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原神]你们枫丹这牢正经吗

    “23。”


    露斯安下意识地回答,又在他的眼神里瑟缩了一下,“没……没到23。”


    他挑起眉毛。


    “1……18。”她小声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补充,“也没到18但是……但是快了!”


    真的快了!


    她这样向他挺起胸膛,向他展示自己发育良好的曲线,“还有一年零九个月我就18了!”


    “………………………………………………”


    莱欧斯利就这么定定地着她,忽然之间不说话了。


    那真的是很微妙的一阵沉默。


    他的眼神凝固在她脸上,不包含任何深意,就像全然放空了大脑似的,无声地盯了一会儿。


    然后他吐出长长一口气,把脸转向一边。


    他那毛茸茸的、狼耳似的黑发似乎向下塌了塌。


    “本来以为是沙漠来的小女士,没想到竟然是位小小姐。”


    但他很快又转过脸,单手支着下颚,眼里依然是平日会有的,散漫的笑意,“水下资源匮乏,对你这样长身体的小小姐而言可不太友好。不过以你的本事,想来在水下也不会因为生存而犯愁。”


    他的目光重新垂落于菜单,眉眼疏懒:“想好吃什么了吗?”


    露斯安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这个公爵老爷看起来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说不太清这种变化……就是,好像他忽然之间对什么倦怠了似的,有一种格外慵懒的氛围漫上他的身体,就连日光都带上了昏沉的懒意,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准备打盹的狼。


    他身上鲜艳的色彩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


    总之,随着这个小小的插曲,那种被狩猎似的战栗从周身消退了。


    但露斯安却并没有觉得欢愉。


    她甚至觉得有点失落。


    就好像身体擅自渴望被他狩猎。


    好奇怪啊,好奇怪啊,好奇怪啊。


    这一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并不是在说味道不好,恰恰相反,每道菜都滋味十足、口齿留香,十分对得起菜单上的标价,但是露斯安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


    她果然是不适合这么高档的地方,最后唯一留下印象的东西竟然是枫达——这种带着气泡的奇特饮料喝起来十分爽快,但又有悠长的回甘,一直到坐上巡轨船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那种让人愉快的尾调在口腔里弥散。


    啊对,他们坐船出了城。


    她这才想起来他带她吃饱是为了“干活”……而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活,还有为什么“干活”要带着她。


    不过问题不大。


    反正公爵老爷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话虽如此,露斯安被领着从船上走下来,又穿越一整片青翠的原野,再扎进森林并持续向深处进发的时候,她还是感受到了茫然。


    当然,她对路程本身没有任何不满。


    这一路的天很蓝,水很清,清凉透亮的河水像晶莹的缎带一样分开翠绿的山野,然后横穿枫丹秀气的森林,连吹来的风里都带着清冽透亮的水汽,可以说处处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好景致。


    枫丹的一切在露斯安看来都缺乏威胁性,植被也是轻盈内敛的,全然不似须弥雨林那种遮天蔽日的猖獗长势。


    哪怕是这种远离城镇的森林也让她想用“秀气”来形容,阳光会经过树叶的间隙,在地面上漏成细碎的金斑,那些跃动的光点照亮草丛间不知名的小花,踩在上面就像踩过星辰的碎屑。


    如果她不是个等待收监的犯人,那这一路美好得像是在郊游。


    露斯安跟在公爵的身后,看着漏下的日光在他身上跳跃,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那些跃动的光点一样,随着步伐飘忽摇摆,摇摇晃晃地一直要飘到天上去。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个犯人……好吧,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记得的。


    所以,在看到树上那些新鲜泡泡橘时她没有伸手去摘,在水里看到由金属构成的发光的机械鱼时她没有试着去捞,在枝头看到圆滚滚的鸟的时候她也没有冲上去薅——


    她真的没有薅。


    至于她现在会拎着鸟,那完全是它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就说枫丹这个国家实在是太缺乏威胁性了,从人到植物再到动物都是如此,整个国家都是一副被富足的资源养得傻了吧唧的状态,这点在小动物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她熟悉的沙漠动物都生得十分精悍,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能在沙漠那种恶劣条件活下来的那必须腰细腿长、身姿矫捷,腱子肉一直从腿长到背,摸你一下能让你直接体会什么叫肝脑涂地。


