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作品:《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见气氛缓和一些了,太监走了进去:“两位将军,张大人来了。”
秦风和贾诚猛回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律。
贾诚:“你可算来了!这次捅这么大篓子,就是你判断失误导致的,过会儿见到太子了,你可不能抵赖啊!”
秦风:“就是啊!代国派了七百骑兵围困飞羽地,你却误以为是上万人,直接弃城离去,完全中了北弥的奸计!害得我们也没法反击了。”
张律:“当时草原忽起狂风,黄沙漫天,无法看清全貌,在下是做了误判……”
“好,你承认是你的误判,对吧!”贾诚激动的喊,“公公,你也是听着的,快记录在案!呈给太子殿下过目!”
轻笑两声,张律道:“两位不必担忧,此事责任全在我,与你们无关,过会儿我会向太子殿下请罪的。”
贾诚:“我怎么知道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一不一样?这样吧,你现在就写个认罪书,当场签字画押!我就信你!”
这种要求,谁听了都觉得太无礼,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张律也是九卿之一,两千石的朝中重臣啊,怎么能当做囚徒对待?
得宠时,人人敬之,失宠了,人人唾之。
太监都看不下去了,小声说:“有罪与否,要太子定夺,贾将军,你这样……”
“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吗?”贾诚凶悍的拔高声音,“他平时到处冤枉人,杀了多少大臣了,我是真怕他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啊!我老婆孩子可都指望我养家呢啊!又不像他,无牵无挂!为了往上爬什么也不在乎!”
冷冷的瞧了一眼贾诚,张律直径往前走去。
对方追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像个暴躁又聒噪的巨型麻雀,张律没有理会。
酷吏是太子豢养的鹰犬,太子想敲打哪位大臣了,就派张律去定罪,无罪可以捏造成有罪,小罪可以定成大罪。
因此,朝堂之中,所有人都畏惧他,也厌恶他。等仇恨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后,太子再把他杀了,以安抚文武百官,继续稳坐江山。
从踏入朝堂的第一天起,张律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北弥没有叛逃,自己被杀后,太子应该会安排北弥接替他的工作吧,最后北弥也会是这样的结局。
想到这,张律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一开始听北弥说代王刘赤是不一样的,他根本不相信,但亲眼看见代王刘赤和北弥生死与共,他才明白,为什么北弥会义无反顾的侍奉代王刘赤。
那人比我聪明,选对君主了……
到了大殿,只候着几个三百石的臣子,重要的大人物都还没来。
贾诚还围着张律嚷嚷,愤怒的叫唤了半天,张律眼神游离向远方,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听。
“我可真是最讨厌你这家伙了!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跟个破石头一样!”贾诚自觉没劲,站到了一边,不再闹了。
大臣们陆陆续续的来了,人差不多都来了,文官站右边,武将站左边,整齐划一。
张律的视线扫了一圈周围,他等待人还没来。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大群太监,他们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留着黑色的长须,丹凤眼,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贵气十足。
张律的目光一下锁定住了他。大夏丞相,赵吉,现在离他十步远。
二十年过去了,张律还清晰的记得,在家里,自己是如何亲手一点点把妻子拼好,描绘血液飞溅的轨迹,细细研究切口的形状。
血腥味好浓,尸块又软又滑,他的精神几度崩溃,但最终,张律坚持住了,复原了整个案发过程,找到了行凶的人。
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草寇,给点碎银子就去杀人。
张律给他们判了磔刑,在百姓热烈的欢呼中,他们被行刑官切成了碎片,一部分扔到空中祭天,一部分埋在地里祭祖,剩下的被百姓分走,喂狗的喂狗,炖药的炖药。
全部结束后,张律没有复仇成功后的释怀,因为拨开层层迷雾,操控一切的无形大手浮现出来了,三公之首,丞相赵吉。
张律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县级官员为什么会被赵吉记恨,他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以至于多年后,赵吉都忘记了曾派人杀害了他的妻子。
直到踏入皇城,经过了十五年的调查,张律才看清了事情的脉络。
现在,大殿之内,强烈的仇恨涌上,张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他恨啊,恨到想把赵吉的每一个血脉子嗣赶尽杀绝!
可他输给了北弥,已经没机会这样做了……
那只杀赵吉一人也行!
张律抖了下衣袖,一把小刀落在了他的手里。
感受到了张律的视线,赵吉冷冷的轻哼一声。
乡野来的草民鳏夫终于不掩饰敌意了,世人谁不知他张律想夺我的丞相之位啊?这样也好,以后见面就不用假装客气的寒暄了。
贾诚见丞相来了焦急的问:“赵丞相,太子殿下怎么没来啊?”
