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望禾楼

作品:《死遁后二皇子疯魔了

    望禾楼作为京都的地标性酒楼,每日往来宾客数不胜数。


    不知为何,今日酒楼的掌柜放出了优惠,价格居高不下的菜品降价,这一下让原就座无虚席的酒楼变得更加人挤人。


    从上往下俯瞰,一楼人头涌动,拥挤非常,连平常轻车熟路端盘子的小二都丧失了下脚之处。


    “小姐,达到您想要的结果了吗?”


    秦掌柜问。


    何秋纪满意道:“辛苦你们了。”


    翠竹走到何秋纪身边,附耳小声道。


    “小姐,督察院主簿,王大人到了。”


    几人往下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较为拘束的男子,和往来宾客十分不搭。


    “小姐,三楼包房以备好。”


    片刻,三楼一间隐秘的包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里面很安静,喧闹酒楼的偏安一隅。


    何秋纪端坐在凳子上,倒了两杯刚沏好的茶。


    “幸会,王大人。”


    “幸会许夫人。”


    “我姓何,王大人唤我一声何小姐吧。”


    “坐。”


    王桦十分规矩地坐下,直奔主题。


    “小姐今日叫我前来有何要事?”


    她条理清晰地说道:“我需要你以前几日瞿临城为首的贪污一案为借口,在朝中带动群愤,将言语的怒火牵扯至所有贪污之人,也就是我父亲身上。”


    王桦一愣,问道:“何小姐要做什么?”


    “我现在势单力薄,以小博大掀不起风浪也扳不倒敌人反而容易出事,得不偿失,所以不如顺势而为,也好看清楚敌人究竟是谁,又有多少的羽翼。”


    王桦喝了口茶。


    “好策谋,在下会完成的。”


    事情交代完,何秋纪将茶水一饮而尽后起身。


    “菜马上来,大人慢用。”


    王桦淡淡道:“嗯,不送。”


    简短的对话,结束一次商议。


    王桦其实并非父亲的羽翼,两人更像是上下级关系的一种朋友,他们同心为国为民,于是王桦愿意帮忙。


    虽说只是一次没什么重量的会面。


    可如今孤身在京都,失去父亲的庇护,她不得不格外小心些。


    即使日后东窗事发,他们查起来也要费不少功夫。


    -


    王桦的办事效果比她想象的高很多。


    几日后的早朝,也就是宁绪远上位当天,他三言两语就带动起言官的愤怒,翻出凉国历朝历代贪污的臣子痛批,大臣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刚刚出事的何家。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一整个早朝变竟然在偏激情绪的带领下,成了痛骂。


    收到这个消息时。


    何秋纪被探子描绘的景象惊了一下。


    此番有墙倒众人推的牵连,可超过七成的人都站在了何家的对立面,恭维新宰相,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让原就有不小嫌疑的宁绪远直接在她心里牢牢坐实。


    但如今,他羽翼丰满到超乎想象。


    何家只有她一人,胜算渺茫。


    几日后,何秋纪和王桦再次会面。


    她将上次从户部“拿”来的卷宗拿了出来,


    据王桦的分析,是应该是没被动过手脚的原记录。


    虽然无法完全证明父亲没有贪污,但若是拿到兵部的详细记录,它就是一个强有力的破绽。


    “老妹,考虑好没有?”


    望禾楼的顶楼包房内,何秋纪对面是一个年岁相仿的男子,他横着躺在凳子上,双腿搭在扶手上晃晃悠悠,一手垂在椅背后面,另一只手拿着梨往嘴里送。


    何秋纪撇了一眼,有些无语。


    “魏叔叔是堂堂左都御史,魏家更是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魏彦咬了一口梨,口齿不清道:“现在可是你求着我帮忙,说点好听的行不行。”


    她把魏彦从左到右打量一遍。


    你倒是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房间里,一直板板正正地跪坐着的王桦无可奈何地看了眼凳子上躺着的“尸体”,满心满眼都是嫌弃。


    “何小姐,你说的帮手没有别人了?”


    一听这话,魏彦梨也不吃了,侧头忙问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行?”


    王桦没搭理他,反而转过来对何秋纪说。


    “事关重大,何小姐慎重。”


    声音甚至有恳求的味道。


    “那叫什么玩意你听好,”魏彦麻溜地做起来,“小爷我可是凭真本事,年仅二十四的时候就当上了兵部侍郎,带你们拿个证据不是简简单单?”


