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秘辛

作品:《被阴湿疯批缠上还有救吗

    裴如钦目光不着痕迹掠过祝怜的脸,无情评价。


    “不适合。”


    长垣心一咯噔,连忙在祝怜感觉到打击之前开口:“虽然差事帮不到你,但我们公子叫你回来,定也是有好处给你的。”


    他说罢,朝裴如钦投去视线,目光带着殷切的暗示。


    以往太子出行,若遇到穷困之人,或者该赏之人,都是直接拿银子说事,毕竟这天下没有人是不爱银子的,这种赏赐最直接也最有用。


    而太子虽然自己奉行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对待下面的人却从来不会吝啬。


    他刚才给祝怜的金子是从自己腰包拿出去的,太子定然还会再给。


    裴如钦确实抱着这种目的,才把人叫回,此时长垣提起,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垂眸扫了一眼正咕嘟嘟喝茶的祝怜,目光在对方腰间挂着的钱包上落下一眼,然后又抬起,对祝怜伸出一只手。


    示意人将钱包拿给自己。


    祝怜脑中本来还在思索刚才自己的面试。


    他认为还挺像模像样的,怎么会失败,难道是还差点滋味?


    没想出个所以然,冷不丁就看见前面摊过来的一只手。


    根根修长、劲瘦。


    因为朝这边摊开,还能看到上面苍白的皮肤和清晰的纹路。


    祝怜:“?”


    但这是什么意思?


    祝怜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抬起眼睛对上裴如钦漆黑的双眼——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身前那只手上面。


    轻轻搭着。


    虽然不知道裴如钦一声不吭伸过一只手过来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好太冷落对方,只好出此下策,免得让对方尴尬。


    祝怜这样想着,把手又往那只温热掌心里搭牢了一些。


    十根手指立刻覆在一起,皮肤都痴缠在一块。


    他这样一动,只听周围立刻响起了清晰的换气声,是长垣,长垣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惊世骇俗的奇观,嘴巴都张大了。


    祝怜没感觉有什么,但裴如钦却是一下抽回了手,眸光沉沉,压抑又深重地看了祝怜一眼。


    “?”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祝怜平静收回自己的手,茫然看着裴如钦,觉得对方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他根本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如果不是这样的意思,为什么不提前张口说话,祝怜认为这是裴如钦的错。


    空气寂静了少顷。


    最先开口的是裴如钦,他看向长垣:“带他去找家令。”


    长垣屁滚尿流爬起来,连忙说是。


    家令是负责管理太子出行时相关账目的人,大款的钱都在他那。


    长垣领着祝怜到客栈的一间普通房间里,附耳对家令吩咐了两句,家令便拿来一定数额的银子来到祝怜面前,将祝怜的钱袋霸道地填满了。


    祝怜一脚踩在云端上,猜测这是他因为他给裴如钦分药,对方又误会了自己,所以给他的补偿,但他觉得不至于,那药也就几十文。


    没等他说话,长垣又将他领回到院子门口,他进去和裴如钦汇报了声,问需不需要他找人送祝怜回去。


    裴如钦立在窗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良久,才语气冷然开口道:“该人行为幽深难测,恐不是良善之辈。”


    “不过,日后也不会再见了,去吧。”


    ……


    祝怜从院子里出去后,颇为奇怪地回头看了长垣和他身后几人一眼:“其实不用送,我自己就能回。”


    长垣讪笑:“用的,不必把我们当回事,我们把你送回家后便走了。”


    想到刚才祝怜和太子牵手的事,他现在还冒冷汗,又被太子那么一说,再看祝怜确实感觉有几分幽深难测,长垣吞吞口水,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自己抖得像颠勺的腿。


    祝怜见劝不动,只好收下好意:“好吧。”


    祝怜这么说,却也没急着回,他还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


    身后跟着几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侍卫,祝怜从巷口拐到了大街上。


    有些好信的人见状,不由对着这边窃窃私语起来,祝怜没管,找到个比较面善的人,便向对方打听起季泊暄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原身名声不好,不过祝怜擦干净了脸,也没像得疯病的样子,没人认出他就是之前总上街偷吃偷喝的乞儿。


    祝怜没被人找麻烦,但打听的事却不太顺利,他一连问好几人,都没问出个究竟。


    唯一能确认的是,邳县十几年前一定发生过一桩秘辛,这也是季泊暄性情大变的原因,但不知为何,祝怜问到的人一个个都三缄其口,谁也不肯透露。


    又问了一个,遭到对方含含糊糊的敷衍后,祝怜停在街边沉默起来。


    一旁的长垣跟着他东走西走这么久,有些好奇:“公子,你在调查谁?”


    祝怜回答:“一个金主的……”


    “原来你在这!!”


    话音蓦然被人打断,祝怜抬起头,有些诧异地出声:“曲大人?”


