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恳求
作品:《囚心》 姜芜挑眉,“看来长生大有来历?”
司寇珺心中想起了往事,重重地叹了一息,“此事说来话长,尊者还请上座,听我慢慢道来。”
道童们将傅靖川放在地板上,只留一个司寇珺的贴身道童在旁煮茶,其余的全部退了下去。
一条小溪流将楼内一分为二,一侧上升,一侧下沉。木阶隐于墙壁内,凭借机关旋行向上,举目望去,皆是匠造人巧夺天工的手艺。
司寇珺见姜芜一副入神的模样,满意地笑了起来,“尊者感觉如何?这十方楼后续翻修可是我的忘年交荆州萧魁一手操持的,可惜天妒英才,萧兄被鬼族人迫害致死。近期我又听闻舒延也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司寇珺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萧兄如此优秀之人,不曾想落得如此下场。”
姜芜斜靠在凭几上,抬手打断了司寇珺的感慨,“斯人已逝,深究无用,长老还是先说说十方楼的事情吧,避免让更多的弟子受诅咒之苦。”
司寇珺先是长长地叹了一息,神情之中满是遗憾与痛惜,“我原本坐下有一剑、药双/修的徒儿名为步寒夜,此前位列七仙之位,与门下一名为谷卿云的女修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本意是等二人小有所成之后便为他们举办合籍大典,成全他们的一番情谊。谁知天不遂人愿,百年之前,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修罗,我徒寒夜遭修罗挖心而亡,卿云也被修罗掳走,下落不明。待她五年前再次归门后,却已经被修罗糟践了身子,怀上了长生这个孽种!”
姜芜神情复杂地看着司寇珺,似有些无助又有些疑惑,“杀您徒儿的修罗可是长生的父亲?我见长生不过五岁大的模样,卿云是刚归门不久?还是说修罗与人族的子代长得格外缓慢?”
司寇珺抬眸大惊失色地看向姜芜,“尊者为何这般问?自然不是,杀寒夜的修罗至今下落不明,五年前,卿云归门时便已经怀了长生,整日郁郁寡欢,多次服用堕胎药无果,伤了身子根基,生下长生后便撒手人寰了。我想十方楼现下这般,一定是我那徒儿泉下有知,怨恨我这个做师傅的未能护他心上人周全。”
道童端着煮好的两杯茶放在了二人面前,温声规劝道:“长老,您也别太自责了,大师兄温和善良,定然不会责怪您的。”
“可怜我十方楼的弟子,五年内受诅咒之术所累,命丧黄泉者不在少数。”司寇珺抿了口茶,润了润干瘪的双唇,“只是不知尊者为何对修罗之事如此感兴趣?”
姜芜合眸轻轻地敲了敲额角,随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茶碗中的茶汤,开口道:“因为我见这诅咒戾气横生,像是修罗所为,所以才多问了几句。”
道童大惊,追问道:“可是欺辱谷师姐的修罗所设诅咒之术?他害师姐至此,还要害了她的师门不成?”
姜芜说:“其中疑点重重,解铃还须系铃人,当下最要紧地便是要先找到施咒之人,破除诅咒之术,令十方楼众人莫要陷入恐慌才是。”
司寇珺说:“如此甚好,有劳尊者了,今日能在女娲庙遇到尊者,实乃女娲娘娘庇护,十方楼之幸事。”
姜芜莞尔,她垂眸抿茶,“长老不必如此,我等一行人前来青州就是来寻长老的。”
司寇珺讶然,“哦?我观尊者不凡,这天底下还有尊者不能解决的事情吗?”
“术业有专攻,这治病救人的事情还需要十方楼出手。”姜芜说,“我有一侄女,近日双眸遭了难,不能视物,体内还有毒素残留,还请长老救命才是。”
司寇珺问道:“是何种毒?尊者可有了解?”
“怕是南疆鬼族人的瘴气。”
姜芜的话音刚落,傅靖川便发出了一身轻吟,托着沉重的四肢挣扎地坐了起来,他先是环视了一番四周,见主座上坐着女娲庙的那名神秘女子和大长老司寇珺,立刻翻身跪地施礼。
“楼外弟子傅靖川.......见过大长老......”
