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鬼母山(一)

作品:《师尊她很忙

    “啧。”云决面露一丝无奈,“若世上有愚人榜,温怜,我觉得你一定位居榜首。”


    “你是觉得我破不了逍遥境?还是觉得我灵力太弱?”温怜颇为无语地样子转身,“师兄今晚说了这么多风言风语,所以,你未回答我,你所为何事?”


    若是捉拿东方离,就不会这么散漫。


    若是找自己麻烦,云决又不喜欢麻烦。


    “仙盟通缉东方离,有告密者通知长老阁,不应天窝藏罪犯。”


    云决声音稍冷,“所以,不出两个时辰,仇长恩就会带弟子再来不应天。”


    东方离听到“仇长恩”这个名字时,表情微微一变,眼底是厌恶。


    “所以,你要不要我帮你们逃过这次捉捕?”云决语气带笑。


    温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也听出他此话内含深意,于是道:“不应天虽小,但藏下阿离绰绰有余;我作为三长老,他也不敢冒犯我。”


    “我何需师兄帮忙。”


    温怜说得坦然,不过已经暗中在屋外设下禁制。


    她和云决相熟多年,知道云决一肚子坏水,能这样问,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确信温怜会上钩。


    “我本想尽一点师兄该有的关怀,没想到师妹不领情,”云决叹气,“我真是自找没趣。”


    “那你就有多远滚多远。”


    温怜深知,不能给云决脸。


    “既然这样,就盼东方师侄能走过望乡灰的雾霭吧。”


    云决手中把玩着扇子,转身离开。


    “师兄,留步。”


    望乡台前逝者留,回望人间最后一眼,那一眼落在生人身上,便是千山万水也能寻到。


    仇长恩乃剑阁长老,又传闻他爱慕禅青言,如今禅青言被东方离所杀,那么他是一定要报仇的。


    温怜换了副乖巧的表情,“师兄该尽的关怀,师妹怎能推辞。”


    “我是一个时辰前接到的情报,想来,仇长老他们也快到了。”


    云决站立在门前,抬眼望月。


    “你开条件吧。”


    温怜一把拉过东方离的手臂想离开,但很快低头看了一眼,问到:“你手怎么这么烫?”


    东方离沉默。


    “我有个故交在鬼母山失踪了,你替我找到他。”云决仍是背对二人。


    “既然是故交,你为何不自己去?”温怜揣摩了下云决的性子,“你与这位故交之间有隔阂?”


    云决淡淡道:“却有点隔阂。”


    温怜等着他下一句话,但云决则是迈步离开。


    “你故交为何失踪?是男是女?是何长相?姓名呢?!”


    温怜想要出门问清楚,却见云决一身紫袍在山风间飘逸,月色环身,有几分清冷疏离。


    他此刻长发被风吹起,缓缓抬手。


    温怜迈出屋子的一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还有一道避灵阵,用以遮盖灵力踪迹。


    而月下,已经有一行人御剑而来。


    剑气霸道,破了山门的封印。


    “师妹,你剑招虽敏捷,但剑意漂浮,不是我那位故交的对手。”


    云决只微微侧脸,但温怜看清了他身后若隐若现的长弓和箭头。


    避灵阵此时泛出金光,只有结界内的人能看到,但这也预示着避灵阵已经被外力探测和攻击。


    “所以,你的剑术只能算还不错。”


    云决转身,手持长弓,已拉动弓弦,对准温怜和东方离。


    东方离想要动手,但被温怜止住。


    “若遇到我那位故交,最好不要比拼剑术。”


    云决眼神专注地看来,将箭羽微微偏离。


    避灵阵被一道裹挟着怒意的剑气击中,月下几人的身影已经可以看清面容。


    云决手持长弓的身姿,和月下几人挡在温怜和东方离面前。


    “师妹,来日再相逢。”


    箭羽沐月色而来,剑气和困灵阵破风而来。


    *


    “相逢一醉是前缘,现与诸君同船而行,不如以良月美酒共度今宵!”


