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终章二 产子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苏怀黎正酝酿着措辞,经他没由来一问,思绪骤然劈了个叉,无数破碎不堪的画面飘飘忽忽地席卷脑海,脸上“腾”地一下火辣辣的,云霞满天。
还有三个月便要临盆,孕肚愈加沉重的同时,身体的某些变化更是让她难言。
前三个月,她还算上是清心寡欲,可自打显怀之后,身体肌肤各处敏/感得不像话,稍稍一碰便能水/流不止,在太医问诊的时候,她着实是羞于开口,只有夜幕降临,夫妻二人拉上床帷,她才敢同丈夫索要。
几乎各种纾解的办法都试过了,祝无恙竭尽所能予以她最好的体验,可就是苦了自己,就算是太医说了,孕三月后可以酌情行房事,他还是极尽忍耐,生怕一个行差踏错,最后受苦的还是苏怀黎,他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
苏怀黎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愤愤地搡了他一把:“谈正事呢!”
祝无恙眸底刚升起的一丝晦暗顿时烟消云散,攫取住柔嫩细滑的手指重新抵在自己的胸膛,笑意盈盈。
“我听着呢,夫人有何吩咐?”
苏怀黎收敛了赧然的心绪,支起上半身,神情正色道:“前朝的事这段时日我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不愿意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若当真要出征,你便放心去吧,有母亲和太医们在,荔儿一定能平安顺利地降生的。”
荔儿,是他们孩子的乳名。
只因盛夏时日,苏怀黎特别谗冰鉴里冻过的荔枝,有一日突发奇想,给尚未出生的孩子取了乳名荔儿,祝无恙夸她取名取得好,日后生个小郡主出来,肯定如她一般面若新荔,粉雕玉琢。
荔儿这个乳名虽然可爱,但仔细想想还是有些草率,又见祝无恙一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样子,也不指望他能取出怎样高雅的名字,于是便暗自下定决心,等孩子出生后,一定要让父亲那般博学的大儒给孩子取个响亮的名字,荔儿这个乳名,他们夫妻叫一叫也就罢了。
听了她这番“劝告”,祝无恙微微蹙起眉头,肃然道:“这事是谁和你说的?”
他一再叮嘱,信阳宫内不准传任何风言风语,有违令者,如若惊扰了郡主养胎,鞭笞五十,逐出宫外。
但他转念一想,几乎立刻就锁定了泄露消息的肇事者。
除了皇帝,踏足信阳宫的人,还有谁有可能如此大胆?李修不会蠢到将前朝的事搬到信阳宫惹苏怀黎烦忧,但架不住他太听苏怀黎的话,三言两语就被套出实情。
难怪这两日李修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来信阳宫,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原来是虚心作祟。
他再次严肃地承诺道:“我答应过你的,哪也不去,决不食言。”
苏怀黎自然不怵他的“威严”,温温柔柔地搭在他的臂膀上:“你别意气用事,若因我耽误了正事,岂不是给他人落下话柄?”
他恣意地轻笑道:“我怎会容许他人攻讦你与荔儿?你放心,我心里自有筹谋,你只管安心养胎。”
*
半个月后,谁都没有预料到,东南节度使突然起兵向西攻打临安王的藩地,双方的战役来得猝不及防,临安王更是没想到,东南节度使的野心欲壑难填,竟然想并吞西南,妄图制霸南方,于是当即暴怒,召集三万兵马全力反攻。
一时间,双方打得胶着难分,这可惊呆了安于北方韬光养晦的朝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便祝无恙所说的,不费一兵一卒。
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时,立刻就被魏阁老逮住,堵在避人耳目的角落。
这段时日的相处,魏阁老早已摸清了这个后辈的路数,也见识过他的守口如瓶,美名其曰事以密成,一点计划都不与他透露,亏他还在朝堂之上替他陈情。
魏阁老被气得已经没了脾气,几乎是软硬兼施:“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祝无恙轻松地挑起一侧眉梢:“用的便是您当初说的美人计,孟哀王如今的侧妃,是孟哀王妃的陪嫁丫鬟,她不甘于侧妃之位,可又没有王妃身后临安王那般强有力的后盾,因而她暗中联系了东南节度使,欺骗他临安王欲起兵攻打东南,节度使刚愎自用,蠢不可及,听信了谗言,既然要打,不如他先发制人,占据上风。”
如此一来,朝廷顺理成章地坐山观虎斗,笑睨四方。
南边打得激烈,朝中不再有人敢提让祝无恙领兵出征,他乐不可支地待在信阳宫陪苏怀黎待产。
九月将至,还有不到一个月苏怀黎便要生产,祝无恙上奏陈表,少帝准了他三个月的假期,这段时日无需上朝面圣,安心在信阳宫陪懿娴郡主。
产期临近,祝无恙愈发觉得妻子腹中是个姑娘,如他一开始所言,安静不闹腾,简直是他做梦都想盼来的闺女。
不过,就算是男孩,他也会一视同仁。
苏怀黎生产的过程还算顺利,几乎没怎么折腾人。
九月廿五早上巳时半刻,苏怀黎正和母亲在屋内绣孩子出生后穿的衣裳鞋子,忽觉腹中一阵抽痛紧缩,再低头一瞧,羊水竟是破了。
临产前一个月,女医、稳婆、乳娘等相关备产人员齐齐安排住进了信阳宫西院,一听闻郡主羊水破了,忙不迭地往内院赶。
祝无恙第一时间将苏怀黎横抱上塌,极力稳住声线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之后任凭他人如何劝说,他都岿然不动,坚持陪在她的床榻边,牢牢地牵着她的右手,替她擦汗。
“我是她丈夫,有何看不了的?!”