傅靖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却因为失去了方向感而扑倒在地。
司寇珺斜睨了傅靖川一眼,一脸不耐地说:“既然醒了,身子不适便下去休息,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姜芜见状,起身走到了傅靖川面前,她矮身拂开后者脸上的乱发,发觉血液压制的作用正在减弱,血刹术无非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为媒介,将大量戾气逼入他人体内,导致中咒者经脉逆流而亡。
此咒若是放在修罗之间,拼得无非是谁的戾气更雄厚,若是放在修罗与人族之间,便不是那般简单了,人族在大量戾气入体后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都无法存活。
姜芜捏着傅靖川的手腕,感受着他体内戾气的厉害程度,随即问道童要了纸笔,写了一道药方递了过去。
司寇珺接过道童递来的药方扫了一眼,随即便还给了道童,并命他前去抓药,“尊者还会医术?”
姜芜说:“略懂一些,对于他而言治标不治本,要想保住性命还是要找到施咒者。”
司寇珺说:“既然尊者如此全力以待,我也不好来而不往,我便命楼内最出色的弟子前去小院给尊者的侄女看病祛毒。”
姜芜伸手覆在傅靖川的双眸上,示意他合眼休息,“那便有劳长老了,两日之内我便替十方楼找到施咒的修罗。”
司寇珺脸上展现出一丝笑颜,“那便再好不过了。”说完,他便吩咐一旁的药童去请杜慈同姜芜一起回小院。
【小院】
杜慈面色凝重地切着常奉眠的脉,另一只手捻着自己的山羊胡须,随即又取下了她脸上的白巾,细细地观察起她的双眸。
“姑娘现下难视一物吗?”
常奉眠点了点头,“双眼都难以睁开,大夫,我还能再看见吗?”
杜慈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姜芜一眼。
寂满见状催促道:“您赶紧说呀,有什么不能说的?”
杜慈垂眸写着药方,“先祛祛体内的瘴气吧,瘴气长时间存留在体内,容易腐蚀五脏六腑。”
寂满问道:“那眼睛呢?”
杜慈着手收拾起自己的药箱,“我先开几次敷料缓解一下双眼的肿痛之证,等体内瘴气祛除干净了,再治眼睛。若是瘴气积攒于体内不除,怕是有性命之虞。”
杜慈抬手将药方递给姜芜,“我来告诉您药阁在哪,您去抓药吧,我见瘴气入体不久,应该不日便能排出体外。”
姜芜伸手接过药方,随即同杜慈走了出去,直到走出小院,姜芜才开口问道:“我方才见杜大夫欲言又止,您的意思是她的眼睛治不好了?”
杜慈抬眸看了姜芜一眼,脚步一转,“姑娘这边走,我带您去药阁抓药。”
姜芜笑着颔首,“杜大夫有话尽管说便是,我们都是入道之人,有何不能说的呢?”
杜慈闻言组织了一番词措,“我知晓那姑娘并非人族,而是在九州早已销声匿迹的长灵族,南疆瘴气可是长灵族的克星,若是如同修士吸入瘴气,最多真元运行受阻,可那姑娘是长灵族,是会要命的,眼睛看不见了暂且无事,现下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她的命。”
姜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要如何保命?”
杜慈沉思了片刻,随后对姜芜说:“这张药方只是适合人族修士,不知是否同样适合长灵族,要想保住她的命,怕是需要无幻之境内的天河之水,相传此水可净化世间一切污浊。只是取水困难,修罗一族残暴,当初进入无幻之境的修士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真是相当可怖。即便是九州有流传,恐怕也是难辨真假,有市无价。所以,您最好还是早些做好准备。”
姜芜面不改色地收起药方,“先让她试试看吧。”
杜慈颔首,“药阁到了,我同您进去取药。”
郝康乐双手夹着药方,不断地祈求药阁师兄,“师兄,您行行好,先给我拿药吧,我等着救命呐。”
药阁师兄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开走开,没看到我正在忙吗?这是四位长老今日份的汤药,中午还有药膳,耽误了长老的饮食和汤饮,你负担得起吗?”
郝康乐拿袖子擦了擦发红的眼睛,“我知道我负担不起,但是煎药的过程有药童看守,您就趁着这个机会给我拿药吧,若是楼外弟子不能碰药材,我便不麻烦师兄了。”
姜芜见郝康乐急红了双眸,将手中的药方递给杜慈,“不要为难他了,一起拿了吧。”
杜慈颔首,伸手接过药方,随后又上前取了郝康乐手中的药方,略略扫过一眼后,神色大惊。
“这是谁写的药方?”
郝康乐刚要抬手施礼,闻言愣在了原地,满腹疑惑地挠了挠头发,“这是大长老给的,有什么问题吗?”
姜芜开口说:“药方是我写的,有问题吗?”
杜慈急切地问道:“这是消除戾气腐蚀之息的药方吗?这几位药真的可以有如此大作用吗?”
