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穿书之我删档重来

    天空的颜色很是浅淡,寥寥几笔勾勒出白云苍狗。


    单调而又重复的马蹄声总是让人忍不住陷入自我的牢笼,去思索那些假大空的人生意义。


    沈青随意地叼着一根草叶,一改往日总有些端着的世家公子形象,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看似仔细地端详着前方,仔细看来却无半分聚焦。


    车内的两人则陷在软枕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这性子倒是有些变了。”钟期懒洋洋地拈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随意瞥向池棠的眼神中却闪着些许精光。


    “有吗?”池棠镇定地回道,“我在你面前不一向这样吗?”


    “我记得,你先前在其他人面前可是装的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钟期看向池棠的眼神里多了些探究,“这两天你在慕容晟和沈青面前……”


    池棠微微送了一口气:“没有啊,我这不是为了去姑苏吗?”


    这个说辞,如果是解释昨日在慕容晟面前的那番歪理,倒也不是不能勉强说过去,但放到刚刚和沈青的话,倒真有些无法自圆其说。


    钟期装作相信的模样,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某种程度上,钟期和池棠有些许相同之处:对于彼此有些异常的地方,只是点出来,若是对方不愿意说,也不会去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是一座孤独的岛屿,总有凹陷的坑洞不愿意展露在阳光下。


    虽说表面上已经将钟期的问题糊弄了过去,池棠望着车帘飘动时,缝隙里那些一闪而过的草木花草,却也是漫无目的地将思绪随之飘散。


    自己为什么不再在慕容晟和沈青面前装下去了呢?


    慕容晟或许只是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认为他啊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沈青呢?从一开始就对他肆无忌惮地互怼,是相信这个书中描写的清风明月般公子不会暗算自己吗?


    池棠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地将一个人纳入心里,连钟期,如果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那又是为什么呢?池棠望向车外风景的眼神有些呆滞。


    也许,只是累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多月了,这期间自己所能依靠不过是书本里的三两言语。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历史书里轻描淡写提到过的“封建社会”四个字。


    自从那日春猎亲眼看见皇权的庞大后,池棠总是感受到一股疲惫感。


    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疲惫,池棠似乎有一些失控了。即使她依旧可以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可她也会悄悄在小范围内故意泄露自己恶劣的一面。


    放任自己在陌生人面前乖张,放任自己在危险面前跳舞。


    她仿若走在悬崖之间的细线上,战战兢兢地想要走向对岸,却又在某些时刻故意摇晃着丝线,想着坠入深渊。


    因为,也许深渊之下是她想要归去的家园。


    在情绪崩塌之际,池棠习惯性地抽离出自己的情绪,像一个看客一样审视着自己此刻的状态:软弱,矫情。真是令人厌烦的样子。


    “公子小姐们,姑苏要到了~”带着些许调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故意拖长的尾音打断了池棠对自我的审判。


    “终于到啦……”钟期似叹息般的说道。


    “我们现在是直接进去吗?”池棠挑开车帘,望着远处已初见轮廓的姑苏城。


    “我们应该可以直接进去,但钟公子可能需要简单改造一下?”沈青放缓了马车的行车速度。


    听闻此语,池棠笑着看向钟期,举手投足间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钟期防备地与池棠对视,不留痕迹地向后缩了下。


    池棠正准备对钟小公子浓墨重彩般艳丽的面容下手,却又被沈青打断。


    “似乎不用委屈钟小公子乔装打扮了。”沈青清冽的嗓音里藏着些许凝重。


    “怎么了?”池棠立马追问道,但她的眼神仍盯在钟小公子的朱唇贝齿上,十分舍不得放弃这次改造。


    钟期略带嫌弃地看着池棠,示意她关注正事。


    “这姑苏城,我们似乎进不去呢!”沈青的话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池棠、钟期两人索性也到了沈青旁边,只见远处的姑苏城前空无一人,城门严丝合缝,只留着城门上森冷的弓弩招待远方来客。


    似乎,这姑苏城的问题,比先前的云梦要大上不少嘛!


    一时间,三人沉默不语。


    钟期挂着玩味的笑容:“看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了嘛!”


    沈青挑眉示意钟期继续说下去。


    “先在马车扔在城外吧!”钟期有一下没有一下地用骨扇敲打着掌心,“但愿以前的暗道没有因为年岁已高而被时间荒废喽!”


