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终章三 回家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直至荔儿满月宴那日,他才拥有了自己真正的名字:李珏。
苏鹤学识渊博,博古通今,苏怀黎一再拜托父亲为荔儿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恰逢一日少帝来文渊阁温习课业,如今苏鹤不仅是内阁大学士,更是少帝的恩师,苏鹤有心考校少帝,便让少帝试着给他外孙儿取个名字。
李修受宠若惊,稚嫩的面庞是罕见的赧然:“朕当真可以吗?”
苏鹤钓足了他的胃口:“但凭陛下本事。”
于是之后的两日,李修在养心殿内,除了秉烛批阅奏折外,又额外多了一项日程安排,他几乎是翻阅了所有古籍经典,横竖取出好几个字,最后呈给苏鹤。
祝无恙夫妻二人得知少帝为了给荔儿取名,几乎是废寝忘食,也十分重视起这件事,最后在一众好字中择了一个“珏”字。
珏,玉也,乃祥瑞之物。
一时间,这偌大的紫禁城里,除了皇帝外,没有比李珏这个奶娃娃更尊贵的人儿了,得皇帝赐名,这便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父亲是战功赫赫的英国公,母亲是金枝玉叶的懿娴郡主,小世子降生在这般钟鸣鼎食的世家,日后必定也是造世之才。
谁又能想到,世子满月宴当日,少帝的贴身心腹太监当众宣读圣旨,封世子李珏为齐王,赐王府一座,食邑千户。
举座震惊,艳羡的目光频频朝夫妻二人怀中的奶娃娃投来,王公大臣更是敏锐地察觉,少帝此番行径,隐隐有立储君的苗头,但也只敢暗自揣摩圣意,不敢显山漏水。
苏怀黎蹙眉低声朝端坐一旁的丈夫问道:“这事你事先知道?怎的不拦着点!”
祝无恙亦是无奈,叹息一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拦了,没拦住,他执意如此。”
李珏的到来,给久久没有喜事的皇宫增添了几分朝气。
少帝敕令,免除大乾百姓一年的赋税,从国库中拨出一千万两白银,用于补贴去岁因冬旱颗粒无收的百姓,葺屋安民,由当地刺史严查政令的落实,若有贪墨灾银,官官相护的丑事,涉案人等一律斩立决。
有了良策抚民,嘉和元年,大乾四海升平,晏海河清,北部百姓叹此乃盛世之兆。
而东南地区三州的百姓苦苦等着,却迟迟未收到赈灾银,非但如此,节度使为了征战西南,穷兵黩武,仍四处征兵,百姓苦哀不止。
*
岁末,天寒地冻,京城银装素裹,正旦前夕,祝无恙从信阳宫被急召去了养心殿。
东南忽起暴动,在长久以来暴政的欺压下,百姓们终于揭竿而起,持兵器闯入节度使府邸,当庭杀了节度使的亲眷,府邸上下数百号人口,无一幸免,顷刻间堆成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此时,距离贺绍“畏罪自裁”,朝廷失去对南部地区的掌控已过去长达近一年之久。
祝无恙回信阳宫的时候,苏怀黎怀里正抱着小荔儿,逗他痴痴发笑,不到三月的幼儿,只有饿了渴了才回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喊爹爹娘亲。
一室温馨,烛火融融,女子眉似新月,肌肤莹润透亮,有了孩子之后,苏怀黎浑身气韵更加柔和,烛光照在蹁跹的衣裳上,仿佛渡了金灿灿的圣光。
祝无恙矗立在一旁,几乎是看呆了,等回过神来,妻子已抱着孩子朝他走来。
不用猜,她就已经知道少帝急召他去养心殿所谓何事,她扬起笑意,平和地问道:“出征日期可定下了?我与孩子一同为你践行。”
祝无恙对刚生产完的妻子是极尽的愧疚,他将二人一同拥入怀中,滚了滚喉咙,喑哑道:“三日后出征,阿黎,等我三月,我会尽快回来。”
*
东南节度使在西南与临安王鏖战数月,转头发现老巢被端了,顿时肝肠寸断,目眦欲裂。
可身后无退路,他若退战重回东南,不仅白白损兵折将,在将士们当中的威望必会大打折扣,就在他即将弹尽粮绝之际,北方朝廷派出一支精锐部队,直驱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缴东南几千残兵,一月之内便收复了淮州、清州、广陵三地。
消息传至西南,节度使深知大势已去,在军营中自戕谢罪。
临安王尚未从获胜的喜悦中缓过来,士兵匆匆来报,东方有大军压境,远远望去,地平线骤然撕开一道裂缝,乌云倾轧而来,光是听闻主帅是大乾的平川将军,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临安王当即下令拔寨回城,死守不出,遂派死士一路南下去往孟哀国请求支援,不曾想,孟哀国直接无视临安王的求助,撕毁同盟书,并且差人遣返王妃。
兵临城下,城池数十里外有数不清的营火熊熊燃烧,将天际活生生烧成暗红色,号角凄厉地长啸嘶鸣,城中早已乱成一团,临安王府被军民洗劫一空,形同废墟残骸。
苦守不过半月,城池终破,祝无恙亲自割下临安王的脑袋,差流星快马将项上人头送回朝廷。
至此,大乾的南部终得安定,百姓欢呼雀跃,迎接朝廷大军入城。
京城,阳春三月,惠风和畅。
连着三月,送往京城的捷报一封连着一封,苏怀黎数着日子盼祝无恙凯旋而归,果真,三月最后一日,紫禁城午门大开,胜军班师回朝。
少帝在鎏金殿大设庆功宴,犒赏三军,荔儿如今不过半岁,无法随母亲一同出席庆功宴,苏怀黎只好将他托付给李嬷嬷好生照顾,晚上睡在内院的耳房。
苏怀黎心里揣着希冀,让芙蓉为自己施粉添妆,一袭天缥色桃红滚边绣百蝶穿花流苏垂绦长裙,梳着朝云近香髻,左髻簪着鎏金翡翠朝凤簪,温婉端庄的仪容又不失菡萏之色,哪点能看出是怀过孩子的身子?