    何秋纪看了魏彦一眼,抿着嘴憋笑,点头附合。


    “他其实挺靠谱的。”


    “就是。”


    魏彦赞同地又啃了一口梨。


    王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忧心不减。


    “在下还是拿不定注意。”


    “朝中时局不清,兵部的人又趋炎附势。”


    她想了想,说:“我的性子比较直率,所以若是大人想不出完全之策,还是让兄长带我们进去吧。”


    “一是因为兵部除了兄长无人可用,与其谨小慎微,不如放手一搏。二是因为如今宁绪远坐在父亲的位置上耀武扬威,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前脚新官上任,后脚兵部被偷,也算我给他使的绊子。”


    魏彦单臂高举,发言。


    “事成之后,按照约定,你让我去投奔你二叔。”


    何秋纪往他高举的手里丢了个橘子。


    “这是自然,事后我会替你收尾,决不让人怀疑到你身上。”


    话一转,她接着说:“但只有一点,你要自己何魏叔叔说,魏叔叔同意我才能放你走。”


    瞬间,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一下没接住橘子,又吊儿郎当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王桦诧异瞪大眼,小声自语。


    “这......真靠谱?”


    何秋纪双手环抱着,胸有成竹地笑问。


    “魏彦,你不是怕魏叔叔打断你的腿吧?”


    他撑着桌子从地上起来,扯了扯嘴角。


    “谁说的?”


    “我才没有。”


    “再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出去玩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说。”


    他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去兵部偷东西?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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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在兵部整天说话都是阿谀奉承,骨子里比臭鱼烂虾还腥,我就想快些离开,战场多好,抛头颅洒热血,那才叫痛快。”


    何秋纪淡笑道:“行吧,既如此,那等你回来被魏叔叔打断腿的时候我可不管。”


    “兵部的事情不急,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去给二叔写信。”


    魏彦像是只听见最后一句话,欣喜若狂地丢下一句。


    “得嘞!”


    然后一溜烟跑了。


    王桦看得目瞪口呆。


    “早听闻左都御史次子痴迷练武,桀骜不驯,没想到今日一见,传闻还是谦虚了。”


    何秋纪评价:“魏家世代以书为伴,他像是天降的例外。”


    两人又商议了会具体事宜,王桦才离开。


    待人走后,翠竹和符绿拿出笔墨放在桌上,然后两人坐下,边研磨边关心地问。


    “小姐,您不是不愿身边的人上战场的吗?”


    “少爷这一走,您如何向魏大人交代?”


    何秋纪拿起笔,蘸了蘸墨,边写边道:“兄长如此痴迷,我虽担心,却不愿看到他失去梦想。”


    “梦想是很珍贵的。”


    “至于如何向魏叔叔交代......”


    她笃定地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和魏叔叔说的,嘴硬而已。”


    隔日再在望禾楼见面时。


    魏彦不知道为何,半边脸有些红肿,任凭谁问,他的回答只有一个。


    “磕地上了。”


    何秋纪没忍住笑出声,身后的翠竹和符绿也没忍住。


    王桦表情有点崩......


    在魏彦一天三次的催促下。


    几人商议决定,将计划定在了十一月十五半夜,也就是宁府整装好,宁家的开府宴当日。


    十五晚上,圆月高挂,洁白亮眼,夜色宜人。


    满城官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新任宰相的府邸参加开府宴,在宁绪远眼里,这一天无比重要。


    是他宁家摇身成为凤凰的变身仪式。


    是所有人都不得不高看他的开始。


    而京城里,一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何秋纪,魏彦,翠竹,符绿,还有那个常来禀告事情的探子周萧,五人正偷偷摸摸地前往兵部。


    没一会,魏彦就轻车熟路地带着几人来到了兵部大门口。


    白日里赫然高大,常人避之不及的兵部门口晚上就只有两个守卫,还昏昏欲睡。


    “你们兵部......这么不警惕吗......”何秋纪小声问。


    魏彦挠挠头,估摸着:“晚上守卫轮班不归我管。”


    “今天估计是都跟着尚书和另一个侍郎去宁府了,所以才如此松散吧。”


    “还是小心为上吧。”


    接着,他对周萧道:“你先去左侧,那里有我放的草垛,你翻上围墙看看内部如何。”


    “好。”


    答完,他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会,他就回来了。


    “小姐,公子,里面很安静也很黑,没人,应该是安全的。”


    “走。”


    魏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