    沈青、池棠跟着钟期来到城外密林,从里面的一棵老柳树下摸索到一个黑黝黝的坑洞。


    池棠一边捂着鼻息防止飞扬的尘土呛住自己,一边艰难地问道:“这是通向哪里的?”


    “当然是我房间喽!”钟期皱着眉,嫌弃着自己幼时亲手挖的通道。


    “你挖的?”沈青也被这陈年的尘土呛住,皱着眉问道。


    “嗯哼!”钟期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分神回答道。


    “我记得你是十岁来的京城……”沈青收获到肯定的答案后,仍是有些诧异。


    “怎么了?以前闲着没事,和我……哥一起挖的喽!”不知为何,钟期回答时竟有片刻可疑的停顿。不过沈青、池棠二人忙着避开呛人的灰尘,并未注意。


    “等等哈!”不知走了多久,钟期示意身后二人停下,自己则是侧耳聆听斜上方墙块的动静。良久,才小心翼翼地移开。


    一线天光顺着缝隙的拉大而倾泻下来,三个人利索地从暗道里爬出来。


    暗道的尽头是钟期幼时的寝室。


    池棠一边抖落身上沾着的尘土,一边打量四周。


    嗯,非常的钟小公子风格。即使是经年未住人,钟小公子的寝室依旧可以看出当初的奢靡,翠绕珠围、贝阙珠宫,绫罗绸缎,烟罗云纱仿若不要钱似的堆叠在寝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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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下一步是?”池棠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向沈青、钟期。


    沈青思筹了下,将目光转向钟期:“钟小公子有何高见?毕竟这里你比较熟。”


    钟期依旧在一脸嫌弃地抖落着自己丹红色长袍上沾着的灰尘:“先到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吧!”


    池棠、沈青二人无异议,便跟着钟期来到钟宅的偏门。


    “这个宅子之前只住了你和你兄长?”池棠见偌大的宅子里静悄悄一片,除了他们三个人走动的窸窣声,再无半点动静,不禁有些好奇。


    “原先有外祖父派来的仆人,后来,我和钟云离开后,这些人估计也回萧家了吧。”钟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言语间对自己的兄长直呼着大名。


    池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附近,只有钟宅吗?”沈青冷不丁地发问。


    “不止嗷!”钟期声音依旧带着些许闷气,却也活泼了些。


    “后门不远处有着一条闹街,节日活动大多在那里举办。大门那里则是卖花郎、卖货郎走街串巷的必经之路……”钟期如数珍宝地说道。


    说着说着,钟期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意识到了沈青发问的真正缘由。


    周围的环境太安静了,即使宅子里面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应该如此寂静。仿若这一个世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不禁加快了步伐。


    谨慎地将偏门推出些许细缝,三个人发现宅子外竟是空荡荡一片,所有的房屋门窗紧闭,街上空无一人,整座城静悄悄的,仿若一座空城……


    沈青的脸色愈加凝重,他偏头看向钟期:“你在城中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萧家可以去吗?”


    钟期抿了抿唇,风流的桃花眼里闪过几分迟疑:“萧家去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自我外祖父去世之后,萧家如今的掌权者我并不是很熟……如果想探清情况的话,也许,我有一个去处。”


    “哪里?”池棠指尖轻叩偏门,想用一些声音来驱散空城带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钟期无意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骨扇,吐出一个地名:“般若寺。”


    “如果说,这座城最可信安全的地方,我想只有般若寺了。”钟期补充道,“那里的主持,以我的角度评价,是一个真正的佛门弟子。”


    沈青点头表示对此决定并无异议,转而又抛出另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如何过去呢?”


    说着,沈青偏头看向门外空荡荡的街道:“我们并不知道,这外面有多少视线在窥视。”


    池棠顺着沈青的视线看去,一个个紧闭的房屋仿若蓄势待发的猛兽,在空荡寂静的皮囊下,藏着数不清的浓稠的恶意。


    “等晚上吧!借着夜色再出去嗷?”钟期率先退回宅子里。


    对此,池棠、沈青二人表示赞同,静悄悄地将偏门合拢。三个人只是静悄悄地走在钟宅里,各自沉默,脚步声竟也被寂静的世界同化,像极了缄默的哑剧,只是没有卓别林那样诙谐的演出,令人捧腹大笑,借此冲淡黑白世界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