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金镯录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金聿为何不放过金锦的案子,为什么听到金锦名字的时候神色有异。师婉平想起来,当初皇上为她封地,找寻的一位能够为她做事的部下,找到金聿的原因就因为金聿是初霖县人。


    金聿衣锦还乡,怎么会不找亲人呢,师婉平都不敢想听到金锦名字的时候,金聿该有多难过。


    那个只能活在别人的口中,活在尤樾口中的人,是金聿的姐姐。一切都对上了,那个外出进京赶考的弟弟,因为科考免于一难,可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没能见姐姐最后一面,不能在最后姐姐无助的时候帮助姐姐。


    师婉平看向金聿,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金聿,那个怀着满腔热情,想要为天下为苍生做努力的人,回过头来,却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姐姐。


    “所以你一直都坚持着想要查明真相,花费这么多的努力。”


    “不,就算是没有姐姐,我也会将这件事情查下去,这是我的初心,可是当我姐姐的命就在我的手中,我不能放弃。县主,我不求县主能够体会这种私心,但是我会和王至淳死磕到底,也会让那些做错了事情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许久之后,师婉平看向金聿:“金大人不愧是将金科玉律都刻在骨子里的人,我能理解金大人。”


    一句我能理解,让金聿愣在原地,但是许久后,他淡淡地笑了笑。


    “那么县主,此刻我将查到的卷宗上的问题,都说与县主听。”


    金聿这些天将那些卷宗都梳理起来,找寻了许多的资料,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卷宗上找到了两三句话,是关于王至淳的。


    对于王至淳其他的话语,卷宗上出现的都是好话,但是唯独这两句话却是可以附送上风流雅韵的话,也许正是因为这些话,在别人眼中看来,或者在王至淳的眼中看来都不算什么,这些话才能得以流传。


    卷宗上写着,王至淳曾经深陷一起强抢民女的纠纷案。这案子本来和祝柏歧的案子没有关系,可是金聿发现,王至淳强抢的这位民女的夫君,是当时祝柏歧手底下修建城墙的劳力人夫。


    “你的意思是,王至淳曾经还未发迹的时候,还只是修建城墙的劳力人夫头领的时候,强抢了一位劳力人夫的夫人。”


    “是。”


    曾经打马从城墙上走过的祝柏歧一定知道每位劳力人夫,一定也知道此事。那么祝柏歧和王至淳若有纠纷,若有恩怨,会因为什么呢?师婉平仔细回想着祝柏路说过的每句话,她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她看向金聿。


    “祝柏歧心地善良,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会去找王至淳理论,事实上他也去了。”


    金聿接着师婉平的话说下去:“所以他去找了王至淳,进了那个最大的酒楼去找了他,而后他就没能走出来。”


    “县主,你也这样想是不是,祝柏歧当初一定是想要去找王至淳理论,王至淳害怕露馅所以才对他动了手。”


    “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死了一个寻常百姓,”师婉平看向金聿,“这句话并非是我自己所说,金大人,这是俞无求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劝我别查下去,保下王至淳,他说这才是为官之道,保全自己之法。”


    金聿攥紧了卷宗,他下颌紧咬,听了这话许久之后他才说:“今日在他们的眼中,死去的只是个寻常百姓,可是寻常百姓的性命就不值钱吗,今日死的是他们,来日呢,一条条性命都离我们而去,我们要守护的,难道是空空荡荡的天下吗?”


    “天下百姓苍生,这才是根基。”


    师婉平没有看错人,她微笑着看向金聿:“那么就请金大人好好审理此案,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你姐姐。”


    若是真如他们料想的那样,那么还有更多的人命在王至淳的手上,那些人都写不进去史书,也没有什么能留下他们的姓名,他们只会在卷宗上一句话带过这苦难的一生。师婉平拿了卷宗查看,她在那卷宗案子上,看到了那民女的名字,此女是奉命烧制城墙砖瓦人夫曹麦的夫人,名叫董姝妍。


    师婉平轻轻抚摸上这三个字,她正出神,就听闻金聿说:“县主,验尸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那些眉目中的悲伤都被收敛,师婉平对金聿说:“哦,有的,玲珑,将证据呈上来给金大人看看。”


    绸布包裹着下的是存下来的尸骨,金聿一打开便皱起眉头愣了愣,师婉平说:“你放心,这些都清理过一回了,除去了味道。尸骨上多处出现了重击的痕迹,不止头上,浑身上下都是。”


