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琴师(六)
作品:《炮灰跑堂撕定BE剧本(快穿)》 获得财源支持的李持音马不停蹄地赶往王宫,领着随行而来的侍从侍女,将从中原带来的种子及纺织工具,一一搬往阿依俐的制衣铺。
期间,他们尽量放轻手脚,避免被王室发现。
“护卫安排好了?”呼延骏走在廊道里,对跟在身后的大统帅谷梁鸫说道。
“回殿下,皆已安排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发兵。”谷梁鸫回道。
呼延骏点了点头,将手背在身后。
他刚要踏出宫殿,眨眼之间,李持音一行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即刻拦住了身后人,躲在暗处观察她的行踪。
见状,谷梁鸫刻意放低声音,凑到呼延骏耳后解释道:“殿下,听闻这中原公主借王室名义与一私人商铺签订了条款,说是要制麻衣之类的,她们当下莫不是要把这些工具带去?”
呼延骏并未及时回复,反倒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一副若有所思之样。
稍后,他只一声“看看去”便独独将谷梁鸫带在身旁,暗中跟着李持音一行人溜出了王宫。
他们并未走大道,反而拧着身子,别扭地穿梭在住宅间的羊肠小道中。
因走在住宅间,一路上,李持音都得以窥见伏觉百姓的烟火气。
此时正值午饭备菜之时,许多人家仍是以宰杀牛羊为主,地上还残余着血水。
李持音刚路过,一位百姓便朝地面的血污泼出一盆冷水,李持音被骇住,即刻缩腿,却还是被生生溅了几滴污水在身上。
她抬眼瞥了一眼泼水的人家,只觉那人生得凶恶,便不敢再多瞅几眼,随后识相地走开了。
路旁的房屋叠得紧,透出一股压抑的气息来,加之地面湿滑,李持音一行都万分当心,生怕跌倒在地。
姜敔扛着器具走在李持音跟前,他用脚试了试地面,觉得还是湿滑了些,于是转过身去,冲身后左顾右盼再下脚的李持音伸出胳膊,示意她扶上。
李持音一抬目便瞧见他递来的臂膀,自然地搭了上去,顺道加快了些脚步,同他并排走着。
嘈杂而随意穿梭的人群,恰好隐盖住跟在身后的呼延骏与谷梁鸫。
泥泞而湿滑的地面让大意的二人摔了几个跟头,身后的皮毛都因污水变成一缕一缕,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加快步伐紧跟李持音一行人。
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阿依俐自家制衣坊。
此时,阿依俐已在门口候着他们,身旁还有好些女工。
待她瞅见李持音的身影,连忙伸出手来朝她舞着。
而后,李持音一行走进阿依俐家制衣坊,跟在身后的呼延骏和谷梁鸫却停下了脚步。
“殿下,不跟进去吗?”
“不了。”呼延骏盯着制衣坊门前的布帘若有所思。
“也是,她好歹算是殿下的母辈,跟上去漏了面才不成体统。”
“放屁!”呼延骏勃然大怒,“我呼延骏是绝无可能叫她额吉!一个比我还年幼的中原娇滴滴的公主,没资格让我唤她一声额吉!”
谷梁鸫自知说错了话,赶忙捂嘴。
“不过是一间小小制衣坊,谅她搞不出什么动静。”呼延骏顷刻平静了下来,以一种威慑的语调说着,“她若是阻碍我等之策,到时杀了便是。”
谷梁鸫再行捶胸礼,从呼延骏身后同他一起向制衣坊望了去。
阿依俐制衣坊内,李持音同大伙儿细道种苎麻种之方,女工们皆耳听心受,紧紧跟着李持音的步伐,生怕自己掉了队或靠了后以致听差哪个关键步骤。
阿依俐见此情形也深感安心。
她不知,正是她的真诚热情与良善招来了李持音的信任与赌注,之后的道路上,她必会与李持音携手作战。
讲授后是实操,女工们笨拙地照李持音所授之方依葫画瓢,虽说效率慢些,但好歹是指法是正确的。
李持音走在人群之间观摩着,耳畔蓦然响起一声哼唱,扭头一看,原是一女工边干活边哼起了小曲。
此时,李持音方才发觉,作为琴师的姜敔为了跟随她,也好些时日没能抚琴再奏一曲了。
而她,也思之,念之。
于是,她转身找到正忙活的姜敔,将朱唇凑到他耳边同他耳语几句,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互了心意。
“老板娘,你这可有什么乐器能借我们弹奏的?”李持音伸长脖颈向屋内喊道。
“乐器?”阿依俐撩开门帘走到旷地上,手里抱着铺有准备育苗的苎麻种子的米筛,“你们中原人会用的乐器,我这儿属实不多……”
讲着讲着,阿依俐顺势将筛子搁到一旁的木架上去,灵光一闪:“不过我倒实在有一个,不知你们会不会用……”
话音未落,阿依俐就小跑到一旁的杂物室里,一阵翻箱倒柜的轰隆声过后,她抱着什么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待她将那玩意儿递上前来一瞧,竟是一把还像样的瑶琴!
“以前有一中原客商来我这儿进货,一不小心落这儿了。我瞧着没准是个宝贝,便收起来了,可我们不会弹这东西便作废了,要不是你今儿个一提,我早忘了这事了!”