    曲辽棠面带急色,拉过他便往前走:“刚才就看见你,谁知被人群堵住了,你赶紧跟我走,我刚看到张嘉睇往山上方向去了,跟着几个公子哥,估计是去捉鸟雀的。”


    “你不知道,张嘉睇和季泊暄有仇,每次见面都你死我活,他要看见季泊暄在山上……总之,季泊暄要是出事,季青伯定不会放过你。”


    --


    一时辰前。


    “呵呵呵想让我屈服,门都没有!!猪大强是吧,让你瞧瞧小爷我的画技。”


    吃饱喝足的季泊暄趴在石桌上,面色恨恨盯着祝怜留给他的那张纸,他双目通红,低语一声后,拿起笔在上面涂涂画画起来。


    一行行字被墨迹涂抹掉,带着对祝怜把他关在这深山里的愤恨。


    一块块空白处被画上乱七八糟的小人,带着对他爹真听信谗言把他送来这里吃苦的恼怒。


    他越画越快,越画越多,画到最后竟然感觉到难言的委屈,饱胀的情绪从他胸口冲了出来,直冲到指尖。


    拿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季泊暄烦闷极了,有一瞬间头晕目眩,想把笔和石桌都砸了。


    他恨他爹逼他,他恨祝怜关他。


    带着浓郁的恨意,季泊暄拿起纸便撕得稀巴烂。


    哗啦、哗啦!


    直到纸撕到烂到不能再烂,满桌子都是纸屑子,被风一吹到处翻飞,季泊暄才猛然一下回神,撑着石桌喘气。


    他低头看向满地的碎纸,深深地吸了口气,变得更加烦躁。


    这不怪他,要是他爹不把他卖到这里,他会情绪这么不稳定吗?


    他爹为什么就是不能懂他,他不想读书,不想科举,只想当个每天游山玩水的废物到底有什么错?!


    他根本不是那块料,季青伯这是在浪费时间,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季泊暄想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站起身将刚坐热的椅子一脚踹倒了。


    椅子在地上滚了半圈,最后停下。


    季泊暄也差不多发泄完了,颓唐地捂了会脸,蹲下去准备把椅子扶起来。


    就是在这时候,发生了变故。


    深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和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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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脚步声,季泊暄抬起头,看见那边出现了几个一点点变大的墨点。


    谁?


    是来人了?


    懵了两息,季泊暄双眼顿时变亮。


    他控制不住地狂喜起来,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有人来就代表他有出去的希望,只要他求一求,定会有好心人带他下山。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季泊暄双腿都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夸夸往那边迈过去,眼见他要和那几人遇上,他兴奋地张开了嘴,呼吸都不由变急促。


    但下一刻——


    季泊暄嘴一僵,浑身抖了一下。


    一头冷水泼下来,满身的热气都降下去了。


    重重叠叠的老树之间,一行人拿着捕具说说笑笑走了出来,原本还在攀比今天谁才能拿到彩头,为首的人忽然发现了前面的季泊暄。


    接着,他整个人也反应很大地停在了原地。


    张嘉睇嘴角狂抽,看了季泊暄一会,那张略显阴柔的脸庞便露出了个阴阳怪气的笑:“这不是废物吗,哟,怎么在这小破屋待着哪?”


    说着,他往前走过去。


    季泊暄见他走近,如临大敌,张嘉睇却只是围在石桌旁站定,欣赏着上面残留豆沫的碗,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爹不要你了啊,就让你吃这个,我都看心疼了哈哈哈哈哈。”


    张嘉睇实在笑得厉害,肩膀都颤得前仰后合。


    季泊暄脸色极为难看,正想让人滚。


    张嘉睇却忽然想起什么,眉眼间露出了点神神秘秘又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从怀里拿出了个东西:“哦对了,本来想着这几日看见你再给你的,既然现在碰上了,就物归原主吧。”


    那是一个包袱,系得不牢,被扔到石桌上,立刻便散了,里面的东西七扭八歪地露了出来。


    有手镯,有发簪,都是些贵女用的,成色很好,一看便是明贵之物。


    季泊暄目光触及到其中某样物件,剧烈地震了震,所有血色瞬间就从他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张嘉睇还在感慨:“我祖父当年当锦衣卫时抄家抄到的,本来怎么找也找不着,前几日有事翻了翻库房,竟被我找着了。”


    “你娘的东西,还给你,不用谢。对了。”


    他似嫌弃般,伸出根手指把那些东西挑开,然后从那堆物件底下翻出张纸:“我建议你看看这幅画,是当年那些人画的你娘,你看看像不像?”


    张嘉睇掸开,让季泊暄看清楚。


    画中,一个女子被无数双手压着肩膀,硬生生跪伏在地,披头散发。


    可以看出她浑身血洞,嘴唇干裂,身后还有一双手拿着木杯,在往她皮开肉绽的身上倒着什么水,大概是盐水一类的。


    这幅画,谁看了都触目惊心。


    那是在动私刑。


    季泊暄浑身发抖地看了片刻,忽然扯过纸来用力撕烂,他低吼一声,挥起手狠狠揍了拳张嘉睇:“没爹教的疯子!”


    噗通!


    张嘉睇被他蓄满力道的拳头一拳砸到地,狼狈地打了个滚,衣服瞬间沾满草叶。


    有鼻水流了出来,张嘉睇顾不得擦,站起来就如虎犊一样冲了过去猛地揪起季泊暄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还敢说?你他*的,你个娘早死的媚妇之子!我爹都是你娘才死的!”


    “那是你爹该死!”


    季泊暄几乎是撕心裂肺喊了一句。


    话毕,张嘉睇一拳把他揍到了地上!


    他头晕了会,好半天抬起头,便见张嘉睇漠然俯视着他,冲身后围上来的好友阴沉道:“——给我往死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