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金镯录

    师婉平觉得俞无求这个人很耽误功夫,她这会子已经喝了三回茶,吃了两盘点心了,俞无求的东西还没摆好,玲珑在一旁已经有些要撑不住了,她几次要张口说话,可是都被师婉平拦了下来。


    “县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不急,今日无事。”师婉平挡住自己的脸颊,罗扇之下,她问玲珑:“祝柏歧那边的仵作找好了吗?”


    “找好了,”玲珑压低了声音,“这边拖延着也好,那边就能有时辰去翻找尸骨。”


    这也是师婉平起初的用心,她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俞无求。这时候的俞无求已经差不多了,手中有着茶盏端持,身后有小厮专程捧着名画站在一旁,而俞无求手中拿着镜子,正仔细看着那些细微之处,等到他自己欣赏美了,这时候才看向师婉平。


    刚好,这时候师婉平也和玲珑说完话,已经看向了他。


    “县主,”俞无求将镜子递给师婉平,“您看看,这可是名家真迹啊,我花了三百两黄金专程买来收藏的。”


    “您看看好不好?”


    玲珑替师婉平接过了镜子,交到了师婉平手上。师婉平手中拿着镜子,也没有急着看画,她笑着说:“我年纪小,也用不到这些,也看不懂画,不如俞大人。”


    “诶,这是怎么说呢,您是从京城来的,自然看过许多好东西。”俞无求被夸赞,抬高了帽子,心中当然开心,飘飘然如同踩上了云端,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俞大人是懂得赏画的,这些日子移植到你官邸里的那些菜还种活了吗?”


    师婉平只是寒暄,可是放在俞无求的眼中,那便是关切了。当初俞无求从县衙中专门要移植过去自己的菜园,花费了许多的人力和功夫,隔天就有人说俞无求文人风骨,不争名利。


    如此想来,这些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似乎也有了眉目。


    “哦,有劳县主记挂,都还好好的呢。”俞无求一听,便笑了笑,让身边的人将画收起来退下去。等到那些人下去,俞无求的话锋一转,看着县主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人和菜不一样,那些菜地要精心耕种,人也是如此。”


    师婉平就知道,今日俞无求来,也不是单纯为了赏画的。她将手中的镜子丢在桌子上,声响震动,让俞无求愣了愣,而师婉平却微微笑道:


    “哦,俞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县主还记不记得我同您说过的王至淳?”俞无求顿了顿,先等师婉平开口。


    “我记得啊,不是说要当监工,给他安排上了,”师婉平放下扇子,端坐着身子看着俞无求,“俞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替他来求一求?”


    “这是哪里的话,县主肯为他留下监工的位子,已经是对他无尽的照顾了,只是我听说前些日子他来找您,您拒绝了他。”


    完全明白了俞无求要来做什么,他要保王至淳。


    “县主,您或许还年轻,或许才来到初霖县,您不知道人生在世,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真心,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那些事情不过是最寻常的,那些人和事也都是无关紧要的,您高高在上,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在您的身上,您为何非要搅入这一场浑水呢?选择拿下那些银钱,好好打理着自己的住处,县主这些才是最要紧的。”


    “照您这样说,那么死去的县尉夫人无关紧要?”


    “那不过是死了个老百姓,那王至淳都不在意,您在意什么,再说了,那些不都已经结案了吗,这些人就应该被忘记。”


    师婉平没有讲话,她只是静静看着俞无求,等到俞无求都以为她被说服了的时候,她才开口:“是吗,那些人就该忘却吗?”


    “俞大人觉得我和您一样,是不管百姓死活的人是吗?你不如去打听打听,为什么皇上会为我封地,来到初霖县。镇水塔是要修建的,俞大人,金聿大人来这里来日也是要代替您的,如果您要是执意插手其中,来左右我的决定,您可能无法明哲保身。”


    “我想做什么事情,那是我的事情。”


    油盐不进,俞无求从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人。


    “好了,事情也说完了,俞大人您还是回去吧。”师婉平下了逐客令,她已经看到有人等在门外了。


    俞无求没想到自己出面竟然不管用,但他也不想要名声有损,他只能站起来离去。迈出门槛之前他仔细想了想,而后他回头,看向师婉平:“县主,当真要动王至淳吗?您要想一想这样的后果,或许我来这里,已经替您挡过了一次灾难。”


