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再度奏鸣[破镜重圆]》 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谁?她?
步安然郁郁,她没想过这四个字会被人用在她身上,但仔细一想刚才的所做作为,可不就是吗?
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鼻头酸酸的。
半晌,她倔强抬眉,一字一顿铿锵掷地道:“路舟行,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对感情忠诚一些。”
“萧闲不行。”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上帝作证,她不是存心想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和谐的现状,但面对着路舟行,她心底那股不甘落下风的小性子总忍不住要宣泄出来。
两人不欢而散。
-
凌晨两点过,步安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别墅。
偌大的别墅内漆黑一片,步安然借着屋外花园微弱的灯光上了楼,路过贺千阑的书房时,惊讶地发现门缝里露出明亮的光。
她有些惊讶,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书房的门突然从里侧被打开了。
步安然仓皇:“千阑哥。”
贺千阑看见步安然,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柔声问:“不是去听演奏会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电话也不接?”
步安然摸了摸口袋,含糊不清说:“手机没有电了,我借了别人手机联系的陈叔。”
贺千阑微微颔首,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很快戴了回去,但步安然仍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周深沉的倦态,她余光瞥见书房内的茶几上,茶几上摆着红酒和酒杯,杯内留着少量红石榴色酒液。
步安然担忧道:“千阑哥怎么还没休息?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吗?”
“睡不着,不知不觉竟然这个点了,”贺千阑说,“对了,你进来,给你看个东西。”
贺千阑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叠照片一一排开在桌面,照片换了多个场景,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主角,举止亲昵,照片右下角印着时间,就在昨晚。
贺千阑拧眉,面色不悦:“有个狗仔盯着萧闲拍了一晚上,报道我已经拦下来了,但这个萧闲,竟敢在我警告他之后明目张胆地找外围,倒是看不出来原来他胆子这么大。”
说完,他看向步安然,眼神骤然变得温柔,说:“然然,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步安然冷眼扫了扫照片中举止亲昵的两人,心中并没多大波澜。
从一开始她和萧闲的交往就是场交易,从她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第二个月起,赵婧就开始张罗她的婚事,尽管她身在意大利,尽管她大学都没有毕业,赵婧不管不顾,甚至不惜在她回国的间隙大肆操办相亲宴,她不明白赵婧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她的反抗也都被一一镇压。贺千阑想要帮她说情,但步安然考虑到他刚进集团,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和赵婧起冲突,于是疲惫不堪的她选择了顺从,和赵婧安排的相亲对象见面,也渐渐成了媒体口中“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渣女。
但她仅仅只是和他们吃过几顿饭而已,算不上什么男朋友。
后来,步安然被赵婧逼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萧闲主动找到她提出合作,他想要个挡箭牌,她也是,于是步安然斟酌之后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种畸形的关系持续了一年多,直到现在。
“我考虑一下。”
比起看到萧闲明目张胆的劈腿行为,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步安然迟疑,眼见着贺千阑将照片妥帖收拾好,正欲离开,大脑蓦地空白,慌不择言地问出了口。
“千阑哥,你之前说路舟行用那笔分手费做了什么?”