姜芜说:“效果其佳。”
杜慈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十方楼研究了半载都无法突破的事情,原来只是这几位药材配比的问题吗?!真是太好了。”
姜芜双眸一眯,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你们是如何知晓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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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药材对戾气有用亦或者无用的?”
杜慈面色一僵,随即讪笑着说:“我先帮您拿药,先拿药。”
杜慈说完冷汗津津地抓完了所有的药和敷料,然后递给了姜芜和郝康乐,背着药箱略略施礼,便快步离开了药阁。
郝康乐兴高采烈地抱着药袋,与姜芜一同往药阁外走去,“今日可真是谢谢你了,既救了傅师兄又帮我抓了药材。”
姜芜笑着说:“不必客气,你傅师兄如何了?”
郝康乐抿着唇摇了摇头,“不太好,也不知晓这些药能不能行,傅师兄那么好的人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同你一起去见见他。”
姜芜行至院门前喊了寂满前来拿药,随后跟着郝康乐去了他们的院落,见到了面如金纸的傅靖川。
傅靖川伏在床榻边缘,闻声抬起了一双朦胧无神的双眸。
郝康乐见状立刻飞奔上前,伸手摸了摸傅靖川的额头,神情担忧地将被子覆盖到了后者的身上,“傅师兄,你感觉如何?”
傅靖川虚弱地摇了摇头,“板凳底下粘着几块碎银子,同远舟说一声,你们三人省着点花。”
郝康乐蹙眉,“师兄,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把药拿来了,你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姜芜看着傅靖川的模样,上前拍了拍郝康乐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些位置,随后她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取了傅靖川的手腕,探着他的脉息。
“难受吗?”
傅靖川面前痛苦地摇了摇头。
姜芜看着傅靖川同睢羲神似的眉眼,眉心紧紧地拢了起来。
“傅师兄,你等着,我立刻去给你煎药,喝完药,你便能好起来了。”说完,郝康乐便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姜芜抬手虚虚地遮住傅靖川的下半张脸,“傅靖川,同我讲你难受。”
傅靖川抬眸看向姜芜,眼神逐渐聚焦,他看不清那双漂亮眼睛中的复杂情绪,像是怜惜,像是眷恋,又像是懊悔,他不是很能明白,像他这般孤苦伶仃之人居然也会有人这般怜爱他,但是那双眼睛似乎又不像是在看他。
傅靖川习惯性地摇了摇头,他不愿意有人因此而担心他。
姜芜蹙眉,语气里有些不悦,“傅靖川,你若是同我讲你难受,我便会救你。”
傅靖川神情一愣,他意识迷茫地握住姜芜的手,汗津津的额头贴在后者的手背上,汲取着上面的温度,一言不发。
姜芜冷笑一声,“你是何等的傲骨身姿,连一句求人的话都不会说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死了便好,毕竟死了一了百了,可以不必如此痛苦,活着却只有无尽的痛苦,你选择死还是活?”
傅靖川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语气虔诚地说:“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好难受,难受得要死掉了。”
姜芜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凭借着与傅靖川交握的手,将他体内翻腾不息的戾气吸纳进了自己的身体中。
傅靖川觉得浑身的不适在一瞬间消失,他紧绷的意识松了根弦,立刻昏睡了过去。
保险起见,姜芜在傅靖川的体内留了一缕作祟的戾气,防止被十方楼的人看出端倪。
姜芜起身,垂眸盯着傅靖川看了片刻,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珠,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寂满正在庭院里摇着扇子煎药,余光瞥见姜芜走了进来,“姜芜,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青州城内有没有卖那种好吃的糖?”
姜芜俯身掀起砂盖,垂眸看了一眼其中滚沸的汤药汁,随后从纳袋中取了一只荷包出来,“瓜子糖。”
寂满看着姜芜手中的瓜子糖,他双眸立刻放光,“瓜子糖?好吃吗?”
姜芜放下盖子,解开了荷包的抽绳,笑着说:“尝尝?”
寂满踌躇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说:“不了吧,还是留给眠眠吧,这个药感觉很苦的。”
姜芜有些无奈地看着寂满,又从纳袋中取出另一包瓜子糖,“寂满,你同眠眠认识也没有多久,也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何会这么喜欢她?”
“喜欢原来这么复杂吗?非要有这么多的前置条件,所以才能被称为喜欢吗?你当初为何会喜欢睢羲?后来为何又同段怀野那么好?你们之间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啊?”寂满被姜芜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对她好吗?我见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啊,虽然我说不出这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就是在眠眠身上才有,在别人身上是没有的。”
姜芜脸上笑意更深,想起自己同睢羲的初见,对寂满说:“就是觉得他好看,所以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