    “我为什么要动他呢,除非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俞无求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当然这一回他收拾着东西也没有半个时辰那么久,因为师婉平直接吩咐人,将东西原封不动地“请”出了门外。


    等人走后,师婉平才显露出生气,她一拍桌子,紧紧咬住牙齿。茶水从杯盏中流淌出来,烫到了师婉平的手,可是师婉平没有动。


    玲珑惊呼:“县主,您的手,我替您擦一擦。”


    “你听到了吗?”师婉平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玲珑正替师婉平擦手,她仰着头,看向师婉平。


    “刚刚俞无求说,不过死了一个老百姓。”金锦、尤樾,这些人都是,他们看起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死去的人家人都不追责,师婉平到底在查什么,想要什么。


    可是那些人的死,就白死了吗?


    “县主,尸体已经验好了,仵作已经来了,要见一面吗?”玲珑体察到了师婉平的难过和动摇,事已至此,要停下还是继续,都只要师婉平的一句话。


    “叫他们进来吧。”师婉平摇头,她的手垂落下来,这时候才有些疼痛,看来需要敷上药膏了。玲珑应声而起,让人去找了药膏来,又吩咐着那些验尸的人进来。


    还好,虽然祝柏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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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但是尸骨还存。仵作从那尸骨上查验出来了有多处重力击打过的痕迹,若只是遭到城墙上垂落下来的砖块的击打,那怎么在大腿脚踝,甚至是腰间都有许多重力袭击过的痕迹。


    “县主,死者生前一定是遭遇了浑身上下的重击,最后被人放在城墙下,拿着砖瓦击中的头部,那并不是致死的缘由。”


    “那么还有什么异样?”冰凉的药膏渗透进师婉平的掌心,让师婉平舒缓下来心中的那些烦躁。


    “舌骨断裂,这种可能是缢死。”


    是人为,师婉平睁大了眼睛,又是一条寻常老百姓的性命,不断有百姓死去,可是这些人的性命在别人的口中,就如草芥。就这样放着不管吗,不,若是不管,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那么还有谁呢,一条性命变成两条,而后变成三条,那么还有多少人呢?


    师婉平觉得,事情越来越大了,她不管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百姓,她都不能停下。


    “好,将你今日所验下的和那些有异的骨头,都小心放置好,写成文书,我们去一趟县衙。”


    现在物证有了,金聿那边的卷宗还不知道能查出些什么来。师婉平让人将祝柏歧的墓小心复原,不让人发现,王至淳越是心慌,就越证明要查下去。


    不能放弃。


    县衙一切安静,师婉平想,今夜在某处官邸,一定是不平静的,但是这才是开始。


    金聿正埋头写着字,还不知道师婉平这时候已经来了,还是玲珑轻轻咳了咳,让金聿从那些案牍中抬起头来。


    “金大人每日都是像这样,把自己关在县衙中这样辛劳的吗,不累吗?”


    师婉平自己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别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有更多新奇的事情要去体验,可是金聿不一样,金聿甘守寂寞。


    “县主您来了,刚好我还想让人去请您来,”金聿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师婉平,“卷宗我都查看了,那上头写的都是一些废话,但是有一些证词倒是和尤樾的遭遇有几分相似,他和尤樾都是和王至淳有过冲突,可是最后都愿意和解。”


    显然金聿不觉得累。


    师婉平敛了敛神色,金聿又一次提到了这个尤樾,他还是没有放弃金锦的那个案子。


    “你是想说,这两个案子都指向一个人,王至淳。”


    按着道理,金聿应该先把金锦的案子搁置,可是金聿没有,师婉平皱着眉头看着金聿,等金聿继续开口。


    “县主可能不知道,金锦的案子一定要查下去,我不会放弃,王至淳我也要查下去。”金聿无比坚定,他看向师婉平没有退缩。


    “为什么,就因为你们都姓金吗?”师婉平本想要开个玩笑的,金聿太过严肃了,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金聿便冰冷地开口。


    “是的,我们都姓金,我也不隐瞒县主,我与这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金锦,是我的姐姐。”


    此话一出,师婉平愣在了原地。