    这种环境下的人和动物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可走,飞在天上的赤鹫从八百里开外看到你都要冲过来扇你两巴掌,要么你加餐,要么它加餐,和谐共处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一方变成储备粮。


    但她手里的这两只枫丹傻鸟就不一样,人靠近了也不知道飞,等到快贴上了才想起来扑棱两下,扑棱着扑棱着就扑棱进了她的怀里。


    本着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的原则,露斯安顺手就提了起来。


    金红相间的羽毛,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头顶的羽毛像圆滚滚的蘑菇伞盖一样长到遮住眼睛,整只鸟都散发着“我这么蠢你都不尝尝吗”的质朴感。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然后合上,扭头,不意外地发现公爵老爷正在看她。


    “赤棕伞雀,团雀的枫丹远亲,吃一口三年起步。”


    “我没有,我不是——”


    露斯安迅速地松手,获得自由的枫丹傻团雀努力扑棱两下翅膀,“咚”一声撞上她的肋骨,身子歪了一下,还是露斯安看不下去伸手扶了扶,然后才终于擦着她的侧腰“啪嗒啪嗒”飞离了现场。


    露斯安局促地比划了一下,“是它们自愿的。”


    她有点犹豫,“要加刑……吗?”


    “骗你的不要信。”


    莱欧斯利摆手笑起来,“确实是赤粽伞雀,但和团雀一样是很普通的泛滥品种,吃了也不会产生法律问题,据说肉质不差又易于捕捉,有很多冒险家会把它作为储备粮的第一选择,不过一般都是烤熟了吃。”


    他上下打量她,忽然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怎么你刚才没吃饱吗?”


    “也、也不是——”露斯安发出苍白的辩解,“那个,就是,尝尝也不亏。”


    没有哪个沙漠人会拒绝送上门来的食物。


    多吃点比饿着总是更好的。


    他拖长了语调“哦——”了一声。


    “你可以拿特许券问问韦尔赛师傅能不能给你搞点新花样,顺带一提,如果你愿意喝护士长的奶昔,她应该也能答应给你拿这个搞点新花样——不过我不太推荐这个选项。”


    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他的神色有点古怪,但这点表情很快就消散了,婆娑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摇曳,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深沉,“但是现在不行,我们赶时间。”


    哦,对,公爵老爷要“干活”的。


    露斯安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越走越深,在这样的森林深处,再秀气的树木也会成长到遮蔽天空的程度,不知不觉间,地面上金色的光斑已经消失了。


    道路自然也变得狭窄,或者应该说是没有,他们在林木的间隙寻找能下脚的地方,甚至翻过一些不高的山坡。


    可见度逐渐降低,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取而代之的是水一般莹润的蓝色幽光——那是植物自身所散发出的微光,连树干都是莹润内敛的湖水蓝,就好像走入了无水的海洋,在这样日光无法触及的森林深处,植被仿佛吸尽了月色,安静地散发出蓝色的梦幻荧光。


    然后,在某个瞬间,露斯安听到了声音。


    ——绝不是自然里应有的声音,有别于潺潺的流水、树叶的摩擦、花蕊的吐息,是一种她在梅洛彼得堡里很熟悉的,蒸汽机器工作时炉心运作的声音,还有属于精密机械——比如人形自律机关行进时冷冰冰的金属音。


    这样的异响戳破了她高昂的心情,露斯安警惕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抬起手:“公爵老爷——”


    “怎么?”


    他也是个警惕的战士,几乎是她出声的同时,莱欧斯利已经停下来偏头看她,所以露斯安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按住了自己的手腕。


    而他已经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他也凝神听了一阵,然后摇头放弃了,只是问她:“你听到什么了吗?”