国公爷发话,旁的人怎敢置喙半分?他要呆便让他呆着,旁人只好视若无睹,开始有条不紊地接生。
都说女子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往日他也只听太医分析过风险,说一千道一万,都不敌他亲眼目睹,苏怀黎惨白如纸的脸不断渗出汗水,任凭他如何擦也擦不干,身下的床褥早已湿透了一层。
祝无恙活了两世,除了当年沂州战乱,父母丧生,这是他第二次深深地察觉自己是多么无能,整个人被巨大的无力感紧紧裹挟,几乎喘不过气。
苏怀黎几乎是拼命了全力,咬紧牙关,每一次深呼吸,都预示着下一次剧痛的降临。
泪水混着汗水打湿了她薄薄的眼皮,时而眼睫微微翕动,如同被狂风骤雨淋湿的蝶翼,无力地耷拉在眼睑上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翳,那般脆弱易碎。
“小祖宗头朝下,是顺产的相!郡主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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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力气都耗尽了,快,盛一碗参汤过来!”
祝无恙双眸猩红欲热,颤手接过参汤,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息,渡入她的口中。
苏怀黎累得几乎失去意识,整个人仿佛从水底打捞出来,丝丝缕缕的乌发黏在颈间,下唇被她不慎咬破,凝结成浅浅的血痂,一勺参汤喂一半洒一半,明黄透亮的汤顺着她的唇角逶迤流淌,没入缎面玉枕。
好在这小祖宗是个知礼的,苏怀黎喝完参汤后,不到半个时辰,内院便传出一声嘹亮的啼哭。
不到半日的光阴,孩子降生了。
苏怀黎来不及瞧孩子一眼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丫鬟们埋头清理一床的血污,稳婆第一时间检查了孩子的四肢,确认体态正常后便立刻裹上了绒毯,祝无恙仍然紧紧握着她的手,敛目垂首,孑然不动,似一座巍峨挺拔的冰塑。
稳婆喊了好几声他都耳充不闻,只好先将孩子送去帷帐外给外祖父、外祖母过目。
待苏怀黎幽幽转醒,疲惫地撑开眼皮,昏黄烛火摇曳一室,男人依旧保持着她昏睡的那般模样,守在床前。
她轻轻扯动唇瓣,气若游丝道:“孩子呢?”
他终似活了过来,脸上也有了表情:“孩子很好,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怀黎昏睡之后,他又给喂了一次独参汤,里头有江枫特制的药方,可补气镇痛,他不清楚独参汤是否发挥了药效,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看。
“我有些疲惫……暂时没有其他不舒服。”
她说的是真话,生孩子的时候,下半身撕裂得几乎麻木,醒来后依旧残余麻意,除此之外,四肢软绵绵的提不上一点劲儿。
“是男孩还是女孩?”
祝无恙微愣了一瞬,仿佛被狠狠砸醒了一般:“我忘记看了……”
孩子出生前,他的确是心心念念,盼着孩子降生,可今日目睹苏怀黎生产的切肤之痛,他早就把此事抛之脑后,害怕与担心深深攫取他的每一寸呼吸,久久无法消弭,旁人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彻底被屏蔽在耳外。
他只希望,她能平安醒来。
苏怀黎笑骂道:“呆子!愣着做什么?快把孩子抱进来让我看看。”
许氏听闻女儿醒了,乐呵呵地抱着孩子掀帘而来。
“阿黎,真是辛苦你了,是个小世子!”
祝无恙小心翼翼地半扶起她,寻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才让许氏将孩子移交给苏怀黎。
借着幽黄的灯火,初为人父人母的二人靠在一起,仔细端详起孩子的容貌。
“孩子刚出来的时候一脸皱巴巴的,现下被稳婆擦拭干净身子,你们看,多漂亮的一张脸!”
并非许氏夸大其词,就连父母二人看后,都打心眼觉得这孩子长得极好,两片低垂的鸦睫卷翘浓黑,鼻尖小巧可爱,五官隐隐能看出是周正之貌。
苏怀黎抬眼看向孩子的父亲,笑道:“是个小世子,不是小郡主。”
祝无恙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并未有想象之中那般欣喜若狂,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爱他的孩子,可更爱他的妻子。
“就他一个足矣,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