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鬼母山(三)

作品:《师尊她很忙

    “夜行船,夜行船,莫要入船。”


    几道童声稚嫩,声调轻快,不免让温怜三人循声望去,便见几名蹲在包子铺旁边的孩童唱着歌谣玩闹。


    “鬼母山,鬼母山,莫要上山。”


    宋泞川看着温怜,他眼神一亮,连忙用手指着几名孩童,正起身打算走过去,就被东方离压着肩膀拦下。


    “入船送亡人,上山葬无眠,葬无眠。”


    孩童们手上拿着包子,所着白衣包裹着身躯,矮胖可爱,他们继续唱歌,一脸天真无忧的模样。


    “我们,难道不去问问?”宋泞川眼神疑惑。


    温怜轻笑,又是送上门的线索。


    她抬眼看向茶馆外的街道,碎石子铺成的地面躺着泥水、灰土,几条黄狗叼着骨头从茶水摊前跑过,它们胡乱踩过地上烂掉的菜叶梗,顺着几道推车留下的轱辘印跑远。


    商贩行人在市井中招喝生意,买卖往来,带着清晨的热闹气,童声所唱之词未让他们神情有丝毫变化,连目光都未落一眼。


    “哎,那几个小孩要跑开了!”宋泞川忙用手指着包子铺的方向,几名白衣小童向远处四散跑开,“我们就干坐在这里?”


    东方离给了他一个白眼。


    温怜开口道:“宋道友,你仔细看看周围,可有一人神情有变?”


    宋泞川撑起身,向四周环视一圈,表情疑惑,“这些人都不觉得这首歌谣很古怪吗?”


    “是古怪,但更古怪的是,这是只给我们三人听的歌谣。”温怜淡淡道。


    宋泞川表情微变,“……我们被人盯上了?”


    好慢的反应。


    温怜默默与东方离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心声。


    “你觉得方才那几名白衣小童像什么?”温怜问道。


    “人啊。”他眼神纯粹。


    东方离叹气,温怜一愣。


    “你有不有觉得他们衣着格外干净?”温怜用手指着地面,“我们一路走来,衣摆尚且沾了水洼处的泥土,且此地偏僻,一眼望去多是灰衣褐衣,而刚刚那几名孩童身着白衣却没有一点泥泞,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蹲在包子铺旁吃东西,但店家与往来客人一眼都没落在他们身上,若是陌生人,总会多注意几眼幼小孩童,若是邻居街坊的熟人,也会打声招呼,这点你不觉得奇怪?”


    “他们方才跑开,地上可有足迹?”


    在温怜的提醒下,宋泞川恍然大悟般高声说道:“他们像…像纸人!”


    符修之道,可将符箓注入灵气化为人形,一张白纸也能有活人模样,但维持时间最多不超过十二个时辰,灵力衰微时便会散去。


    但宋泞川刚刚一喊,引来邻桌几位饮茶人的斜眼。


    温怜更加明白为何滕清之不愿与他同行。


    “阿离,你能找到那几个纸人的灵力来源吗?”


    符箓化形,在散去时总会顺着施咒人的方向飘荡,因此高阶的符修能追踪低阶施咒者。


    温怜估算了下她们从落水到天明的时间,若这几个纸人是早已布置好等她们,也不过三个时辰,


    这点时间都撑不住,相比之下还是逊色了点。


    温怜满意地看向自家徒弟,见东方离已用指沾茶水,桌面水波纹形成一道符箓,字纹嶙峋,


    片刻后水渍消散,东方离抬眸,“西南道,河渡。”


    “不愧是我阿弟。”温怜笑着调侃。


    她起身将红梅枝递给东方离,“做得不错,阿姐送你了。”


    东方离一愣,梅花枝已落在怀中。


    “哎,温道友,你为何画个水纹符箓就能找到方向呀?”


    宋泞川原先盯着东方离画符,此刻才抬头,红梅枝的影子恰落在他脸上,已起身的二人也看向他。


    东方离瞬得明白了,为何方才温怜眼里笑意更浓,她满意自己这个…阿弟。


    “符箓做的纸人,里面都有施咒者的一股灵气,当纸人消散,这股灵气会回到主人身边。”


    温怜对着宋泞川慢慢解释,“因此符修一道,虽符箓百变,但最易暴露方位。”


    “河道?那岂不是就是先前攻击我们的的船夫?”


    “夜行船,夜行船,莫要入船,入船送亡人。”


    “昨晚的刀客便是亡人,”温怜看向宋泞川“我还没问你,为何你们要夜晚渡船?”


    “我也不想晚上渡河,是师姐执意如此的。”宋泞川解释道。


    “你师姐要去瘴村,执意夜晚渡船,而暗中用纸人或是警惕或是引诱我们的人,也在河渡,这么明显的线索,我们岂有不去的道理?”