    灰衣刀客腰间挂着酒葫芦,慷慨激昂地邀请剩余四位船友。


    温怜一脸惆怅,不言。


    东方离,沉默。


    白衣少年,面色沉重。


    青衣女子,望着天上月,又瞅瞅水中月。


    船夫在船尾摇舟楫,穿着蓑衣,不语。


    “美酒好啊,一醉解千愁!”灰衣刀客继续在船头抒发他一个人的豪情。


    温怜几人所乘的船小而轻,故刀客在船头走几步,其余人都能感受到摇晃。


    夜里行船不比白日光线足,河道水雾常会遮挡视线,因此多了几分溺水的危险。


    温怜往后瞟了一眼漆黑的水面,情绪不佳,没有注意东方离停留在她脸庞的目光。


    东方离垂眸,看着自己被温怜抓住的手臂,觉得挺好。


    温怜很惆怅,心里念叨着,怀疑云决给自己埋了坑。


    为什么自己刚醒来没多久,仇长恩就带着弟子来了?


    为什么云决要寻故交,连个名字都不说?


    方才在不应天时,云决弓箭射中温怜和东方离二人的影子,于是影子被困原地,二人被云决早已布下的传送阵送来千里之外的渡口,见四下孤寂,唯有前面三人提灯候船。


    云决所持之弓名为影弓,名字普通,却能将所有影子化为箭羽。


    因此,仇长恩等人带着望乡灰赶来时,温怜与东方离的影子化为弓箭,进了茫茫群山。


    带着二人气息的飞矢能让仇长恩从剑阁长老变为搜山员。


    “诸位一脸愁容,何不一起同醉?”


    刀客低头看了看船箱内的几人,与抬头望来的温怜对视,于是笑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皱什么眉,有什么烦心事大可说出来!”


    温怜忽觉的此人有趣,小船静谧,若无刀客倒显得死寂沉闷。


    她想要开口时,见东方离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看向灰衣刀客的目光。


    她也是此时才发现,她一直未松开抓住东方离的手。


    ……傻小子,不会提醒吗?


    温怜无奈,于是说道:“我有位兄长的故交失踪了,我受他之托,要找到他的故交。”


    “哈哈哈,有趣,你兄长为何不自己去找?”


    刀客一把坐在温怜对面将白衣少年挤开,白衣少年皱眉,眼神不满。


    “我兄长可忙了,”温怜思索后浅笑,“他有红粉佳人要照顾,也有弟子要教导,还要被一帮迂腐的老头子指点。”


    刀客眼神却一亮,“姑娘这双眼睛一笑,倒真好看!”


    东方离冷眼看着刀客,“你是何人?”


    刀客见又有人和他说话,也对东方离一夸:“公子相貌倒也出彩,能配得上身旁的姑娘。”


    温怜闻言立马解释,“不不不,我和他并非……”


    “我懂!”刀客豪迈一笑,“姑娘衣衫打扮像是富贵人家,身旁的公子虽一身黑衣但气质不凡,如今富家小姐和护卫私奔的故事倒也常见。”


    你懂什么呀就懂!


    温怜后悔和刀客搭话了,但余光却瞥见东方离唇边有抹笑意。


    温怜心下叹气,少年人终究年轻,有些心意是藏不住的。


    自己只能帮他及时止损。


    “侠士多心了,我与阿离只是姐弟关系。”


    刀客点点头,又开口道:“我也有个弟弟,不过死了。”


    船舱沉默,温怜在考虑要不要安慰,因为刀客语气并无悲伤。


    没过几秒,众人就听到刀客拿起酒壶饮酒,随后大声笑道:“死了好啊,死了好啊,不用担心变成妖怪了。”


    船舱更沉默了,河道的雾入了船内,落在人身上就有了微微冷意,白衣少年往青衣女子身边靠近,


    “侠士何出此言?”


