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论98.


    ——我保证！和宋莹莎的关系绝不会影响成绩。


    结束了一上午紧锣密鼓的带队训练，汪憷钦抬手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看了看手中的资料本，队内有两个优秀的小孩这个月就要进国家二队了，毕竟是他一手带上来的两个小孩，理应他带着去总局打个照面。


    汪憷钦轻轻翻动着本子，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自从退役之后，他就再没踏入过总局的大门。这儿，承载了他整个热血沸腾的青春，每一寸熟悉的土地，都藏着数不清的回忆，尤其是那些和宋莹莎一起度过的时光，桩桩件件，仿佛还在昨天。


    “憷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汪憷钦闻声抬眼，只见林高远正满脸笑意，老远就冲他使劲挥手。


    汪憷钦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丝笑，冲林高远点了点头，应道：“来了哥？”


    林高远略带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手上拎着两大袋花花绿绿的东西，晃了晃说：“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嘛，今天来给你们送喜糖，沾沾喜气！”边说边把喜糖递上前，“给孩子们都分分，礼轻情意重，大家可别嫌少啊。”


    汪憷钦接过喜糖，指尖摩挲着包装，感慨万千：“时间过得可真快，你这就要成家了，真好啊。”言语间，那眼底却隐隐透着一丝落寞。


    林高远瞧在眼里，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他和汪憷钦相识多年，当年他和宋莹莎在队里的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里，对于两人后来的分开，他也深感惋惜。


    “这两天我净忙着送请柬、发喜糖了，眼睛都快忙花了。邱指、肖指他们几位前辈，我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这不，包里还装着一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送完……”林高远苦笑着抱怨。


    汪憷钦瞧了瞧他那塞得满满当当的包，开口道：“是要送到总局给那几位领导吗？我下午正好要去一趟，顺路帮你带过去吧。”


    林高远一听，眼里瞬间闪过惊喜，满是感激地看着他：“那可真是太好了！可算省得我再跑一趟了。你帮我跟他们说，婚礼可一定要来啊！”


    汪憷钦点点头，接过沉甸甸的袋子，转身走向车旁，启动车子，载着两个兴奋不已的小队员，朝着总局的方向驶去。


    总局的大门依旧威严，走进内部，熟悉的设施映入眼帘，一切仿佛都还停留在他离开的那天，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如今的他，身份早已不同，心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汪憷钦带着两个年轻队员来到教练组进行报到，安顿好队员后，便径直朝着肖战和邱贻可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他稍作思索，便猜到两人大概率是在混双专门的训练馆指导队员训练。


    还没走进训练馆，就听到肖战那熟悉又略带严厉的声音：“你是眼睛看不清还是咋了啊？”汪憷钦循声望去，只见肖战正指着一个小队员，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球就在眼前，你愣是看不见？”


    汪憷钦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肖指损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一点都没变。


    “你就算达不到汪憷钦和宋莹莎当年的高度，”肖战接着说道，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好歹也跟蒯曼和林诗栋学学吧？”说着，他忍不住双手抱头，仰天长叹，“唉，舒服的日子真是一去不复返！”


    汪憷钦的脚步猛地顿住，呼吸也跟着一滞。在听到自己名字和宋莹莎的名字并排出现的瞬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曾经，他们俩的名字就像被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如影随形，像一对密不可分的关联词。


    “哎呀！你说这干什么！”邱贻可赶忙出来打圆场，“这孩子已经很努力了，昨晚上都没怎么睡觉呢！”


    肖战直摇头：“你要谈恋爱我不管，可你得有点成绩吧，至少达到汪憷钦和宋莹莎一半的程度啊！”


    提到这两个名字，肖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两个娃儿……要是没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乒乓球上，现在孩子恐怕都不小了……”


    汪憷钦稳了稳心神，轻轻咳了两声，开口道：“肖指，邱指。”


    肖战闻声转过头，在看清来人是汪憷钦后，脸上的严厉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憷钦！快来快来！今天怎么突然想着来我这儿啦？”


    汪憷钦走上前，如实说道：“我带那两个小队员来总局报个到，顺便……”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两袋喜糖，递到两位教练面前。


    肖战看着那喜庆的大红色包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道：“憷钦你这是……”


    汪憷钦立刻意识到肖战可能误会了，连忙出声打断：“这是高远让我给你们带的喜糖，他特意嘱咐，说你们一定要记得来参加他的婚礼。”


    邱贻可紧握着手中那袋大红色的喜糖。他还记得，那天宋莹莎来找他，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满是藏不住的甜蜜与羞涩，兴奋地告诉他：“邱指，大头跟我求婚啦！等我们都拿下单打冠军，就当着全世界的面公开这个消息！”


    可命运像是开了个残酷的玩笑，那年的赛场，他们都与单打冠军的奖杯失之交臂。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在乒乓球的道路上摸爬滚打，一路披荆斩棘，先后实现了大满贯，却怎么也回不到最初设想的美好，如今形同陌路，实在令人唏嘘。


    “高远的喜糖你都送完了吗？要不坐会儿再走？”邱贻可强压下心底的感慨，开口问道。


    汪憷钦礼貌地笑笑，摇了摇头：“还剩下秦指没送呢，可不敢怠慢。”


    肖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汪憷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高远已经定下来了，你也得抓紧啊……虽说我一直盼着你能和妞妞修成正果……但你知道的，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


    汪憷钦微微颔首，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最终只是沉默着，眼眶微微泛红。


    和两位教练寒暄了一会儿，汪憷钦就打算离开了，给秦指导送完喜糖后他还想去商场转转，北京的冬天过于寒冷，他想给自己添置点保暖的衣物。


    刚抬脚准备离开，衣角却被之前在训练馆里被肖战训的那个小队员轻轻拽住。小队员凑上前，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又满是崇敬地说：“哥哥，你是我的偶像。”


    汪憷钦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暖乎乎的，抬手欣慰地拍了拍小队员的肩膀。他心里猜测，这孩子大概率是想和自己合影留念，或是要个签名，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因为你当年恋爱的时候，还拿下了混双的金牌，我要向你学习！”小队员的话，让汪憷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汪憷钦哭笑不得，神色里透着几分无奈，又带着过来人的感慨，语重心长地说：“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恋爱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成绩的。”


    “不……”小队员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那股子劲儿，让汪憷钦像是透过时光的缝隙，看到了当年那个青涩又热血的自己。


    “教练，我保证！和宋莹莎的关系绝对不会影响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