    温怜从灵囊中取出十枚铜币放在桌上,冲东方离一笑,“有劳阿弟,带路。”


    东方离看温怜时嘴角压着浅笑,而目光掠过宋泞川时,忽然觉的带上这家伙也不错。


    省心的弟子,总是最惹师傅怜爱。


    东方离手中拿着红梅,身侧跟着温怜,温怜扫了一眼红梅枝,想起长梅山的那一晚。


    夹杂着霜雪的一个怀抱。


    林中日光斑驳地落在一行人脸上,温怜在注视东方离侧脸时,少年脸部成熟的棱角让她感慨光阴易逝,她与阿离师徒相伴已经有六年。


    宋泞川走在后面,他一身白衣因昨晚的拖拽已不成样子,此刻在林中小径行走,衣摆又被矮灌丛勾住。


    “哎,两位道友,等等我。”


    东方离自然不会理睬他,温怜默默投去一个关爱的目光,宋泞川半跑着赶上二人。


    “到了。”


    东方离指尖凝聚着一滴水,此刻如被呼唤般飞入前方的河流中。


    说是河流,但是流水色黑如墨,且河道狭窄,隐有恶臭。


    “天呐,我们昨夜不会掉进的就是这河里吧。”宋泞川语气崩溃。


    “沧澜门所辖安南境,河流多而杂,若要分辨只能细看河道旁的沙石,我们昨晚行船的河道沙石在两岸堆积,林木繁茂,且河道深长,而眼前河道两岸寸草不生,沙石颜色也不一样。”


    “前面有人。”


    东方离出声提醒。


    温怜抓住还在观察沙石颜色的宋泞川,将他往后一拉,退入东方离讲话前一秒部下的阵法内。


    雾气从远处慢慢飘来,一股腐烂的气息开始弥漫。


    “不是水雾,是瘴气,但有点不太对劲。”温怜感觉到涤灵在灵囊内躁动。


    几道剑气从瘴气内挥出,朦胧中可见有人影在闪避,而河水则慢慢凝聚成触手模样在前方聚集。


    在水流猛地向那道人影袭去时,涤灵剑光一闪,温怜从阵法中跃出,斩断水流。


    “清之姑娘,似乎别来有恙。”


    温怜一把拦住滕清之,飞身将她带到一处岸边,再仔细看她,只见滕清之手臂和小腿上都被带刺的藤木紧紧缠绕,血迹已经殷红。


    而胸口的一道剑伤显得血肉狰狞。


    滕清之呼吸频率变快,灵力紊乱。


    二人身处瘴气之内,温怜将灵力传给涤灵,在二人周围用剑影防御,正欲为滕清之疗愈时,东方离已飞身来到她旁边。


    “你把宋泞川一个人留着?”


    滕清之在纳灵境中阶,能伤到她的人去攻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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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化灵境中阶的小废物,简直唾手可得。


    果然,一道尖叫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瘴气更加浓稠,铺天盖地的白色如熬熟的鱼汤。


    滕清之抬眼,她唇色惨白,“剑修,是沧澜门的剑术。”


    “我先救你,阿离用追索咒探宋泞川灵息。”


    温怜列剑为阵,同时将灵力传给滕清之,不过让她皱眉的并非伤情,而是她身上的藤木。


    山川草木有灵,有的化妖修炼精元,有的苍苍一生不得灵智,而温怜的灵力在碰到藤木时,只感受到一团死气,腐朽之极。


    她心下一沉,未用涤灵斩断藤蔓,而是取出灵囊中的生生者,灭魔息。


    藤木瞬得枯萎,变成真正的死物。


    温怜这下确定了,鬼母山内,有魔物活动的踪迹。


    站在二人身前施咒的东方离此刻转过身,“找到他灵息了。”


    温怜看出他欲言又止,于是问到:“有什么异常?”


    “一模一样的灵息,大约有二十人。”


    此言一出,温怜立马感受到怀中滕清之身体一僵,她自己也觉得荒谬。


    “修者灵息从骨血中带来,每个人灵息独特,怎么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灵息?”


    东方离皱眉,他也无解,但是他用追索咒和探灵咒得到的结果一样。


    他虽苦恼,但没忘记护阵,自他脚下八个方位一道金线向外散去,火苗在瘴气内闪烁,逐渐形成一条阖眼火龙。


    他神情认真地守在温怜外侧。


    “我偷偷潜入瘴村时,见瘴村荒塚前陈列了大约二十口棺材。”


    “我正要打开棺椁时,被一道剑意击中,随后一路被追杀到渡口,那人的招术虽猛烈,但并未击中我要害。反而是来到渡口,瘴气弥漫间被暗中飞来的藤木纠缠。”


    “先前瘴村有人失踪,沧澜门真的没查出异常吗?”


    温怜见滕清之愿意说出自己经历,应是相信了她二人,于是一边为滕清之调理,一边询问:“宋泞川曾说守长老禁止你们擅自下山,这又时为何?”


    “最早一批驻守弟子根本不在意一个人间小村,所以只以失踪案结案。”


    “第二批驻守弟子大多数是瘴村生人,亲戚往来,血缘传承,他们察觉到那些失踪者的动作和言谈与往日截然不同,他们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守长老。”


    “守长老后面不知为何,宣布瘴村事了,且要求沧澜门弟子不得擅自出山,去往任何地点都需报备。”


    温怜听着滕清之的话,脑中又想起先前纸人孩童的歌谣。


    “入船送亡人,对应的是人未死但魂灭的刀客,他们是亡人。”


    “上山葬无眠,葬无眠的对应的估计是棺椁,那么棺椁里面……”


    “二十个一模一样的灵息,二十口棺材。”东方离出声。


    两人目光相撞,眼神中都有一丝错愕。


    温怜立马问到:“滕姑娘,你们沧澜门有多少出生瘴村的弟子?”


    “多是第二批驻守的男弟子,大约是十五人。”


    “宋泞川出生何处?”


    “我不知他具体出生,但泞川水,绕鬼母山东南向西流……”


    滕清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声音微哑,“瘴村就在鬼母山山脚以西。”


    “那二十口棺材,大约是为出生自瘴村的沧澜门弟子所准备的。”


    温怜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石头一沉,抬眸望去,流水无声,瘴气泞滞。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自东方离头顶劈来,剑光破火而来。


    “阿离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