妆必,苏怀黎在芙蓉在搀扶踱步出了内室,刚推开门,便见跟前赫然站着一位身姿颀长的男子。
男子高鼻薄唇,俊美无俦,极为意气风发,一身亮银色甲胄还未褪去,单手执断魂剑,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着了迷。
这便是她外出征战,数月未归的丈夫。
霎时间,苏怀黎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作响,音如击缶,几乎震碎耳膜,周遭的一切便再也听不见,徒然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直至下一瞬被人热烈地拥入怀抱。
芙蓉见状,悄然退了出去,为两位主子贴心关上门扉。
祝无恙紧紧地拥住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融进血骨,苏怀黎任由他抱着,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心、踏实。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畔:“阿黎,你瘦了。”
苏怀黎忽而失笑:“生完孩子之后自然会轻减不少,你离开那日我才刚出月子,如今瘦了才是正常的,哪能一直那般丰腴?我又不是小猪。”
下一刻,身体骤然一轻,祝无恙将人横抱入怀,径直朝内室走去。
苏怀黎大惊失色,双颊染绯,忙搡着他:“别胡闹了,陛下可是为你设了庆功宴!”
祝无恙泰然自若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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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宫之前,我已经和陛下请过旨了,庆功宴推迟到明日傍晚,现下是属于你我二人温存的时刻。”
苏怀黎哑口无言:“……”
他特意去请的旨,那么皇帝必然是知道,他是为了回信阳宫寻她……
真不害臊!
她象征性地反抗一下,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你先传热水!”
祝无恙早已将外罩的厚重甲胄解开,随意扔在床阶下:“今早我已经在京郊外的驿站梳洗沐浴过一番了,你闻闻,一点也不臭。”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因为他知道,再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会再有旁的心思,唯余一个念头。
外头灼日高悬,内室帷帐低垂,掩住榻上交替错落的景致。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婉转动人的音调随炉内香烟般袅袅飘散,此前孕期本就敏/感,可不止怎的,许是两人许久不见,揉皱的罗衫下竟然顷刻间就有了征兆。
在祝无恙尚且保留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他抬起头,汗涔涔的额头紧贴她的额头,低喘着问道:“荔儿呢?”
这个关头还能想起儿子,当真是难得。
苏怀黎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咬着唇瓣哼出不成调的音色:“在……耳房。”
随后,一切声音都被吃拆入腹,唯余啧啧水/声,以及令人脸红心跳的摇摆光影。
直至夜半时分,旖旎的声音才彻底停了下来,苏怀黎抵不住倦意当即昏睡过去。
梦境黑甜,这是三个月以来她难得睡的踏实觉。
祝无恙离开京中的头一个月,她总能梦到刀枪剑戟之声,梦到他倒在血泊之中,战死沙场,夜半心惊,起身时浑身冷汗,枕畔还有未干的泪痕,荔儿睡在旁边的摇篮床中,睡颜乖恬,看到他安静地睡着,她才勉强消解梦魇的恐惧。
收到第一封捷报的时候,是他离开京中的一个月后,此后两个月内,她的梦境愈加复杂诡谲,梦到前世与祝无恙成亲,与他耳鬓厮磨的岁月,还梦到在枕月居与爹爹娘亲过着幸福安宁的生活,甚至还梦到爹爹娘亲给她托梦,让她照顾好自己与荔儿。
最后,她也不知道这梦境是真是假,自己是悲是喜。
还好,他终于回来了。
天际泛起鱼肚白,室内依旧朦胧黯淡,苏怀黎忽而转醒,却见祝无恙专注地看着她,似是一夜无眠,就这样在一旁守着她直至天亮。
身上未着寸缕,她忽而觉得有些冷了,泥鳅一般往他火热的怀抱里钻,祝无恙温柔地抚摸她鬓发,垂眸看她:“怎么不继续睡?”
苏怀黎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二人就这样毫无隔阂地紧紧依偎着,良久后,苏怀黎抬头看他,嗓音满含娇色:“阿越,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信阳宫虽好,极尽荣华,但并非是她长大的枕月居,不是苏府,亦不是她前世出嫁后住的将军府。
荔儿如今尚在襁褓便授封齐王,无上的荣耀,可她更想让孩子在正常安稳的环境中长大成人。
她知道李修有意将皇位传给齐王,旁的事,李修对她几乎是奉命唯谨,但唯独立储君一事,少帝尤为执拗。
她是荔儿的母亲,这宫中鱼目混杂,波谲云诡,终归不适合他成长,至少现在不适合。
祝无恙未表现出一丝疑惑,欣然同意妻子的任何请求:“好,明日后,我们便回家。”
“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