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鬼母山(四)

作品:《师尊她很忙

    温怜迅地抬手用涤灵拦下那道剑气,挡在东方离身后。


    她不禁懊悔,自己在察觉那株藤蔓有魔息时就应该更警惕。


    于是她飞快看了东方离一眼,两人眼神相会,只在短暂的时间内确认对方有没有伤到。


    所幸,无恙。


    东方离眼神一沉,重新将灵力注入地面阵法,方才还阖眼的火龙猛地抬眸,摇摆着龙身冲出瘴雾,地面火焰在三人周边迅猛燃烧。


    又一击霸道剑气从三人前方的瘴气内迎面袭来。


    涤灵剑气与火龙一同攻出,灵力凌厉。


    滕清之勉强起身,站在温怜身前,也挥剑击去。


    “嘭——”


    空中剑气相撞,火龙龙身被对面几道剑气斩断。


    在火龙消散的片刻,围绕四周的瘴气也被剑气破开,温怜目光敏锐,看到了一抹灰衣衣角。


    她心里知道,对方至少是藏心境初阶的修为。


    她正准备提高灵力运剑时,对面一道淡淡人声传来,“你们不该踏入鬼母山。”


    东方离闻言,迅速地在空中画符,片刻后身前出现一朵金莲,闪入瘴雾之内花瓣飞舞,将四方朦胧驱散照明。


    仍不见人影。


    “阁下,其实不想伤我们。”


    温怜记得滕清之曾说的话,且刚刚袭来的剑意,初道猛烈,后续几剑则点到为止。


    对方没有回话,飞出的金莲花瓣泛出光亮,温怜等人又看见了方才的黑水河。


    不过,此刻水势陡然上涨,河水翻腾。


    温怜想起坠水那一晚,宋泞川坠落的速度快得反常。


    “阁下的目标,不是我们。”


    从登船的那一刻起,宋泞川就被盯上了。


    “即已知晓,便离开吧。”


    此人声音平淡中带着一点沧桑,是规劝,也是警告。


    “阁下可知,鬼母山内有魔族活动痕迹。”


    温怜话音刚落,滕清之神情讶然地看了她一眼,一旁的东方离沉默地垂眸。


    那道人影未现身,也未回答温怜的问题。


    在片刻的寂静中,东方离目光盯着温怜,长梅山当晚自己身染魔息之事,她还没有追问。


    东方离确定,温怜没有忘记,但为何她不问?


    “你用的是沧澜门剑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滕清之拧眉,眼神中的担忧更浓。


    “沧澜门剑术?”


    那道声音再响起,语气只微微提高,带有轻蔑之意。


    “阁下,当真和沧澜门有关?”


    温怜细想这两日见闻,瘴村失踪案来得蹊跷,沧澜门处理得潦草,失踪弟子和现在的剑客都绕不开沧澜门。


    “此事,与你们无关。”


    金莲已驱散大半瘴雾,那道声音距离三人不近不远,可探查四周都无灵息。


    “沧澜门的确与我无关,但是鬼母山出现魔族踪迹,凡是仙门修者,都有义务除魔。”


    温怜语气坦然,神情认真。


    东方离只静静地站在温怜身后,眼神里的哀愁淡如雾气。


    “除魔……”那道声音轻笑,“这世上的魔除得尽,杀得完吗?”


    温怜正色,手中涤灵剑气轻盈,银光剑体映着她眼中清明。


    “魔族千万,唯有作恶者当诛。”


    温怜作为修者,对他人目光向来敏感。她在说出“除魔”二字时就察觉了东方离的目光,可她不愿转身。


    一回头,有些事情就必须问明白,她想给东方离一些时间。


    “年轻一辈的修者,倒不迂腐。”


    河水滔滔,有道模糊人影踏浪立于水面上,灰衣朴素,飘然而立。


    滕清之意图向前,被温怜拉住。


    “阁下化出幻影便能阻拦我们三人,实在修为高深。”


    东方离眼神古怪地瞄了一眼温怜,凡入逍遥境的修者皆可做到这点,而温怜只是多年赖在藏心境高阶。


    他此刻背手画符,将空中漂浮的金莲再次四散飞开,低垂水面的花瓣被水流卷入河中。


    滕清之自那道身影出现后,一直在脑海回忆相关人物,皱眉深思。


    温怜注意到滕清之的表情,便对那人影说道:“阁下既愿意现身,何不露出真容?”


    灰衣人身影未变,只淡淡道:“你三人,离去此地,可免一死。”


    他衣袍翻飞,手中剑未现形,但剑意已在四周弥漫。


    温怜想起云决让自己找的故交,是名剑修,且实力不俗。


    她挑了挑眉,不会这么巧吧。


    “阁下,我兄长有位故交失踪了。”温怜看向灰衣人。


    东方离待几枚花瓣漂浮于灰衣人面前时,他闭眼拉住温怜的手臂。


    温怜起先一愣,但转瞬灵识中就闪过灰衣人的脸——他戴着木质面具,上面画着怪异纹路,灰袍宽袖中露出的左手有层层细密的疤痕。


    温怜反映过来,东方离是将灵识附于空中所有的金莲花瓣之上,以莲花为眼。


    不过,她脑中最先闪过的疑问则是———这小子,到底什么修为?