张吉:“陛下醒了,太子殿正在照看。”
文武百官一片哗响,有人表情惊喜,有人表情凝重。
赵吉从木盘中拿出锦缎制成的圣旨,高声宣布:“陛下有旨,文武百官请听令。”
大臣们齐刷刷的全跪下了。
展开锦缎,赵吉念道:“朕病重昏迷多时,太子代政,治理的不错,是个好儿子。你们都没造反,也不错,是群好臣子。当赏,每人两千钱,从朕私账上出,不动国库,你们不用来劝谏朕节省开支了。”
“至于秦风,贾诚,张律,这三人的事,朕听说了。”
被点到名字时,秦风紧张的浑身僵硬,贾诚被吓的面无血色,只有张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那不孝的三子刘赤,性子有点倔,从小就对朕不敬,众人皆知,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绝不可能造反。”
“太子派你们联合狄族去打代国,就是一场误会,幸得大家都没事。秦风、贾诚、张律你们三人因祸得福,不用害怕了,朕赦免你们的罪!”
“但是,两千钱的奖励,你们就别领了!输的这么惨,灰溜溜的回来,真丢人,都给朕回家好好反省。”
全部念完,赵吉把圣旨合了起来,台下文武百官皆喜笑颜开。
还是天子刘冽好啊!这几天他们都乱套了,陛下没责罚他们,还发奖赏,真是宽宏大量,仁慈德厚!
张律没有笑,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来到了赵吉的面前。
赵吉不耐烦的问:“张大人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律目露凶光,伸出手,猛的抓住赵吉的胳膊,小刀出现在指尖,朝赵吉的颈部用力刺去!
“啊!”赵吉惊慌的后退。
呲啦一下,衣服袖子被扯断了,身子歪斜,小刀没刺在脖子上,刺在了圣旨上。
用力挣脱张律,赵吉在大殿里跑,张律举着小刀在后面追。
文武百官和太监们无不惊恐慌乱,举着双手,跑来跑去,怕被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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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顺手杀了,叫喊声不断。
“快来人啊!”
“张大人杀丞相啦!”
“哇!赵丞相你不要躲我身后啊!一边去!救命啊!张大人疯了!”
带刀的侍卫进来了,几个人扑上去,抓住了张律的肩膀,嘭一声,小刀飞了出去。张律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面,额头上流下道血,他挣扎着转过脸,死死的盯着赵吉。
对方跌倒在地,气喘吁吁,满脸的恐惧,手脚抖个不停,已经没力气跑了。
一步之遥!
仅仅是一步之遥就能杀了他啊!
张律大笑起来,声音歇斯底里,双眼里满是癫狂,脖子上的血管爆跳着。
人从出生起就分三六九等,每一个阶层之间都有巨大的鸿沟,大官爵位都是留给贵族子嗣的,他这草民想要跨越鸿沟就得学会做狗,上面叫他杀人,他就杀,上面叫他放人,他就放人。
可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偏偏就是跨不过这最后的一步!
几个太监跑过来,把赵吉扶了起来,他质问道:“你笑什么!”
张律被侍卫拉了起来,头偏到一边,头发凌乱,满脸是血:“赵丞相,我在地狱等你。”
赵吉暴怒:“斩立决!必须斩立决!”
侍卫把张律拖了出去,血滴了一路,他的笑声在大殿里不断回荡着,如同阴间而来的索命鬼,誓要把周围人都拖入地狱。
所有人惊魂未定,手脚冰凉,不知道张律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下午,囚车晃悠悠的带着张律游街。
百姓欢呼着跑出房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几个胆子大的孩子朝赵律扔烂蔬菜,见没人阻拦,更多人这样做。
“张大人!”街道角落,一个少女悲伤的哭泣着,她想冲到囚车前救张律,却被父亲拦住,一把捂住了嘴。
“不要为他求情,我们会死的!”
男人心中也很痛苦,被张律从监狱里释放后,他才知道张律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他,甚至在做了廷尉后,专门回来帮他洗刷冤情。
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被张律救下。
可朝堂变化莫测,今天你死,明天我亡,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但被卷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目送张律离去。
菜市口的行刑台搭的很高,为了让围观的百姓看的更加清楚,张律对此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这里屠戮过上千人。
此刻,张律被压着双膝跪地,抬头看着天空,蔚蓝无云,几只鸟欢快的飞过,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一天之中,有两个我……
白天卑微的匍匐在权力面前,夜晚高傲的藐视着达官贵族。
一生之中,也有两个我……
前半生是温和内敛的丈夫,后半生是杀人如麻的酷吏。
“行刑时间到!”
锋利的长刀落下,张律平静的微笑着,迎接来了死亡。
“夫君,你回来了啊!”屋内,炊烟袅袅,妻子切着小青菜,在灶台前忙碌着,“布匹你卖了多少钱?”
“150钱。”
“那还挺多的,等宝宝出生了,我们给他买个摇篮怎么样?”
“不用买,我自己去山上砍点竹子就能做一个。”
“好呀!那你顺便挖点竹笋回来,我们炒着吃!”
25岁的张律走进家门,拥抱住了妻子,两人看着彼此欢笑着。
他恐惧推门的病终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