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穿书之我删档重来

    一抹丹红色长袍划破山中缠绵缭绕的白雾。


    “快跑嗷!”钟期一边将那柄质地坚硬的骨扇挡下接连而来的冷箭,一边顺手将带来的小片护心甲递给池棠、沈青二人。


    池棠迅速传递着护心甲,一边用甲片护住心口,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被追上了?”


    钟期分出神来回道:“不是的,这应该是另一批人……”


    “应当……是……是山中匪徒。”在最前面开路的沈青艰难说道,“之前,听说……江南多了一批流……流匪,估计就是……在泽山。”


    “那现在怎么办?”池棠体力已有些不支,跑的跌跌撞撞。


    “先跑着。”沈青咬着牙,伸手拽住池棠,向前飞奔。


    身后的流匪像猫逗耗子那样,时而拉近距离,又时而放远距离。


    钟期清楚池棠和沈青并非从小习武,眼□□力根本无法支撑他们在流匪追赶下跑出泽山,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一口气:真是小爷欠了池小棠的。


    只见钟期将池棠、沈青二人从侧面推下山坡,大吼一声:“给小爷照顾到她嗷!”。便转身迎上了追赶而来的流匪。


    由于长时间的奔跑导致轻微缺氧,池棠尚有些懵住。一旁的沈青立刻理解到了钟期的意图,在向下翻滚的同时,牢牢将池棠护住怀里。


    草浪在视线里翻涌成绿色漩涡。沈青的耳膜灌满汁液迸溅的粘稠声响,被强硬折断的蕨类植物在身下爆出青涩苦味。


    他护住怀里的池棠,任由尖利的草叶在脖颈划出细碎的血痕——这比他预想的逃亡路线陡峭得多。


    流匪的吆喝还在三百米外的山腰回荡,隐约可以听见短兵相见的金属碰撞声,池棠竟在滚落过程中抽出神去思考钟期的处境。


    但此刻真正致命的是失控的下坠轨迹。池棠与沈青二人的衣袍早已被潮湿草甸上扯得支离破碎。


    沈青见与流匪的距离已拉开,试图抓住一丛刺玫,带刺藤蔓却将手连皮带肉掀开。两人翻滚着撞向第一棵山毛榉时,沈青的太阳穴磕在龟裂的树皮上,飞溅的汗珠里浮动着晕线状的金星。


    山中树木虽然分布稀疏,却各个枝繁叶茂,树大根深。


    “左腿!”池棠的警告迟了半秒。沈青听见自己胫骨撞击桦树发出的闷响,那声音像是有人隔着棉被拗断芹菜茎。剧痛让他忍不住紧紧咬上下唇,铁锈味在齿间炸开。


    原本可以作为隐匿身影的天然屏障——灌木丛在此刻展现出狰狞面目。不知名的枝条抽打着眼睑,枝条上尖锐的利刺毫不留情地扎进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们滚过的轨迹上悬挂着断裂的葛藤,如同被扯断的绞刑绳套。


    当第二棵古树迎面撞来时,池棠用肘部的玉镯挡下了一部分致命冲击,玉镯碎片暴雨般倾泻在草丛中,清透的残骸卡进树皮裂缝闪着冷光。


    沈青在无法计数的旋转中看见了一个树洞。被雷击穿的古树张着焦黑巨口,腐败的菌类气息从深处涌出。他猛地蹬向侧方的另一个树干,用肩胛骨扭曲为代价强行改变方向。


    两人如同被蛛丝黏住的飞虫,堪堪悬停在树洞边缘。


    被他们撞歪的油松正在发出不祥的呻吟。树脂混合着陈墨手臂滴落的血珠,在树根处积成琥珀色的镜面。


    而此时,山上正倒映出晃动的人影与嘈杂的喧闹声。


    沈青忍着肩部与腿部的疼痛,偏头看向池棠:“你怎么样?”


    池棠皱着眉缓慢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状况尚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山上的动静,良久,似乎山上之人放弃了跳下山继续追捕的计划,脚步声渐渐远去。


    两个人又等了片刻,山中重又恢复了寂静。


    钟期估计被那帮人带走了,池棠又气又笑:“小疯子一个。”


    沈青正打算开口解释,却又被池棠用眼神威慑住:“你也是个疯子。”沈青撑起尴尬的笑容,把想要辩解的话语又默默咽了下去。


    池棠一直被沈青护住怀中,因而身体状况要比沈青好上太多。


    见沈青良久都未能从地上爬起来,池棠小心翼翼地扶住沈青未受伤的那侧肩膀,让他得以依靠在一旁的古松上,又在周围捡了些长度与硬度合适的枝干,仿着在现代学到的医学知识,做了一个简易支架固定在沈青被撞伤的右腿。同时又徒手撕下松树表面的树皮,取用树皮纤维分别捆扎在沈青的腋窝上方和大腿根部。


    沈青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一边气鼓鼓发火又一边小心翼翼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姑娘,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


    池棠从前虽然是个医学生,但毕竟一方面才大三,另一方又是打算投身科研方向,所以接触了人体均是尸体。如今第一次为活体处理伤口,又是在异性大腿根部这样有些敏感的部位,还是有些羞涩别扭。


    恰巧听到沈青那声轻笑,池棠抬头瞪了沈青一眼:“怎么,沈大人这是因为自己清白被毁而气笑了?”


