。


    池棠与沈青从另一条暗道钻出时,只看见姑苏城里的某处火光盈天。


    带着担忧与信任,池棠低头笑骂:“疯子!”


    沈青则仔细辨认着四周的环境,这里似乎是扶风岭,要是想回到云梦,需要翻过泽山。


    “钟期他……”沈青转身看向池棠。


    “那个疯子既然把钟宅烧了,肯定自有退路。”池棠虽这么说着,但仍有些不安。不过,钟期既然主动留下来断后,还是不去打乱他的安排了。


    这么想着,池棠坚定地向沈青看去。


    沈青了然,拉着池棠向泽山跑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赶上来。


    临走前,池棠还是不放心似的在密道口用尖锐的石头划了三道杠,她想钟期若是赶上来,就能栋自己的意思。


    泽山虽然坐落在扶风岭,山里却无半分风丝,一层又一层的雾气缠绕着踏入林中的猎物。


    沈青、池棠二人小心翼翼地拨开山路上挡道的横生斜枝。山路上堆积着一层又一层枯叶败草,眼见再放轻动作也无法避免行走时的窸窣声,两人索性不再顾忌行走时的声音,快速在山路间穿梭着,重叠的脚步声在山间回荡。


    突然,池棠后脑勺涌出一阵毛骨悚然之意。池棠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的身上似乎被某些饱含恶意的视线黏着。


    说那时慢那时快,又是一支泛着森冷杀意的利箭从密林里射出,划破停滞的空气,直取池棠后脑。


    池棠正准备躲避,沈青也迅速准备与池棠换位,一柄骨扇刹那间拦下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