    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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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坦然,“我并非吊姑娘胃口,但说来担心姑娘害怕。”


    妖怪?


    温怜眼睛一酸,想起萱宝自废灵脉,已经化妖。


    东方离握住温怜的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就用那双眼眸看着她。


    有时安慰,可以只是一道静静的目光。


    “侠士不用担心我胆小,我兄长常与我讲诡怪离奇的故事。”


    “并非故事,而是真事,我此次回村,就是带我阿娘离开。”


    刀客眼里闪过一丝悲情,自言自语般说道:“小船顺着河道再开,就是鬼母山了。”


    温怜纹丝不动,淡淡道:“鬼母山,听闻有鬼母塑像,可庇佑妇人诞下子嗣。”


    “我小时也听过这样的传闻,但从未见过鬼母塑像。”


    温怜点点头,转而问道:“侠士的阿弟出了什么怪事?”


    “十个月前,村寨内陆续有人失踪,村长请了沧澜门的修士来寻找村民,只在崖底林间发现尸体,还有十余人未找到。”


    “因鬼母山地势崎岖,山路更是坎坷,林中偶有雾精,于是沧澜门的弟子认为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因雾气失足跌落,便设下阵法封山,给村民发放驱散迷雾的符咒。”


    “可是……”


    温怜就在等这一个可是,神情更加仔细。


    “那剩下的十余人,回来了。”


    刀客语气平淡,只是叙述,而船内的白衣少年则面色更惧,脸色和他衣服一样白,青衣女子还是在看船外月。


    “他们虽然回来了,被沧澜门弟子用驱邪阵和明魂镜排查,也无异常。”


    “但是,他们的亲人都知道回来的人不是人。”


    船夫的声音则从雾气里传来,“不是人,不是人能是什么?”


    老者声音低沉,船桨摇着河水,窣窣之声犹如山中野兽穿行。


    “啊——”


    白衣少年忽得吓出声,见身旁的青衣女子面带不屑,于是解释道:“清之,我不是怕这个故事,是这船夫突然说话,让我以为觉得船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温怜挑眉,看向刀客。


    “若是妖邪作祟,沧澜门的弟子岂会检查不出?”


    沧澜门虽不是四大仙门,但也加入了仙盟,其宗主所创的破浪剑术也是气势磅礴。


    “呵呵,人死魂灭,若人未死但魂灭,这样的人还能称为人吗?”


    “不对啊,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村民为何不禀报沧澜门?”


    白衣少年脸上稍微恢复了点血色,“此地最近的仙门就是沧澜门。”


    “泞川,让他说完。”


    藤清之不再望月,目光落在刀客脸上。


    “侠士的阿弟,也变成了这样?”温怜问到。


    “是啊,”刀客点头,“所以,我才要带母亲离开村子。”


    “村民为何不愿离开?”


    刀客眼神茫然了,他蹲身开始喃喃自语,“不离开,不离开……”


    宋泞川见状,好奇地探身想查看刀客在干什么。


    他的手被东方离拦住,而他身旁的姑娘也摇摇头。


    “先前,你说觉得船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其实不然,是少了一个人。”


    温怜用手指着刀客,问向宋泞川,“若人未死但魂灭,这样的人还能称为人吗?”


    宋泞川瞄了一眼在身旁的刀客,他还在喃喃自语,瞬觉得寒毛直立。


    立马挽住藤清之的手,语调紧张,“师姐……”


    “姑娘既然看出来了。”


    船尾的雾气越来越重,淹没了船夫的身影,而舱内的烛火抖动,将四位船客的脸照得模糊。


    “就不如睡过去。”


    “何必徒增烦恼。”


    烛火骤然熄灭,舱内之无光与黑水面相似。


    在水雾袭来的瞬间,东方离耳畔响起了温怜的声音


    ——别怕,有我在,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