    沈青原先只是无意识地笑了下,眼下见池棠的耳尖悄然爬上粉红,便也忍不住想要逗弄的心思:“是啊,我的清白被毁了,池小姐可不能不负责哦!”


    池棠听闻此言,故意将用来捆扎的纤维又紧了紧,见沈青忍不住皱起眉头,才松开手来。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点东西。”池棠将沈青安顿好,恶狠狠地叮嘱后,一瘸一拐地向附近的草丛走去。


    幸得当初被中医世家的表弟小鱼儿洗脑式的讲解中认过一些中草药,再加上先前在军营跟着慕容晟习武时时常被拽着一同去林弈那里,林弈也教过自己些许草药的效用,找出些止血消炎或是镇痛的草药应该不是非常困难。


    只是可惜现在尚处在初春时节,马齿苋尚未长成,不然可以摘一点吃下去,缓解一下刚刚翻滚过程中被零零碎碎撞出的淤青,顺便还可以堵住沈青的嘴。


    池棠一边碎碎念,一边摘下那些确认无误的药草。


    过了会儿,池棠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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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兜草药回到树洞旁。


    池棠一边用揉挤艾叶平替捣碎这一步骤,将处理好的艾叶敷在沈青右腿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一边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沈青虽说身体暂且动不了,但毕竟是连中三元的状元,脑子动的很快。沈青眯起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辨认了下天上的星斗,用那只唯一幸存的右手指了一个方向:“你待会儿就顺着那个方向走。”


    池棠察觉到沈青言语中的不对劲,抬头盯着沈青,也眯起眼睛,略带威胁地看着沈青:“怎么?沈大人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也看到了我的状况,我这不也是有心无力吗?”沈青难得好脾气地笑笑。


    其实池棠心里也知道,这是最优的安排。就像钟期两次断后一样。她只是有一些气恼,气恼自己对待如此境况竟是无能为力,只能被动接受。于是,她只能看着钟期至今未归,沈青被自己抛下。


    他们明明只是书中的人物而已,自己何必在意他们的生死?就像那些被皇权视为草芥的生命一样,自己何必为之惶恐与悲伤?左右不过是纸上的寥寥数笔罢了。


    池棠再次跳出身体,以一种理性的视角审视此刻眼眶有些泛红的自己。


    “行啦!快去吧!”沈青轻轻地拍了拍池棠的肩膀,“我还等着池小姐回来对我负责呢!”


    池棠一下子被迫破功,声音略带恶狠:“你给我等着,别到时候我回来了,你又没了。”


    “好的~好的~”沈青依旧是那番云淡风轻的样子,即使自己即将孤身一人拖着残破的身子在这山中努力生存直到池棠带着救兵前来。


    “快去吧!沈大人肯定会等到你回来负责的那一刻的。”沈青忍着隐隐的疼痛,勾起了潇洒的笑容。


    池棠将找来的草药和勉强可以充饥的食物放在沈青面前,又指出刚刚发现的溪流方向,便向着沈青先前所指的出山之路跋涉而去。


    只是离去时,池棠隐约听到了一句轻若浮尘的叹息:“沈大人还没有看到河清海晏的那一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呢?”


    池棠忍不住转头看向沈青所在地,却只见沈青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噙着笑意看向自己,熠熠生辉。


    而此时留在云梦的慕容晟和林溪二人也遭遇了与池棠、沈青、钟期三人一样的围城。


    那晚,池棠、沈青和钟期趁着夜色离开云梦前往姑苏后,慕容晟便派三个与他们身量相似的人戴上迅速赶制出的人皮面具作为替身,营造出五个人均停留在云梦城的假象。


    但这一举动很快便被识破,毕竟沈青、池棠还好说,钟小公子那番骄纵的性子一般人根本模仿不来,再加上匆忙赶制的人皮面具尚有些粗糙,张府官第二天继续宴请众人吃午膳时,便识别了出来。


    也许是做贼心虚,又或是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即使直到慕容晟是当今离太子位最近的皇子,张府官也大着胆子,派人悄悄将逍遥阁密不透风地围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