贺千阑微怔,低了低眸,镜框反射出两道意味不明的寒光。
“他在南湖区买了间住宅,那套房产至今还在他名下。”
“哦…”
然后,她觉得路舟行的画廊更神秘莫测了。
-
元旦假期过后没多久,大学生开始陆续放寒假。
水木画室特意趁着向日葵班的学生们放寒假,组织了一场户外写生和露营的活动,地点是郊区的雁山。
许榭刚定下活动就电话邀请步安然一同参加,步安然欣然应下。
这场突如其来的活动的意义,两边都心知肚明。
众艺公司对画室的调研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或许是想提前测探口风,或许是想让学员们在赞助人面前混个眼熟,至于具体是什么,步安然懒得深究。
她有自己的打算,比如向许榭旁敲侧击一下画廊的事情。
但这个打算在她在雁山山底看见路舟行时,瞬间破灭了。
众人在傍晚抵达山顶的露营基地,正是日暮时分,夕阳欲落未落,余晖遍洒,将大片大片洁白的云团渲染成秋天最浓烈的枫叶红,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绚烂夺目的红,整个天空壮丽得叫人挪不开眼。
没多久,夕阳大半个身体都没入了地平线,天空渐渐褪色,不是浓烈的红,也不是漂洗过的白,而是被另一种灰扑扑的阴沉的色调覆盖,整座城市也最终被这片灰笼罩。
步安然久久地眺望,不舍地看着夕阳西沉,绚烂堕于灰暗,胸膛倏然腾起一种寂寞又悲凉的感觉,是握不住的沙,是抓不到的风,难以言述。
就像…就像她第一次听见《experience》的那刻。
孤独、压抑、挣扎、无力,最后徒留悲伤。
很久之前的某次外出比赛期间,她曾在日暮下即兴拉过一次,被路人拍下传到了网络,一经上传点击破百万,把本就备受瞩目的她再次推上“小提琴公主”王座。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在室外演奏过。
或许是执念太深,步安然竟然听见了《experience》,凄凉婉转的曲调在脑海不停盘旋,仿佛近在耳畔,她闭上眼,想要静静聆听,但初时的惊讶过后,她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耳边的曲调清澈明亮,饱满有力,间或夹杂着强烈的金属感,和小提琴的音色不一样,小提琴音色明亮中透着无尽的细腻。
步安然猛然睁开眼,阖眼,又睁开,顿时确定了她听见的曲调不是来自脑海,而是真切的存在,她循声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离她几步之遥,身披彩霞,脚踏高山,双手握在口琴亲身,专注地吹奏着音乐,整幅画面美妙地远比落日余晖更甚。
她平静的胸膛忽然躁动起来,呼吸一滞。
再一晃眼,看见周围有女生明目张胆地拿手机对着男人录像,步安然下意识咬了咬唇,一颗心像面团似的被人来回搓揉,拈来滚去,非常不自在。
她走过去,挡在男人和路人中间。
音乐声戛然而止。
男人放下口琴,剑眉微挑,淡然地看向步安然,步安然微微抬颚和男人对视,薄唇紧抿,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纸巾,嗓音干涩:“擦擦吧。”
步安然无言地接过纸巾,往眼角一抹,拭干眼泪。
她吸了吸鼻,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说:“路舟行,你什么时候会吹口琴了?”
路舟行把玩着口琴,云淡风轻回:“前几年闲来无聊学着玩的。”
步安然倔强追问:“你不是五音不全吗?”
路舟行指缝间的动作停顿片刻,又继续来回转动着琴身,漫不经心说:“不影响。”
说完,他眼底的幽邃深了深,补充道:“口琴是最简单的乐器。”
但他把一首不简单的曲谱吹奏得熟稔而流畅。
步安然突然心悸,一些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灌进脑海,遏制不住地奔腾喷涌。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眉眼的面容,忽然醒悟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她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厢情愿地和他硬碰硬,固执地要把五年前没有分出胜负的拉锯战继续下去。
既幼稚又怕输,像个青春期的少女,真是不像话……
“上次的事情是我误会了,我…”
步安然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感受到某种柔韧的触感后,顿时勇气大增,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忽然一个学生兴高采烈地把速写本递到了路舟行眼前,路舟行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接过了速写本。
步安然礼貌地弯了弯嘴角,默默走开了。
走到无人的角落,她掏出口袋里柔韧的纸张,柔软的目光落在照片——是张远景照,自上而下的角度,拍到了酒店大堂亲昵的萧闲和别的女人,而在照片右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路舟行和许榭,他们转身看向酒店内,露了张清晰可辨的侧脸。
她想,他一定是亲眼目睹了萧闲的出/轨现场才想要提醒她的,她却用刻薄的讽刺回敬他的善意。
-
夜空降下漆黑的帷幕。
路舟行和许榭、赵天放在炭火架前忙碌,学生们则围坐不远处的在篝火堆旁,时不时到路舟行他们那儿端几盘做好的烤串。
步安然碍于甲方爸爸的身份,被迫心安理得地享受劳动果实。
她虽然是赞助人,但比学生们年长得不多,又因为她是夏辞树亲姐的好友,学生们便没太拘着,只把她当许榭路舟行一样看待,拉着她闲聊。
氛围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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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瞬间,几个学生的手机不约而同地收到一条群聊消息,来自新建群。
[小树苗:不是说好要告诉然然那件事的吗?你们怎么都不提]
[有种你开大号:怎么提啊?万一然然姐本来就知道,他们有钱人各玩各的呢?]