那把琴不算太破旧,但上面的灰还是重了些,所幸琴弦还是好的,问题不大。
姜敔在李持音的招呼下挪步走上前去,伸出双臂接过那把他曾视作心头肉的珍宝。
他哪怕只随意拨了拨琴弦,发出的悠扬琴音就足够摄人心魄,引得在场众人目光皆向其投来。
找了副桌椅落座,姜敔时隔半月终于将手指落在了弦上。
一扬一抑之间,琴曲奏响于空,若伏龙,若游鹤,音律所成之境极尽高雅,世间美好之绝唱在此刹那仿佛统统汇聚于他指尖,舞弄出生灵乐章。
琴曲奏罢,众人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姜敔立马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尽是求他赐教之声。
可惜他不懂此地语言,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却也能零星从众人的面容中,探知一二。
不仅对于姜敔而言,此回的弹奏是一场放肆,于李持音而言同样如此。
他乡之乐她并不欢喜,唯有姜敔之琴曲能解她思乡之绪。
同时,她也心存感激,她感恩姜敔能为她远赴他邦,能不惧艰险守在她身旁。
但李持音深知,她不能醉倒在这虚幻的温柔乡中,她肩头肩负的使命,格外沉重。
另一头,留襄居中,萧霖和穆宥一边干着与往常如出一辙的差事,一边悄悄伸长耳朵,偷听来客的闲言碎语。
好在只有中原人有饮茶习惯,因此,留襄居里来往行客,大都操着一口中原乡音,萧霖和穆宥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
其实,除了些许路过的游商,伏觉还是有不少定居于此的民众。
因此,关于李持音与阿依俐的制衣铺签了契子一事,萧霖也略知一二。
细细想来,能将中原技艺传入外邦,弘扬自家文化,于李持音而言,的确是好事一桩。
但这产业可否长久,却又是一大难题。
不过,与其考虑李持音是否艰难,萧霖二人都有些烦躁了。
在中原待惯了,伏觉一带气候着实酷寒,他们从中原带来的棉衣全然不足以抵抗此地的寒风,只得又向楚陌欠下“巨资”,挑了两件稍微便宜些的兽皮衣御寒。
相比这耐得住的严寒,李持音这事儿倒让萧霖几日来都夜不能寐。
高青之死带来的悔恨依旧萦绕在她心头,久久不去,因而这次,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不能置李持音于不顾,即使她再弱小,也要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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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哪怕只延续她几年寿命,只要能熬到她回到故土的一日,于她足矣。
而现下的目标,则是见到李持音。
自她打听到李持音会不定期前往阿依俐的制衣铺,她和穆宥就计划着在哪一日,前去见上一面。
可在此之前,他们需找到一位良医,为李持音治好她的病症。
但他们能找谁呢?本地的医师?又语言不通。
为此,两人苦恼了几日,直到某天清晨,楚陌一句,宛若救世之音——
“略懂,我不过略懂些医术罢了。”
有总比没有好!
听楚陌这么一说,萧霖和穆宥就如握住救命稻草一般,死皮赖脸地央求楚陌能好心帮他们一次。
哪怕再让他们给他多打几年的白工,都求他开恩。
“你们,就如此想救李持音一命?”楚陌瞧着眼前为一事苦苦请求的两人,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萧霖穆宥当下点头如捣蒜。
本以为楚陌问出这话,是动了要帮二人的念头,谁想,他仅撂下此话,而后又不以为意地找了个雅座,径直坐了下去。
既是求人,穆宥再如何想回嘴,也给生生憋了回去。
随后,楚陌冷冷拿起一本书简,自顾自读了起来:“可救得了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啊。”
他这是何意?难不成,李持音此后还会有其他病痛?
于是萧霖率先问出了口:“楚老板,您这是……见死不救?”
为此,楚陌再扫了一列墨迹,淡淡答道:“她之死,不止于此。”
“麻烦您说清楚一点。”穆宥终究耐不住性子,抢一步走上前来,“什么叫‘不止于此’?”
蓦地,楚陌将书简一合,抬目望向二人,不自觉轻笑一声:“你们想让我去救她,不就是觉得,她死于那夜的烈酒?”
“难不成,不是?”
“光是酒水,就想要她性命?你们真当我夔兮公主,是弱柳扶风?”
萧霖和穆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觉他那双丹凤眼的眼尾挑出的狠厉邪魅之色,愈发深了几分。
萧霖见状斗胆发问:“公主她,不是近期离世的吧?”
“非也。”
“那我们就跳过时间,直接到害死她的那场意外去。”
然而,对此,楚陌笑得更大声了些:“你们倒是聪慧,索性要我做二位的垫脚石?要改命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楚陌。”
萧霖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相处了这般久,她还以为楚陌总归能长出一寸良心。
如此看来,他这人,冷漠惯了。
自嘲一笑后,萧霖失望地拱了手,低眉顺眼,声声恳求:“楚老板,公主为国牺牲,永别故土,姜敔为爱献身,最终还成了那副模样,我认为,您不应该是绝情之人,姜敔他既然能在将来找到您,寻得助公主复生的法子,您一定是出了力的……”
楚陌:“……”
说着说着,萧霖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她咽下了委屈,抬目直视楚陌眼底:“所以我求您,我们不用您开后门,只要一个提示,改命的事,我和穆宥不会再打搅您……”
萧霖越说,哭腔就越明显,穆宥心头涌上酸楚,不经意间扶上了萧霖的小臂,牙关紧咬。
楚陌看向她水莹莹的眸子,不免动了心。
可是,他也是改命之人啊,在他孤苦无依之时,谁又救了他一命呢?
而后,他莫名哂笑一声,叹了口气,理了理袖口,坦言道:“此次改命之旅,我亦是生人,我只知在五月后,会有一场改天换地的雪猎,兴许,你们能从中找到答案。”
“那我们就落脚那场雪猎。”萧霖擤了擤鼻涕,收回了热泪,“我想厘清,她身死的真相,也想,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