    还未等温怜想出答案,空中所有金莲瞬间被无形的剑气斩灭。


    东方离瞬得抬眼,在半数金莲被毁的同一时刻撤回灵识,脚步向后不受控的一退。


    “我已提醒过,让你们离去。”


    灰衣人脚下的流水激荡不平,杀意在河面凝聚。


    “我们无意冒犯阁下。”


    温怜在脑海中飞快回忆面具上的纹路,同时拉住东方离的手,转手将自身灵力注入他体内。


    即便东方离灵识撤得快,但灰衣人斩剑的速度也在温怜意料之外。


    “我说过,离开此地。”


    灰衣人离开水面一瞬,河水恶臭骤然爆开,数道水流卷曲如蛇,直奔温怜三人。


    “云游子!”


    “谢枭师兄!”


    两道声音同时喊出,而涤灵剑也猛地出鞘。


    温怜眼前闪过一道黑衣衣袖,接着抬首只见漫天水雾,还有刚刚骤然爆发又消失的灵力波痕。


    抽刀断水水更流,但剑速若能斩灭滴滴水流,那么眼前只会有漫天的雾气。


    她看向东方离,东方离持剑护在她身前。


    玄色银纹的发带因风而起,带着少年束起的长发在风中摇晃。


    温怜终于相信,东方离会剑。


    “……剑修一道,唯快不破,你师承何处?”


    灰衣人面向三人立,他身侧是无数道垂立于水面的长剑。


    他目光盯着在东方离,少年人的脸上总有肆意风采,但眼前持剑者抬眸往来的眼神只有一片沉静,盯着那黑色久了,就觉得那股子静就是杀意本身。


    他垂在袖袍间的手动了动,这样的神情他熟悉。


    坠于深渊者若重回日光下,便会将杀意隐藏,但那股与人不死不休的杀意总会在不经意间暴露。


    “阿离,你……”


    温怜抬在半空的手一顿,先前听闻东方离一剑斩杀禅青言夫妇的消失时,她是半信半疑的。


    跟在身边六年的弟子,不修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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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剑。


    但刚刚那一招,非普通剑修能运转出涤灵的杀意。


    东方离身形顿住,他听到温怜的话,持着涤灵的手一僵。


    温怜望了涤灵一眼,她知道剑修一道,人选剑,剑也挑人。


    人仰慕强者,武器也等待强者。


    她佩戴了涤灵这么久,明白涤灵此刻剑光大闪,低鸣躁动是在等待一战。


    所以从前涤灵只在东方离面前失控,是因为更喜欢他做主人?!


    涤灵剑灵: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好吧


    涤灵剑灵:但偶尔换换主人也不错嘛……


    温怜目光跃过挡在身前的东方离,对灰衣人说道:“阁下是否认识云游子?”


    云决在人间游历时喜欢化名云游子,仙门泛泛之交只熟悉他云决这个名字,若是故交一定会知道这个名号。


    “谢枭师兄,是你吗?”


    滕清之强压过心中无数疑问,此刻目光炯炯。


    灰衣人挥袖,身侧长剑落在水面,抚平躁动的河水。


    “你们问了我两个问题,可我先前所问还没得到答案。”


    他目光只落在东方离身上。


    温怜开口道:“阿弟,是随我学的剑术。”


    “你?”灰衣人目光平淡,“教不了他。”


    温怜看懂他目光中淡淡的嘲讽。


    “你剑意虚浮,是靠灵力支撑出招,而他是以剑出剑。”


    温怜听他此言,觉得莫名熟悉。


    “你剑意凌厉但不带杀意,而他出剑,只有一个念头。”


    “——杀死对方。”


    东方离脸上情绪不佳,眼神阴沉下来。


    “你虽不答,但我能猜一猜。”


    灰衣人立于水面上空,垂眸看向岸上三人,“以杀止杀,这样的师承向来不多,要么是剑阁的疯子,要么是北地……”


    “闭嘴。”


    东方离一身玄衣立于剑风中,就像一柄长剑入雪。


    “谢枭师兄,你没有死?”


    滕清之听着灰衣人的声音,在看着他身形,反复和记忆中的人做对比,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明确。


    “谢枭?”


    温怜觉得此人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谢枭师兄,五年前掌门将你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愿相信你跌崖落水。”


    滕清之紧紧地看着他,似乎带有一丝人未死的喜悦。


    “我不识云游子,也不是谢枭。”灰衣人身形微动,语气寡淡。


    温怜则注意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惶然,于是道:“我兄长故交失踪,我来寻他。”


    “你兄长是云游子?”


    灰衣人再看温怜,又看向东方离,片刻后轻笑出声,“他的剑术,果然非你所授。”


    温怜闻言,心里有片刻无语,自己和滕清之问半天,他只关心东方离方才一剑。


    不过,他为什么语气变得这么肯定?


    “我不知师兄经历过什么,但是眼下瘴村内我师弟、同门,他们可能都危在旦夕,请师兄放行,让我们进去。”


    滕清之认定灰衣人就是五年前身死的谢枭,于是再道:“沧澜门关于瘴村一事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不愿师弟、同门命悬一线。”


    灰衣人眼神沉沉地落在滕清之身上,众人无语,只有流水之声。


    “你们皆可归去,所寻之人皆无恙。”


    “他们,不会死。”


    温怜盯着河水,片刻后问到:“为何?”


    “鬼母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