[大号梵高:阿梁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是像然然姐那么有钱,说不定换得比她还快还多,再说了,谁还没几个前任,媒体最会的就是添油加醋啊]
[胡萝贝:对啊,然然姐虽然换了很多男朋友,但她也没有脚踏两条船过,我们瞒着她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好大一口锅:我来说吧]
“那个…然然姐,你对另一半出/轨是什么想法?”
步安然被猝不及防的问题惊住。
群聊顿时刷了一排[姐妹好勇!]
小郭干笑两声掩饰尴尬:“是这样啊,我们有个同学,女的,她男朋友出/轨正好被我们撞见了,但是我们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那个女生,然然姐,你比我们大一点,阅历丰富,我们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步安然看着学生们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倏然间倍感无奈。
这问题的指向性也太明确了吧!
她不得不合理地联想他们也在酒店碰巧目睹了萧闲的出/轨事实。
步安然故作不知,莞尔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把真相告诉她。”
贝贝面露担忧:“那样的话她不会很难过吗?又万一她选择原谅,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步安然说:“我觉得不会,反而会感谢告诉她的朋友,让她认清男朋友的真面目。”
又一人追问:“真的吗?”
步安然微微颔首,眼睛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路舟行的方向,他们间的距离不近不远,炭火的袅袅白烟伴着夜风朝他们扑袭。
那么声音也可以被听见吗?
答案是可以。
路舟行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他垂眸,视线都放在烤串上,耳朵却早就放到篝火堆那里去了,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悄然接近的许榭。
许榭口气不善:“舟行,烧烤够了,先不烤了,你去找老板要几包擦手巾。”
路舟行侧目,眼见着许榭摆出一副你不去我就跟你急的架势,甚感无语,但依旧沉默地颔首,转身走向基地服务处。
眸中身影渐行渐远,步安然讷讷收回视线,开诚布公道:“你们…是有事想和我说吗?”
“然然姐,其实我们…”
她故意抛给他们一个饵。
小鱼摇着尾巴咬上钩。
“叽叽喳喳地聊什么呢,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许榭端了食物走过去,压低音量警示说:“这么多人呢,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学生们噤声。
步安然若无其事,勾唇道:“众艺决定赞助画室了,那大家都是同伴,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什么?”
听她这样讲,许榭识趣地闭了嘴。
“其实…我们在酒店看到然然姐你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从同一间房走出来,两个人还搂搂抱抱的,就在演奏会隔天早上。”
步安然配合着做出惊讶的反应,但很快归于释然,“这样啊,谢谢你们告诉我。”
夏辞树担心:“然然姐,你别太伤心啊,我姐的前男友也都很渣,那不是你们的错,是他们的。”
步安然:“嗯,我知道,我不伤心,我只是在考虑换下一个男朋友的事情。”
话音刚落,贝贝兴奋追问:“然然姐,对对对,那种渣男就直接踹掉好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们画室有很多单身老师!他们人都很好的!”
喜欢什么样的?
步安然飘忽不定的视线在众人脸颊一一扫过,正这时,路舟行拿着两包擦手巾走了过来,于是她的视线落在路舟行脸颊忽然不动了,路舟行俯身把擦手巾放在野餐桌,心灵感应似的,乍一抬眸,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仿佛磁铁的正负两端,深深吸引在一起。
篝火赤红的焰火在他们之间熊熊燃烧,把眼睛照得晶亮。
[胡萝贝:卧/槽槽槽!!!你们快看路老师和然然姐的眼神!!]
[大号梵高:不会吧!我天!你们还记得许哥说过的话吗?我现在严重怀疑路老师和然然姐有点什么!]
[有种你开大号:郭大胆,交给你了!]
于是小郭同学肩负着同伴的殷殷期待,真诚发问:“然然姐为什么看着路老师,难道…”
路舟行轻笑:“嗯,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