    露斯安简单形容了自己听到的东西,而他只是点点头,看起来并不意外。


    “唔,违章建筑,非法营业,拒绝登记,要素拉满,下半辈子基本就和阳光绝缘了。”


    他眨眨眼睛,脸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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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很难说是痞气还是严肃,忽然对她强调,“好孩子不要学。”


    露斯安:“?”


    学……学什么?


    她很快就知道了。


    再往深处行进,气温竟然没有继续走低,反而升高了一点,就连湿度也高得异常,几乎形成肉眼可见的白雾,进一步削弱了视野,而那些异响也变得格外清晰。


    再往前走,前方的视野骤然开朗——穿越了一整片森林,来到人迹罕至的深处,里面竟然不是什么参天的古树或者自然的遗迹,而是人工铸造的高墙,以及巡逻的机械自律机关。


    高墙看起来很新。


    里面透出冷白的人工灯光,还有滚滚的蒸汽,就是那些蒸汽让这个森林深处温暖得十分异常。


    周围的树是莹莹的蓝,地面的青苔也散发着水色的荧光,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了烟霭似的薄雾,在这样缥缈如幻境的景致里,它像是入侵童话里中的异物,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莱欧斯利观察了一会所谓的“违章建筑”,哼出了一声含混的笑。


    他抬手按上肩膀,关节活动出“咔”一声脆响,就像是战斗前的热身,然后他偏过脸,目光自然地落到露斯安的身上。


    露斯安还在惊讶于这个“违章建筑”的规模和精巧程度。


    视野里各类人形的自律机关踩出“咔哒咔哒”的危险声音。


    这种氛围让她自觉地按住了身后的刀。


    “您……有什么吩咐吗?”


    莱欧斯利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垂头看着她,湿润冷彻的空气里,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晦涩,周围的树形在他眼底留下了错落的暗影,这层暗影如遮空的云翳,让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地“典狱长”。


    那眼神,让她刚才被阳光晒得发热的大脑逐渐冷却了下来。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确实说过,‘什么都可以做’。”


    “……”


    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她打算用自己交易的时候,能给出的唯一筹码。


    在这种时候提起,她感受到了一种上位者的暗喻。


    啊,是了。


    在大脑的温度退却之后,她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莱欧斯利是个精明的老爷,至今为止的那些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免费的。


    允许她自由活动,带着她享受美食,亲切地同她谈天……那些不属于犯人的待遇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解释。


    而如今他要从她身上索取报酬了——露斯安认为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飘了一天的心脏落回原来的位置。


    烟霭一样柔滑的雾气缠绕在她的四肢,让她不自然地收紧下颚。


    “您要我杀谁?”


    她并不意外于他有这样的需求。


    不,她还是惊讶的,那是一种,“啊,他也需要她这样的人来处理这种事啊”的心情。


    上位者总要有自己的刀,这很正常。


    她只是——到底是什么让她之前认为,他不会驱使她做这种事的?


    不如说,在他明确提及了“干活”这个词的前提下,她一路走到目的地的过程里,她为何从未思考过这里可能存在的暗示?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懒洋洋的音节,“你是还想加刑吗?”


    “……”


    露斯安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暗示不会保她,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如果他要求的话。


    这是一场一开始就明确的交易,他已经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那她理应完成剩下的部分。


    “如果您需要的话。”


    最后她这样说。


    刚才喝掉的枫达那点儿泡泡橘味的回甘已经过去了,尾调让嘴里范出一丝丝的酸,露斯安绷直嘴角,让兴奋了一路的心跳回归一个正常的状态,安静地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也好。”他摸摸下巴,不置可否地表示,“给你个任务。”


    “咕咚”一声,心脏像是掉进了在冰凉的水里。


    一整天都在发晕的大脑终于全然清醒了过来,露斯安屏住呼吸,等待他出口的命令。


    “你在这守着别动,有人来了就叫大声点。”


    露斯安:“……”


    露斯安:“…………”


    露斯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