    “仵作说,尸骨死因,是被人勒死或者死者上吊而亡。”


    一心想要主持公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自己上吊呢?这显然就是有人栽赃,金聿手中握着这一片一片的骨头,这些骨头并没有什么重量,可是在金聿的手里,他却觉得自己的掌心有千斤重。


    他仔细看着这些骨头,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将那尸骨自己凑近了在灯边看着。他越看心中越荒凉,他的手轻轻颤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金大人这是怎么了?”师婉平已经将所有的结果都告诉了他,怎么他还是要那样仔细地查看。


    师婉平走过来,她不敢相信金聿的胆量就是这样的小,怎么看见一块骨头还要害怕成这个样子。


    “县主,”金聿目光没有躲闪,他看向师婉平,“您仔细看过这块尸骨吗?”


    “什么?”师婉平点头,“我都看过了。”


    “不,您仔细看看。”


    金聿迎着光亮,让师婉平看到了那些骨头上的纹路。蜡烛的光明亮无比,师婉平看到了那骨头上竟然有着字,是刻上去的字,无比工整,师婉平认得,那上头的字是多。


    其他的尸骨上应该也有字,师婉平让玲珑捧着那些尸骨,一一翻找,他们在蜡烛的光亮中一一看了个遍,除却多字,他们只找到了管。


    “恐怕是别的地方也有字,只是我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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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师婉平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自己能找到所有的字,能知道到底是谁这样的猖狂,竟然能在尸骨上刻字,她以为找到了这些字就能够有线索。


    “其他的尸骨已经放回去了,若是再次掘墓,只会引起注意。”


    “我们只能猜测这些字还有什么,这样的字迹,枯瘦如竹,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眼看过去是练过的,刻字也绝非无心,反而是用了极大的功力。


    若是和王至淳有关,那么就应该查一查比对一下这是谁能做出来的事情。师婉平忽然想到:“金大人,这是祝柏歧的尸骨,他的尸骨尚且如此,那么招惹到王至淳的那些人,若是死了,是不是也会有一样的痕迹?”


    “您的意思是,王至淳手中捏着的人命,说不定都会是这样的结局,尸骨上说不定都有字。”


    “也许呢,金大人,最近一次出现的人命,是你的姐姐,还有尤樾。”师婉平说。


    “有可能,若是动不了祝柏歧的墓,那么我们也可以用结案的借口,找仵作重又验尸,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线索。”


    这样的借口如果王至淳敢阻拦,那么这个案子就重新翻出来。


    王至淳不敢。


    陈年旧案不好明目张胆地查,但是才刚要了结的案子,主动权都在师婉平和金聿的手中。金聿说:“县主,还请您准允我,启开他们的墓地,找寻证据。”


    “好,”师婉平看向金聿,“只是那是你的姐姐,我想你以为你要为她留个全尸。”


    “留全尸和为姐姐找到公正,姐姐在天上看着,会明白我的选择的。”金聿长叹了一口气,他将尸骨交还给师婉平。


    “这些证据,就放你这里,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们一起算账。”师婉平再看向金聿,眼神中都是坚定,她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这份笑里,有着金聿都看不明白的愁绪。金聿想要问的,可是师婉平已经转身离去了。


    他们,还任重道远,还有很多的路要走,那上头写着的到底是什么字,这一夜金聿都要仔细思索,难以入眠。


    可这样的夜晚,到底还是安逸美好的,春日即将落幕,热意逐渐上头,冰镇的绿豆汤也都可以端到桌子上来了。俞无求正收来一幅字画,正将自己的印章落在画的下头,虽然没有说服师婉平,但是收到了好的字画也不错的。他吩咐着自己身边的人告知王至淳,让他别担心,总有办法,他也算是应付了事,做完这一切事情的俞无求搁下印章,嘴角上扬。


    “大人,屋中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灯也都点上了,随时可以安寝了。”


    俞无求点了点头,自从他当上县令以来,夜里很难安眠,总要点上一盏灯才能入睡,那一盏灯仿若佛像庇佑着他,只要不是黑暗,他就不害怕。


    等俞无求就寝安睡,小丫鬟才上来将桌子上的那些东西收了起来,那印章上枯瘦如竹的字迹,和那画倒是相配。


    就是不知道人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